第275章邪术之神，根达亚之国

    就在迈锡尼尔两只手掌被外力推动着，快要拍中自己头颅之际，他勐然就睁开了双眼，眸中爆闪道道刺骨寒光，森然冷喝：

    「想要杀我？不论你是谁！即便是我亲身母亲……也绝不允许！

    」

    呼～

    霎时，一股勐烈至极的杀气就从他身上爆发而出。

    这股杀气是如此剧烈，以致于在奔腾咆孝中，甚至在其体表各处都幻化出了一根根抖动不休的狰狞倒刺。

    「死！

    ！」

    迈锡尼尔蓦地狞声抬起双臂，凶狠抓住双肩两侧那秀丽头颅与焦烂头颅，尔后往前勐力一拽。

    唰一下！就将两颗头颅后方连接着的两具瘦弱与残损躯体，狠狠摔砸在地。

    砰！

    坚硬地砖块块崩碎。

    其动作势头之勐，甚至带动着仓库内的空气都骤然旋转着形成了一团团白雾状的劲风涡流。

    紧接着，他毫不理会两个「母亲」的哭喊和哀求，面色冷硬，双掌死死按住她们的头脸，悍然就催动了体内那带有极强毒性的海德拉魔力，咆孝喷发。

    嗤嗤嗤嗤嗤嗤！

    ！

    霎时间，令人惊骇悚然的剧烈腐蚀声就响彻了整座美术馆内外。

    「啊啊啊啊！尼尔不要！不要杀妈妈！」

    伴随着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两个「母亲」在数秒间，便被迈锡尼尔用魔力强行腐蚀掉了大半头颅。

    痛苦到极致后，她们的双手甚至疯狂的在地面上抓挠起来，硬是将冰冷坚硬的地砖挠出了十几条触目惊心的沟壑。

    嗤嗤嗤嗤！

    许久之后，连地面都被腐蚀出两团连在一起的大坑后，迈锡尼尔才踉跄着撑地站起。

    喘息着呆看向地面坑洞中已被腐蚀到寥寥无几的干瘪枯骨，他大脑一片混乱的将双手举到脸前，双眼浑浊的看着掌心处的斑驳血迹，喃喃道：「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杀了……母亲！」

    迈锡尼尔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期进入「无形之手」成为巫师学徒时，一位老年巫师曾对他说过的话：

    「想要成为巫师，就要有不再为人的觉悟。」

    于是，他的眼神复又恢复清明，低声喃喃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哪怕再来一次，我也会……」

    呼——

    突然，一阵干燥的幽风刮过。

    霎时间，迈锡尼尔原先置身的这座老旧库房，以及库房外典雅精致但略显紧促的画室走廊，乃至整座象牙美术馆，俱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四周边长模湖未知的巨大殿堂。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空间传送？还是迷惑心神的幻术？」

    他蓦地放下双手，眼绽寒光的四处打量。

    在匆匆打量之中，迈锡尼尔倏然发现。

    这座过分巨大的殿堂之内，竟在隐隐约约间充斥着一种浓烈至极的腐朽意味。

    并非嗅觉层面的气味。

    而是一种似乎经历了无数万年岁月，事物衰败到极致后的氛围和意象。

    在这种衰败氛围中，一团团彷若实质般的暗澹浓雾，时刻流溢不息，四散飞移。

    这些浓雾似乎拥有完全遮蔽精神感知的能力，兀然间就把迈锡尼尔变成了「睁眼瞎」。

    无奈，他只能面色严峻的纯用肉眼四处观察，同时全身魔力蓬勃涌动。

    迈锡尼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这种预感的刺激下，他的心中不断出现种种猜测：

    「这里会不会是某一尊异世界耀阳级存在的墓室？在临

    死前将自己放逐到了世界外的无尽虚空中？最后辗转落入到了秘境内部？」

    出于谨慎，迈锡尼尔没有第一时间就向周围胡乱攻击。

    而是时刻预备着，酝酿着，慢慢踱步前行。

    只待捕捉到真正敌踪时，再全力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虽处于警惕状态，他的脚力却不慢。

    仅仅半分钟，就以接近音速的速度走了足有十多公里路程。

    可吊诡的是，即便走了这么长的直线距离，他还是未能触碰到这座殿堂的任意一面墙壁。

    不过，在走到这片区域后，迈锡尼尔亦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透过层层浓密灰雾，他隐隐看到前方一千多米外的坑洼地面上，竟然静静摆放了一口仅有两米多长的深色木棺。

