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死了。。。
“这么久的时间已足够麻痹,”耶律齐嘴角浅勾,意有所指的瞟哨探。 “你找死,”哨探大怒,两步跨过来。 柳福儿眉头微蹙,在哨探越过之时,轻声道:“你要这会儿打死他,正好称了他的心。” 哨探动作一顿,垂着头,退后半步。 耶律齐自上而下,盯着柳福儿。 半晌,他轻啧了声。 “你这人真是很有意思,听说你一个人就统辖近千里的沃土。” “那是多好的好事啊。偏你各色,规定好些条条框框,不但约束自己,旁人也得半点不差的遵循。”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个道理,你别说不懂。” 柳福儿蹙眉。 “懂得人多了,真的照做的,又能又几个?” 耶律齐反问。 柳福儿抿起嘴,一时还真想不到有谁如此。 耶律齐低低的笑,摇头道:“明明本事大得很,偏又束手束脚,非要给自己套上枷锁,”他歪了歪头,“这天下,你独一份。” “只是,这么活着,你不觉得太累?” “老天让你得活一场,难道就是要你如此?” 听到这话,柳福儿心微微一动。 她笑了笑,“我觉得这样很好啊。”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他有为人的底线。” “不论活多久,都该遵循。” “是吗?那再活一世呢?也要如此活?那岂不是浪费?” 耶律齐说出一连串疑问。 柳福儿抿了下嘴,一个猜测好似细芽从心底升起。 莫不是他也是传来的? 柳福儿看了眼哨探。 哨探会意,退去门边。 “底线这种东西,说它有,处处都在,可真要较真,全都是胡吣。” “就像那些瞧着人模狗样,看着像回事的世家子,私底下哪个屁股干净。” 耶律齐似乎很有感触模样。 “这就得看人自己了。” “跟那些想必,还是谈谈那位郎君吧,”柳福儿将话题强行扯回。 “说什么?” 一听这话,耶律齐瞬间戒备。 “随便,”柳福儿道:“我只是好奇,你怎滴想把事头扯到他身上。” “我没什么可说的。” 耶律齐腰杆用力,依着屏风,坐起。 “事情到了现在,我就是再说什么,你也不可能留我。” “与其便宜你,还不如留点悬念,万一真如我所愿,便是意外收获了。” “你倒是明白,”眼见得不到有用的,柳福儿索性起身。 “柳城主,”耶律齐笑道:“若有来生,咱们做朋友吧。” “跟你做朋友,肯定有趣。” 柳福儿站定,“其实吧,刚才那会儿,你要是不承认,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你联合几个头领来犯的。” 耶律齐笑容微僵。 柳福儿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现在,你还跟我做朋友吗?” “做,”耶律齐笑得直往前栽,人也跟着呛咳。 看样子,要不是被捆着,十有八九已是前仰后合。 柳福儿来到屋外,其后耶律齐清脆的笑声透过窗纸传来。 哨探上前,“怎么处置。” “杀了吧,”柳福儿低声道。 哨探折身回去,很快,笑声转低,渐渐没有声息。 柳福儿几近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个耶律齐,不论是穿来的,还是天生智多如妖,他的立场都已定下。 为了自己和跟随她的所有人,他都不能留。 虽然,她也有点欣赏这人。 回到院子,柳福儿坐在靠近廊下的花架下。 夏风和暖,花香浮动。 柳福儿却觉得周身懈怠得紧。 呆坐一会儿,她转回里间歇了。 一觉便到天亮。 吃过早饭,柳福儿去寻卢龙节度使。 卢龙节度使昨晚回来便知晓柳福儿来过的事。 他笑着拱手,与她说起城外情况。 柳福儿含笑,听得他的打算,频频点头。 喝了两盏茶,卢龙节度使歇了口气。 “大抵便是这些,柳城主看看,可还有什么补充?” “大人想得已经很全面了,只有一点。” “而今并非盛世,人员流动极大,我担心有人贪功冒领。” 这事,早在柳福儿想到召集全民行动起来时,便有担心。 “这个啊,”卢龙节度使道:“我已经派人去往各村集,将所有辖下人口拢入户籍,再有外来的,也都登记造册,尽量做到每人皆有历可寻。” “再有,蛮人跟咱们不同。” “他们脑袋上的小辫都是打小梳起来的,百姓都是以人头来领钱粮。” “我已立下规矩,必须严格检查,违者,不论施者还是受者,都以军法处置。” “原来大人一早就已经设想周全,这我就放心了,”柳福儿终于露出舒心的笑。 她站起来,长揖见礼。 “世叔高义,某感佩致深,早前失礼之处,还请世叔莫要与晚辈计较。” 卢龙节度使笑着虚扶,道:“我知你早前是太过担心,所以才如此。” “当时我还真是不大舒服,可是过后一想,这事要是换做我,保不齐也会如此。” “毕竟,那些钱粮可不是小数目呢。” 柳福儿讪讪的笑。 五百石其实也就是江陵城外几处收成而已。 只是边地这里常年战事,契丹更是见什么抢什么。 这里的百姓常年处在收成很有可能颗粒无收的环境里。 骤然见到如此多的粮食,才觉得分外震撼。 两人对坐喝了半盏茶,柳福儿便提起要去代州之事。 “怎滴想起去那儿了?” 卢龙节度使有些惊讶。 “我听说那边有一处地势很低,几乎是方圆几百里最低。” “那又是衔接河东和这里的要塞,不去看看,我不大放心。” “那边有小儿驻守,有他在,那里定然无虞。” 柳福儿微微挑眉。 没想到卢龙节度使竟然如此信任这个儿子。 只是想到书吏那时的含糊,她还是笑着坚持。 卢龙节度使见她心思已定,便道:“从这儿过去那里需得两天,且那边与这里有些不同,环境很是艰苦。” “不如让我管家陪着你一道过去?” “也好,”柳福儿含笑应下。 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放在明面总比躲在暗处更容易让人防备。 柳福儿笑着起身,与卢龙节度使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