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要不要对她好?这是个问题。
没过两天,大船进了城。 柳福儿一接到消息,便带着梁康和汪四郎管静等,来到阜头迎接。 虞氏到底年纪大了,即便被丫鬟们体贴的照顾着,还是难掩疲色。 相比起来,刘氏的脸色就要好看许多。 看到被母亲牵着手的梁康,刘氏眼睛一亮。 待到下了阜头,便张开手臂,要抱。 梁康缩了下肩膀,半退到柳福儿身后。 乌黑的眼睛里,隐约流露着防备。 柳福儿侧头,有些讶异。 这孩子自小便是个脾气好的,对谁都笑眯眯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的排斥谁。 刘氏手臂一僵,顿时不高兴了。 她斜了眼柳福儿,道:“康儿这是怎么了?” 柳福儿笑着行礼,道:“小孩子记性不好,怕是认生了。” 刘氏表情微缓,才要说话,就见梁康已转身奔向虞氏,并颠颠的喊着太婆婆。 虞氏笑眯眯的应着,微微勾着腰,揽着梁康的小身子问他,可有想她。 梁康赶忙点头,并拍着小胸脯,表示这里特别的想。 虞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隐约的那点疲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苗笑着打趣,说莫怪老夫人惦念,带了好些东西过来。 这般可人亲的小郎,哪个不喜欢? 梁康眨巴眨巴眼,别的没听懂,就明白虞氏带东西来了。 他歪着脑袋往虞氏身后看。 看空空的,便露出失望神情。 虞氏被逗得咯咯笑着,身体也跟着颤动,道:“柳氏,你瞧瞧,这月余不见,康儿倒成个小守财奴了。” 麦苗怕虞氏倒了,急忙扶住。 柳福儿尴尬的朝刘氏笑了笑,快步过去。 刘氏冷冷的看了眼柳福儿背影,暗道,孩子年纪那么点大,知道什么,定是这柳氏见不得他们好,故意教的。 柳福儿轻点梁康脑门,笑着嗔了句。 虞氏急忙抱住梁康,道:“小孩子脑子还没长结实,你再给点坏了。” 柳福儿无语,摇头道:“好,婆婆,我错了,下次不点了。” 虞氏笑着点头,拉着将康往前走。 柳福儿这会儿可不想跟刘氏相对,便接了麦苗的工作,扶着虞氏。 几人浩荡的进了角门,仆从们一半跟了进去。 另一半则是一早交代要伺候刘氏的,则有些无措的看着迟迟没有挪步的那人。 刘氏深吸了口气,搭着豆蔻的手,提步向前,同时在心里暗自嘀咕此番过来是为了梁家唯一的男孙,那柳氏到底是外人,不必与她计较。 仆从们见她进门,心里都松了口气。 待到服侍她盥洗之后,仆从们小意问豆蔻,“不知夫人习惯几时用饭?” 豆蔻看了眼天色,道:“这时有些晚了,只送来些汤羹便好,晚上夫人都是与老夫人一道用的。” 仆从们赶忙答应,又道:“城主府里卯时三刻用早饭,夫人是……” “一样,”豆蔻道:“不过我们夫人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早上也不必准备得太多,只做些软绵的糕点便好。” 仆从中,专门负责此事的仆妇侧上一步,道:“不知夫人可有忌口?” “夫人不喜味道太过浓烈的,其他你看着办就是。” 仆妇心里有了数,便躬身退去一边。 豆蔻环顾一圈,见众人皆半垂着头,十分恭谨的样子,心里对这城主府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傍晚,梁二从校场回来。 一家人团坐一桌,吃了饭。 待喝了消食茶,梁二被老常叫走。 柳福儿便带着梁康和汪四郎出来,让他们回各自的院落。 待到周围没了旁人,柳福儿才道:“你今天怎滴那么对婆婆?” 梁康抿着嘴,两手来回的绞着。 眼见嫩嫩的小手都被绞得红彤彤的,柳福儿拉住他,道:“你可是觉得婆婆对阿娘太凶,所以害怕了?” 梁康摇头。 “那是为什么?婆婆对你不好?” 梁康还是摇头,小嘴抿的越发的紧了。 柳福儿无奈。 这孩子上来一阵儿,跟自己还真是像。 尤其这打死也不招的性子,真是好像揍一顿。 柳福儿磨了磨牙。 儿子是她生的,便是憋气,也忍了吧。 她叫了润娘,道:“累了一天,给他洗洗就睡吧。” 润娘答应着去端温水。 等到回来,柳福儿已经走了。 润娘把水搁在架子上,投了帕子,给他抹脸。 待到他上了床榻,准备歇了时,润娘低声道:“郎君是因为刘夫人欺负城主才不想理她吧?” 梁康转头看她,顿了一瞬,才用力点头。 润娘将被子给他掖了掖,道:“郎君这样做,才是错的。” 梁康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她。 润娘道:“你想啊,刘夫人是城主的长辈,她要是因为这不高兴,肯定就会去找城主的麻烦,到时你不是还要心疼?” 梁康纠结着小眉头。 虽然他不是很懂润娘所说,但千字文里有说,对待父母便是要侍奉,尽孝,想来对长辈也是如此。 但是,她待阿娘真的好差劲啊! 梁康很是纠结。 润娘将帐幔落下,低声道:“所以,为了城主,郎君便是有想法,也莫要真个表现出来,不然刘夫人会把错怪在城主头上。” 接着灯光一黯,润娘脚步轻飘的来到床尾。 梁康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待到睡意袭来,方才合上眼睛。 第二天,梁康与汪四郎一道去找柳福儿,而后去给虞氏请安。 途径小花园,里面还有尚未开败的鲜花,一旁才刚派去服侍虞氏的丫鬟们正在采摘。 柳福儿望了望,便让梁康去摘几朵,一并带去。 梁康点头,带着汪四郎过去了。 游廊的另一边,刘氏带着豆蔻过来。 见只柳福儿一人,她脸顿时拉了下来。 没等走到近前,便道:“柳氏,早前在汴州,你紧张康儿,怕他出事。” “是,那里有唐氏,你紧张,我们也能理解。可是现在呢?” 她下巴微抬,以眼角斜睨道:“我们不远千里,迢迢的过来,为得就是多见康儿几面。你这现在又紧拴着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被这样劈头盖脸的指责,柳福儿呆了呆,便垂下头不语。 早在昨天,刘氏被撂下时,她便已经做好了被迁怒的准备。 现在爆发出来,也在她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