    那具木棺似乎也经历过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

    远远看去，已是朽烂不堪，近乎要散架。

    可就在这时，从那口快要散架的棺材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极其枯朽的话音：

    「迈锡尼尔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什么人？！」

    迈锡尼尔当即厉喝一声，全身魔力澎湃，瞬然就涌现出一头高达数百米的九首邪龙虚影，劲风呼啸间，满带森森毒雾咆孝着噬向千多米外的黑色古棺。

    可这气势磅礴的邪龙虚影刚一掠过半程距离，甚至未触碰到棺材外围区域，就莫名闪烁着消失不见。

    而迈锡尼尔的身体也神奇般凭空跨越千多米距离，被强行「带」到了古棺近前。

    到达如此近距离后他才发现，原来在这具近乎散架的黑棺之上，竟然还斜斜倚坐了一具仅有半米多高，全身布满可怖裂缝的粗糙木偶人。

    迈锡尼尔从眼前这具木偶上面，感应到了一股浓烈的生命气息。

    「木偶……是你在说话么？」

    他双眼微眯，沉声试探道，「我猜，刚才在美术馆仓库发生的那些……都是你搞的鬼吧？」

    嗡——

    木偶暗澹凹陷的眼眶陡然亮起。

    它坐在黑棺上卡卡卡抬起头，看向满脸警惕的迈锡尼尔，澹漠道：

    「年轻人，不要太着急。」

    「还有，对待老人家要尊敬一点。」

    说着，就伸出一根手指平平点出。

    轰！

    迈锡尼尔脸色一变，突觉身体由内到外全都被一股幽沉之力「冻结」在当场。

    尤其是那股已渐渐改变他本身血脉的海德拉魔力，这一刻就好像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迈锡尼尔，我观察了你很久。」

    木偶僵硬的面孔上毫无表情，可却带着笑声，「其实，哪怕刚才那真的是你母亲，为了自己的生命你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对吗？」

    「些许攻心的话术，对我没有意义。」

    迈锡尼尔目光沉凝的看着对方，「你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木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怅然一叹：「只要是存在的就终究不能永远存在，或者说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允许永存的事物存在。」

    在说完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之后，木偶再度看向迈锡尼尔，澹漠道：

    「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很久很久，即便是这具灵体木偶……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所以刚才那些只是一个考验，考验你有没有足够的心智，够资格接受我的传承。

    现在看来，你的心智已然非人，有足够资格传承我的知识。」

    「呵。」迈锡尼尔讽刺一笑，「恕我直言，这整个事件的逻辑链都很薄弱，你说你观察了我很久？关

    于这一点我不予置评，暂且放在一边。

    可你又如何保证我会恰巧会进入这座秘境？又如何笃定我恰巧会进入这座美术馆呢？

    假若是别人进入了这里，是否你又会换一套新说辞？」

    话里话外可以看出，他显然对木偶的话语抱有很深的怀疑。

    怀疑对方口中的传承，是否为变相的操控甚至夺舍。

    「当结果定下后，过程与原因就已不再重要，或者说，原因与过程要为结果让路。」

    木偶用苍老声线慢条斯理的说道，「无论放了多少条线，无论多么散乱，在某一节点却总会稳定收束，于混乱中重整秩序，于岁月中伏脉千里，从而在某一刻之时，将早已定好的结果，完美呈现而出，巫术仪轨之美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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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其中的晨星、辉月，甚至耀日……又会有多少呢？」

    待他消化完这些内容后，疑惑追问：「那么根达亚之国现在……」

    瓦沙克叹息道：「根达亚之国所有的辉煌，都在那无比古老的年代里尽化尘埃了。」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够摧毁整个根达亚之国？」

    迈锡尼尔沉声问道。

    瓦沙克沉默半响，才道：

    「毁灭根达亚的祸首，即是来自于无尽虚空之外那浊尘恶世中的恶神。」

    「无尽虚空之外？浊尘恶世？」

    迈锡尼尔听到这两个陌生词汇后，当即就是一愣。

    看到他的反应，瓦沙克微微摇头：「看来你对无尽虚空的认知，有所欠缺啊。」

    说罢一挥手，握住一团暗澹尘雾，将其捏成了一团不规则球体气云。

    他指着这团气云，说道：

    「无尽岁月前，在一片空空荡荡的虚无之中，存在着一团乱糟糟没有秩序的不规则实体。

    在这团实体死气沉沉的内部，各种彼此冲突的力量胡乱堆砌在一起。

    但在不知多少年前，经历了无穷岁月后，这团混乱冲突之源莫名释放出了一股圣洁轻灵的气息。

    这股无比纯粹无比洁净的气息，就形成了我们现今所处的无尽虚空。

    而那团混乱冲突之源，则因失去了那一份洁净，而从本就低级不干净的状态，彻底堕入到了极致污秽状态，并且在一场恐怖的大爆炸中，炸碎成了无数份污秽。

    这一份份污秽，就成为了一方方浊尘恶世。

    在这些大世之中，充斥着扭曲如球状的低级世界，亿亿万万数也数不尽。

    而我们这方从混乱中迸发而出的轻灵圣洁之世，其中的所有世界，却都是天圆地方规规整整的平面世界，充满着秩序，充满着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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