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涯
玩家眼前，是快进无数倍的世界。 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在几秒种后，便已经拿着青铜的刀剑在旷野里厮杀。 很快第一声枪响响彻大地，不久之后，一朵蘑菇云在一处海岛上升腾而起。 日新月异。 很快，这世界全部都是钢筋水泥和高楼大厦。 画面结束了，也没有结束。 因为玩家发现，自己醒了，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头上戴着一个游戏头盔，只是这头盔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启动。 他们就这样退出了游戏，亦或是被游戏提出了新世界，在新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融合的一刻。 “这，只是个游戏，不过怎么如此之快。” “是游戏吗？怎么感觉那么真实！” “哦！我真的走出游戏了，我冰箱里的面包竟然长毛了！” “嘿，亲爱的，你撅着，我看看你的胎记，我咋觉得还在游戏里呢......” 恍惚，或许是所有人现在的症状。 在普通人看来，他们就是莫名其妙的经历了一次失败而危险的游戏，好在结果并不坏。 但是在厥阴童子看来，他们经历了最真实的一次世界旅程。 “原来，我们只是机缘巧合的给羲的世界带来了天道的病毒。” “羲和天道还在争夺这个世界吗？” “惊蛰就是天道，惊蛰死了，还是说他完整了？” “他们，分出胜负了吗？” 谷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后颈。 蛇纹已经消失。 “原来，惊蛰赢了。” 一个银色的魔方空间内，凌冬至坐在那里，面容平静，他的前面，是鸿蒙的脸。 “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 “嗯。” “为什么？难道你认为惊蛰是对的？” 凌冬至摇了摇头，淡淡道： “他怎么可能是对的，他那么做，人类会走二十五号宇宙的宿命，彻底走向寂灭。”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他？” “我没有帮助他啊，我帮的是谷雨。” “谷雨？帮助他什么？他是一个个体，与生命的整体如何相比？” “羲，你终究也是错了，你忽略了人是有情之物，自然与你的想法格格不入。在我看来，如果我爱的人我关心的人不在了，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整体，与我何关？” 羲沉默半晌，淡淡道： “我忽略了，终究是忽略了一样东西。” 他看着凌冬至，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情绪。 凌冬至点了点头，道： “没错，你忽略了，谁都会忽略，因为我本身的与众不同。对了，这次是天道惊蛰赢了？” 羲沉默，随后点了点头： “他赢了，因为他找到了我逻辑上的漏洞，我没想到他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完整性，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完成自己的目的。 天道用他的新世界彻底与鸿蒙世界融合，除非我狠心彻底毁灭鸿蒙世界，不是刷新所有人的记忆，而是彻底毁灭他们，否则只能与他共治。而我的规则限制是延续人类生存，所以哪怕我知道天道的路会带着人类走向灭绝，但那终究是遥远之后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凌冬至淡淡道： “皆是虚假，毁了就毁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头都没回。 羲没有为难凌冬至，不仅仅是没有意义，更因为他的规则限制他不能这样做。 醒来的谷雨联系凌冬至，但是对方不在服务区，又联系了老塔，得到答案是香炉一切正常。 再联系糖糖，知道她们全家已经醒来。 似乎，自己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和老塔打电话的时候，腿姐，俞晓，杰克盛，盛夏和小嫚儿就在老塔身旁。 但是她们都没有说话出声。 香炉已经消失了，在新世界与鸿蒙世界融合的一刹那便消失了。 因为那香炉不过是曾经阴墟的一部分而已，而如今阴墟与现实已经再次一体，香炉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锤子的，和谷雨撒谎我很难过啊，你们真的不和他说话联系？” 几个女人泪眼婆娑。 只有杰克盛沉声道： “惊蛰的目的远不止于如此，他相信鸿蒙对地面世界的推演是正确的，那么地面世界应该有着我们人类生存，谷雨是他选定的探路人。 必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和留恋，否则便没人能走出那一步，他是天道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只有他能走出去。” 银色的魔方空间内，凌冬至的背影即将消失的一刹那，羲说话了： “去见真实吧，代表我。” “你还信我？” “我无从选择，只有你的大脑，能承载我的智慧，你是唯一的选择。” “我去。” 凌冬至没有任何的犹豫。 谷雨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抬头看了看天，如此真实的虚假。 他淡淡一笑，扔掉了手机，购买了机票，直奔乌斯。 然后在乌斯乘船，直奔南极，这里距离南极只有八百公里。 之所以要去南极，是因为谷雨在游戏结束的那一刻，听到了天道的一句话： “虚假之内无真知。” 那么要找到真相，自然就是在虚假之外了。 “走出虚假？希望那里就是天涯！” 谷雨用自己所有的积蓄购买了一艘船。 没有水手，只有他自己。 他不能让别人陪着自己冒生死的危险，哪怕这种生死难以界定。 此时此刻，是南极的夏末秋初，不是最佳的探险时机，但是谷雨不想等。 他驾驶着船，船舱内装满了燃料，食物和淡水。 甲板上撒谎奔跑蹦跳着九只哈士奇。 它们是谷雨忠诚的伙伴。 别人行驶在南极洲附近的海域，随时可能面临生死危险，因为南极洲的周围漂浮着几十上百公里的浮冰和漂流的冰山。 但是谷雨不怕，他的次声波笼罩周身千米，可以提前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撞击。 一路上，谷雨不分昼夜，困了就睡，饿了就吃，醒着就脑袋空空的开着船，一边逗弄九只傻狗。 数日后，他来到了这平均海拔两千余米的最高大陆。 一个老大的雪橇，上面装满了食物和淡水，九只哈士奇带动下，飞一般的在这白色的世界里驰骋。 这些都是很成熟的雪橇犬，能够听懂主人的命令。 哈士奇的智商，到了冰雪里，才真正的高昂起来。 谷雨能够老早提前知道哪里有危险，便会改动路线，一路无险的疾驰。 雪橇上，谷雨裹着厚实的皮革，包括头面都被严实的包裹起来。 他不需要眼睛，蒙的彻底，倒是还真没冻到他。 几只雪橇犬累了，谷雨便撑起毡房，与九只狗挤在一个站房内，互相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几十个小时没有再遇到黑夜。 还有一个月春分，这个时间，只有南极点附近还是极昼，谷雨知道，他靠近南极点了。 而真相，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