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懂拒绝
腊月二十六，慕清妍和卓东霖一起将弦阳城跑了一个遍，到处送节礼。 除了少数是慕清妍的朋友，大部分是卓东霖的朋友和客户。 因为大家都在忙年，送礼的时候也没有太多废话，往往都是送了就走。 而今天，她终于见到了顾七。 和顾七约见的地方是位于市中心地段的明月酒楼。 到地方后，卓东霖听从吩咐在车上等着，慕清妍一个人将十多斤的大礼包拎下了车。 慕清妍没有见过顾七，顾七却是悄悄见过她的，看到她拎那么多，赶紧迎了过来接东西：“我说妍妍，你这也太实在了吧？一下子送这么多，不过我喜欢，谢谢。” 慕清妍虽然没见过顾七，却从他特有的语气里认出了他。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顾七并不是个爽朗、侠士范的糙汉子，看上去和沈潇然年岁相当的他，身材略偏高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很有文士风。 慕清妍心中暗自好笑，他和自己的想象隔的也太远了吧？ 顾七的外貌虽然和她的想象有偏差，却无疑是个性格温暖厚重的人，至少对她是如此。 感受到善意和关怀，慕清妍她将东西递给顾七后，抿唇一笑：“不谢，应该的。” 说完，她看了看装饰风格很雅致的明月酒楼低声问道：“这是七哥的酒楼？” 顾七点点头：“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你以后有事可以来这里找我，也可以带朋友过来吃饭，我给你们优惠价。” “我知道了，那七哥你忙，我先走了，那还有朋友等着我。”慕清妍说着指了指卓东霖的车。 “好的。对了，妍妍，你让我带给潇然的话我昨天已经说了。”顾七说完，金丝眼镜后面一双锐利的眼睛里满是揶揄和善意。 慕清妍如他所料，在他说起沈潇然时，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甜蜜和娇羞，却立刻恢复平静，仿若无事的答道：“我知道了，谢谢七哥，再见。” 她一溜小跑走了，顾七却是从她的动作里看出了一丝雀跃，因为沈潇然而生的雀跃。 顾七摇摇头，微笑着低语道：沈潇然，你真是幸运啊。 第二天食品厂的年假正式开始，吃完早餐，卓东霖便开车将慕家三姐弟送回了春树镇。 他们原本是想在弦阳市多待一天，去商店扯些布料再回去的，谁知昨晚接到丁秀芳的电话，说家里忙得不可开交，让慕清妍赶紧回去帮忙。 慕清妍这才发现她想岔了一件事。 她原以为熟食店生意临近春节时会比较清淡，因为春树镇居民有春节前自己卤菜过年的习惯。 却没想到，因为他们家的卤菜味美价廉，很多人图省事，舍弃了自己卤菜的习惯，在他们家预订了很多菜。 不仅预订了很多素菜，还预订了很多荤菜。 如果慕清妍在家，她也许不会接下所有订单，但丁秀芳是一个不太懂得拒绝的人，于是接的有点过量了。 前几天还好，因为离春节尚远，要货的、定货的相对有限，这几天，全都过来催了，让她忙得那是个鸡飞狗跳。 知道食品厂临近春节也忙，丁秀芳不敢将慕清妍抽调回去，昨晚听说食品厂放假，赶紧开口求助。 卓东霖来到慕家，看过丁秀芳接的海量订单后，说要留下帮忙，结果慕清妍一句话将他驱逐了：“不用，不用，我已经想好了，马上招临时工帮忙，你快回去吧，二十九记得早点过来拿圆子。” 听说慕清妍准备请临时工，卓东霖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笑着走了。 卓东霖一走，慕清妍赶紧让丁秀芳出去招临时工：“妈，您去找五个会做饭的婶婶、嫂子给我们做两天临时工吧，你对她们说，每天工作十小时，四十元的现钱，包三餐。顺便租几个锅灶来。” 她之所以指派丁秀芳做这些事，不是她自己懒，而是丁秀芳做这些最在行。 丁秀芳虽然没想过请临时工帮忙卤菜这个法子，到底是做了一段时间生意的人，慕清妍的建议她不仅没有反对，还大为赞同。 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感慨自己脑筋迟钝，没有慕清妍好使。 要知道，她这几天一直在暗怪自己不会预算，接订单接过了头，从未想过可以请人帮忙。 唉，这下事情总算解决了。 四十元的高工资，还是现钱，还包三餐，除非真忙不过来，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丁秀芳不一会就将人找好了，找来的还都是一些做事利落，和慕家关系比较好的。 其中一个是慕小米的妈妈田秀。 田秀过来没多久，慕小米也过来了，说是来帮忙的，不要工资，包她和他爸爸三餐饭就行。 慕清妍满口答应，指派她帮着慕心兰做统计和出纳。 这样忙活了两天后，丁秀芳接的那些订单终于做完了，大年也来了——这一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二十九就是大年除夕。 这天他们一家人很早就起来，给自己家里制作过年的吃食，当然，会顺便给卓东霖做一份。 春树镇居民无论穷富，过年时家里都会备上两样菜，一样是圆子，也就是俗称的丸子，借的是团团圆圆的寓意；一样是鱼，盼望着年年丰收，年年有余。 因为今年家里不差钱，慕清妍今天做了很多新式样的菜，光圆子就做了好几样：豆腐圆子、糯米圆子、萝卜圆子、炸肉圆、炸鱼圆、藕圆子…… 都是可以存着吃上好几天的。 除了圆子，他们今天做年夜饭之前的主要任务是做过年几天吃的零嘴小吃。 考虑到大家吃腻了凉糕、饼干、蛋糕一类的甜食，慕清妍今天再次拿出了私藏手艺，做了各类面包、鱼干和牛肉干。 她原以为慕子谦会比较喜欢吃牛肉干，谁知这个小家伙的最爱却是肉松面包。 见她爱吃，慕清妍索性多烤了几炉，除了留给家里人吃，慕小米、秦伟文等一些和家里关系较近的人家各送了一些。 中午时分，卓东霖开着车如约来到春树镇，留下很多水果、干果，拿走好些圆子、卤菜、肉松面包、鱼干、牛肉干…… 卓东霖走后，慕清妍先给家里写了几幅对联，便开始做年夜饭。 说是年夜饭，春树镇和附近乡镇的居民遵循的却是“早吃早发”的传统，每一家的年夜饭都是在夜色来临之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