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赌局
对于刚才的安排，他仍然不放心，苏文晨想了想，又加派几人。 再说苏宛芷，从苏府出来，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往酒楼走去，深秋的清晨，带着些许凉意，路上的行人裹紧衣衫匆忙前行，路边已有小贩摆好摊子，招呼过往的行人。 苏宛芷正走着，看到几个小乞丐灵活的穿梭于大街小巷，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纸张，还有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子嗖的跑到她面前，塞了一张给她。 小家伙破旧的粗布麻衣洗得干干净净，忽闪着大眼睛对苏宛芷甜甜的说：“漂亮姐姐，聚味居集聚天下美味，三日后开业，前十位客人免费品尝，前三天全部八折优惠，美味不可阻挡，期待您的光临。” 听他脆脆的声音，苏宛芷乐了，小家伙虽小，话倒说的利索，还有帮聚味居宣传的话儿，虽说直白，但让人容易理解。 “真乖！”苏宛芷忍不住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掏出一颗糖放到他手里，“赶紧去吧。” 小家伙笑眯眯的道谢，吃糖的样子像只小松鼠。 苏宛芷笑了，真是没想到，自家的宣传广告发到她自己手里了。 没错，聚味居是苏宛芷给酒楼取的新名字，寓意美味聚集于此，生动形象。 至于宣传的小乞丐，则是苏换提出来雇佣的。 自水灾之后，苏安城进出需严格检查，灾民可在城外居住，却不被允许进城，一是为了方便灾民的管理，二是为了防止过多灾民涌入城内，发生暴乱。 城内城外交流受阻，小摊贩和进城买卖的百姓急剧减少，城内小乞丐的生活日益艰难。 故而苏换提出雇佣机灵的小乞丐，来为酒楼做宣传，至于宣传单子的想法，则是苏宛芷提点，苏换执行。 她没有想到，苏换能够完成的如此漂亮，不仅宣传力度足够，还要求分派宣传页的乞丐们衣冠整洁，令人们好感度倍升。 在乞丐们卖力的宣传下，苏家大小姐苏宛芷更名酒楼为聚味居，且推出新的菜式，各式雅间的消息传遍苏安城大小角落。 人们对与苏宛芷的讨论空前激烈，一派人认为苏宛芷不过是瞎胡闹，另一派人认为苏宛芷宅心仁厚，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人，这么多定然不是乱来。 当然，前者居多，更甚至，赌坊直接开设赌局，押注苏宛芷赔还是赚，更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苏宛芷酒楼的进展。 苏府柔亭院中，赵羽柔笑的花枝乱颤：“苏宛芷啊苏宛芷，我还没出手呢，你就自己作死，那可怪不得我了。” 紧接着，赵羽柔唤道：“赵妈妈，咱们也去压一注，就赌苏宛芷赔！” 赵妈妈正准备出门，又被她唤住：“顺便去告诉哥哥，这趟浑水咱们也来搅一搅。” 此时的苏宛芷正走在大街上，对赌坊和苏府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 倒是刚一进酒楼，就被苏换拖到了后堂：“大小姐，您再不来就乱了套了，现在外面赌坊赌您赢的赔率已经成了一比十了。” 眼见苏换急得一头汗，苏宛芷笑着道：“苏掌柜，赌坊赌输赢和我们酒楼正常开业有关系吗？” 她真不知道苏换怎么想的，酒楼此次整修，不仅风格适宜于各个阶层各个行业的人，就连宣传都十分到位，怎么可能赔？这不过是某些人的臆想罢了。 “苏掌柜，难道你对自己的安排没有信心？” 苏换立刻挺直胸膛：“怎么可能？小的保证酒楼挣钱，只是......”他依旧有些小纠结，“只是咱们任由下去，于咱们声誉有损。” “怎么可能？”苏宛芷挑眉，“这样岂不更好？他们免费给咱们做宣传，咱们何乐而不为，坐等生意上门就行。” 可不就是嘛！转念一想，苏换算是明白了，现在他们的宣传都是靠乞丐们大街小巷发宣传页，赌坊开设赌局，吸引更多人关注酒楼，宣传效果可见一斑。 “嘿嘿嘿。”苏换傻笑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么笑，真有点憨。 苏宛芷看着憨傻的苏换，不禁怀疑自己的眼光，到底是什么给了她错觉，让她觉着苏换精明的。 不管傻乎乎的掌柜，苏宛芷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又去后厨确定菜色及开业当天的流水安排，最终无误后才算放心。 此时的苏换已经换掉傻傻的形象，在大堂里等候。 “苏掌柜，现在已经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就等县试成绩公布之日开业！” “好，好！好！”苏换连叫三声好，终于要开业了，他这些日子没有白忙活，这辈子也没有白活，不知不觉，眼眶里已然凝聚出泪花。 苏宛芷是识别千里马的伯乐，给了他一次全新的机会，让他能够发挥自己所长，亲手塑造完美的作品。 是的，在苏换眼里，这个崭新的酒楼，是他一点一滴的心血，就好像他的孩子，他渐渐看着它成长，看它一点点长大。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的小姑娘带来的，他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前路很长...... 苏宛芷并不知道苏换丰富的心理活动，临走的时候，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别人说：“不买自己赚岂不亏大发了！看来得归罗归罗家当上赌坊压自己一注。” 映雪耳尖的听到自家小姐的话，眼睛倏地亮了。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映雪脑子里顿时噼里啪啦打起了心算盘，一比十的赔率，买一两银子，就是赚十两，买一百两银子，就赚一千两...... 以此类推，那是怎样惊人的数字？ 如果买它个万千两，岂不发财了？ 映雪小脸顿时涨红起来，她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招手。 苏换被苏宛芷的自语和映雪的嘀咕惊醒，猛拍自己的脑门道：“我是不是傻了，既然肯定赚钱，为啥自己不去下注？” 他看了看酒楼没什么事情，当即收拾东西匆匆忙忙跑回家收拾银子下注去了。 苏宛芷亦是如此，回府路上她盘算自己手里还剩多少余钱，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