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一方恶霸自为王
太湖，风沙渡。 “大老爷，据探子回报，朝廷有所行动了……” 站在风沙渡之上瞭望塔中，林立着一位叼着旱烟斗、腆着滚圆的肚子的中年男子，衣着一身锦衣华服，一脸横肉，面相有些凶神恶煞，滚圆的大眼珠子，眺望着从太湖上航行的船只。 身后一位仆人服饰的八字须男子，看上去像是师爷的模样，正躬身禀报。 叼着旱烟斗的中年男子，正是这一方恶霸方通，身后的八字须男子，是助纣为虐的师爷方财。 方通主、仆二人登上这瞭望塔，既是观看过往的船，也是合计最近不断传来消息，说朝廷注意到了方通搅得江南一带灾害的事。 方通冷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嗤之以鼻，“那又怎么样？山高皇帝远，老子就是九五之尊，老子就是一方霸主。” 师爷方财微微皱眉，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须，沉声道：“大老爷，恐怕这一次不会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及时准备好迎战……” 方通思忖片刻，似乎意识到，方财这番话也不无道理，或者说，方财从来不会这般神情肃穆，大概是事态有些严重了。 “师爷，怎么个不简单法？说来听听……”他在瞭望塔上踱步，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纵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方财犹豫之下，只好娓娓道来，“探子回传，说这一次，朝廷联合江湖势力，打算对咱们盘踞的地盘进行一次围剿……” “哈哈哈，围剿？师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就凭朝廷那些酒囊饭袋，加之几个江湖草寇，围剿我方通的地盘？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方通的名号？” “大老爷，话虽如此，不过，咱们不得不提防，府衙那些官差自当是不足为惧，几个江湖草寇，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若是触犯天威，朝廷出动军队，镇压我们，以我们的势力，只怕还不足以与朝廷大军相抗衡……” 方通权衡之下，眨巴这滚圆的大眼球，“那依师爷之见，我们当采取什么措施？” “一不做，二不休！”方财眼中抹过一丝阴寒的杀气，“只要他们敢派人潜入太湖，我们将他们人间蒸发，凭空消失！” 方通点了点头，“此计甚妙，假使朝廷派人来调查，那也是无头公案，无从查起。” “正是！” “好，师爷，就依你之计，你即刻召集府内护卫，严加巡逻，盘查各路进出太湖的船只，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杀无赦。”方通立即命令。 方通拱手道：“遵命。大老爷，我打探清楚了，这一次，江湖上出头的草寇，是以一位叫楚天行为首的。” “楚天行？”方通反问一句，咀嚼着这个名字。 “没错，听说，是江南商贾楚锦鸿的儿子。” “楚锦鸿！哼，这老东西不是早在十年前，被人灭门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儿子？” 方财寻思着回答：“小人也是觉着奇怪，这楚家庄的确是十年前惨遭满门杀戮，但听说，最近突然出现他的儿子楚天行，回来了，扬言重振楚家庄。” 方通脸上的横肉抽动了几下，咬牙切齿地道：“楚锦鸿这个鳖孙，早年前，生意总是处处与我作对，十年前活该灭门。今天，即使他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也要让他滚回十八层地狱！” “大老爷，楚天行这贼小子，可不能小觑。听那些江湖人士传闻，说他得到了什么上古神剑，叫什么龙血剑，而且修炼什么天下第一的剑法，叫什么十剑归一剑诀！”方财将那些从江湖人是嘴里听来的，简略地向方通汇报。 方通听得是牙痒痒，“我管他什么剑不剑，多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老子让他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完，略微沉吟，继而说道，“除了加派护卫巡逻检查，另外，将死亡岛上训练的死士放出来，遇上那什么姓楚的，大卸八块！” 方财一听死亡岛，瞳孔立即放大，脸色骤变，迟疑之余，有些顾虑地反问道：“大老爷，这死亡岛的死士，那可是我们最精锐的战士了，让他们出来对付姓楚的，会不会有点儿……杀鸡用牛刀了？” 方通摇了摇头，“不，虽然对于这些江湖人士，老子一点不放在眼里，但是，也不能小觑。他们可是会在鸡蛋上叮出缝来的蚊子，一旦被他们潜入，攻破太湖的第一道防线，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方财点头如捣蒜，竖起大拇指，阿谀奉承地赞叹道：“大老爷英明神武，此举必定是让姓楚的有来无回。那小人即刻去传达大老爷的旨意？” 方通“嗯”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即补充道，“对了，最近风声紧，算不上太平的日子，好好看着大小姐，别让她疯疯癫癫，又做一些出格的事。别又像上次，偷偷开仓放粮，救济那些刁民，这疯丫头，真不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方财微微皱了皱眉，“大老爷，您放心，这一次，我亲自去看着大小姐，一定不会让她捣乱。” “好，你下去吧！”方通一摆手，示意方财退下。 “是！大老爷，风沙渡口风大，您也早些回去歇息。”方财微微躬身，然后退下。 方通注视着远处，浩瀚的太湖，这一方天地，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什么百姓灾害，什么一方恶霸，都与他无关。 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方如玉，不免心中是一阵锥心的痛，即便他方通家大业大，盘踞在太湖这一带，过着君王的日子。 而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却是大相径庭，竟然心生怜悯之心，同情那些刁民，把白花花的粮食，救济那些贱民。 这是方通绝对不能容忍的，简直是在他心口上剜肉，若不是方如玉是他的女儿，非得将她剁成肉酱，丢进太湖喂鱼。 方如玉竟然还公然顶嘴，和他辩驳，称之为在为他造下的孽赎罪，为他积善行德。他方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需要赎什么罪？积什么善，行什么德，在太湖，他就是天王老子，他要谁生谁就生，他要谁死谁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