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夺权
全四的消息很快。 没出半个月,便将韩将军的各式消息送到柳福儿案前。 看完之后,柳福儿不得不承认。 这位韩将军是她所见的,不多的好官之一。 面对这样一个人,柳福儿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她站起来,左右踱步。 半晌,她一计涌上心头。 只是…… 她叫来崔八郎道:“我有一事,需得你帮忙。” 崔八郎兴味的挑眉。 这半月,柳福儿一直把他当空气,现在又来说这话,想来这事不大容易。 “你先说来听听,”崔八郎笑呵呵道。 柳福儿将消息递给他。 待他看完,才道:“我想你去南地,放出风声。” “就说韩将军据城自守,意欲据称而立。” 崔八郎正了神色,片刻又撇嘴,道:“这等缺德事,我不干。” 柳福儿瞥他一眼,道:“那你就去那边等着,若韩家有难,你想法搭救。” “你不觉得这太损了吗?” 崔八郎露出鄙薄神色。 “或者你想看着梁家军付出近半代价?” 柳福儿冷冷怼他。 崔八郎不吭气了。 柳福儿低头写信,把这等小道消息传播的事交给全四。 崔八郎等了会儿,见她真个不搭理他,便摸摸鼻子,道:“我这就去?” 柳福儿淡淡嗯了声,连头都没抬。 崔八郎心知自己刚才的话惹怒了柳福儿,便悻悻走了。 柳福儿叫了兵士,把信递出去。 而后又给梁二传信,让他千万莫急,等待时机。 寥寥两句,梁二却如获至宝,左右的看还不够,便是夜半想起来,也要跳起来,把纸条握在手里,想起时便看上一眼。 翌日清早,郑三久等也不见梁二来校场,便过来寻人。 梁二正歪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掌心。 “都尉,今早不操练了?” 郑三进来便嚷道。 “嚷什么?” 梁二斜他一眼,道:“我不去,你们就不能练了?” “不是你说,我们练得不成,要监督我们吗?” 这可是他的原话。 “是吗?” “我改主意了,”梁二漫不经心的道。 郑三来到他跟前,瞄见他手里的物什,挑眉道:“大郎来信?” 梁二唔了声,终于抬眼道:“你怎滴还没走?” 很是理所当然。 郑三闷了下。 他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跟前,竟然还能看不见。 梁二歪头道:“赶紧的,这几天底下可是有些懈怠,你可要抓起来。” 郑三答应,见梁二重又垂下眼,只得走了。 另一边 全四接到柳福儿吩咐,想着此事关系到梁家,为了万无一失,他决定亲自过去一趟,与之同行的,还有他几个得力的左膀右臂。 一番操作,南地很快谣言四起。 刘家内部很快也得了消息。 有些人心思立刻活动起来。 几番博弈,众人心照不宣的握手言和。 在接下来的家族议事时,众人便将韩将军一事拿出来说。 毕竟,韩将军能领军前去永州,乃是得了刘家主应允。 刘家主这几天也是听说了这事。 听到众人言,他笑说无稽,又道一早让人看了韩家,其家中亲眷皆在,由此便可看出其忠心。 进言失败,众人不再多话。 只是在散了之后,悄然聚与一处。 韩将军将其属下等的一干官职,他们都已经瓜分完毕。 现在人却不下来,他们岂能相容? 于是乎,接下来的议事里,韩将军便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事。 所谓三人成虎,这话不是说说的。 几次三番的劝说之下,刘家主也开始动摇。 尤其每日里,马嚼人吃,消耗实在不是个小数。 没几天,他便派了人前往永州督战。 没多久便传来回信。 韩将军的确如传闻所言,只据城而守,便是接了刘家主的命令,也还是不肯出战。 那督战之人几次三番的催促,反倒把韩将军惹怒,被赶来回去。 那人回去禀报,韩将军所领兵将皆只以韩将军马首是瞻。 言外之意便是,根本不把刘家人放在眼里。 这话直接戳到了刘家主最为担心的一个问题。 要知道,韩将军可是领了刘家半数兵力。 若真个自立,那他一时还真没有办法。 反复思量之下,他往永州派了另一可信之人,与韩将军交接。 接到指令,再看来人,韩将军气极而笑。 裘亦年及弱冠,以文采被人熟知。 后娶刘家旁支女,进而进入刘家掌权人的眼中。 他不晓得其懂不懂兵法,但他可以肯定,此人要是全盘接手,照其现下的状态,定会出兵。 就他了解,还没有人在平原之上能打过梁家。 他可以断定……此战必败。 但这又与他何干? 他撸下虎符,要交出去。 “将军,”立于下首的孙都尉急忙拦下,道:“不能啊,梁家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你若就此撒手,那我等可该如何是好?” 韩将军手一顿,看向恳切看来的部下,握着近百斤长枪都稳稳的手,微微颤抖。 裘亦很不满,他盯了眼那人,冷声道:“令行禁止,孙都尉莫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兵了?” 孙都尉耷拉下脑袋。 韩将军思忖片刻,重又握住虎符道:“还请裘大人宽容些时日。” “你,”到手的虎符就这么被拿走,裘亦忍不住恼了。 “两个月,”他道:“时间一到,我便交与大人。” “不可能,”裘亦瞪起眼睛。 “大人,”韩将军道:“梁家军是北方兵士,不习惯南地潮冷气候,待到冬日,不必我们动手,他们也会自行退去的。” “你是在与我说笑?” 裘亦不善的眯眼道:“说到冷,还有哪儿比边关还冷?” 他嘴上说着,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姓韩的就是想霸住兵权不放。 “北地与咱们这边的冷不同,”韩将军是去过北面的,那里干冷,只是冷在面上。 这里的冷却是冷到骨子里,便是穿多少层,也还是冷的哆嗦。 他是南地人,习惯了,但北地人过来,却是受不住的。 就如他受不住北地的冷一样。 裘亦冷冷看他。 见他紧握虎符不放,便知今天是要不到了。 他也是个明白的,知晓凭着自己,镇要跟韩将军闹僵了,没准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