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也是会看人下菜的
黄晟若有所思，突然语气淡淡地打断村长的话，问，“村长，九叔，哦，不，一眉道长现在住哪里？” 村长給黄晟指明了一个方向。 于是黄晟不再继续听村长的唠叨，向其微微致意后，就往村长指的方向走去。 黄晟走了一段距离后，后边的村长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着黄晟的背影大声道，“晟少爷，最近村子里六畜不安，人口不灵，一眉道长说我们村子附近的水有问题，可能跟蝙蝠有关，你不要随意喝外边的溪水。” “蝙蝠？”听到这话，黄晟停下了脚步，语气带着几分古怪地道。 “对，保安队长阿威在池塘里拖出了一群死蝙蝠，一眉道长说我们村子的水就是被蝙蝠污染了。对了，一眉道长刚刚已经在山上给我们村子选了个风水吉位，就等着午时过了，动工开井！”村长又滔滔不绝地说着。 背对着村长的黄晟闻言，心里就是一动，没想到，真是来得巧了。 他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村长。” 顿了一下，他可以觉得这样不太好，又平淡地继续说了句，“谢谢。” 然后他就继续往九叔所在的位置走了。 黄晟走得并不快，他在村子里慢慢走着，静静看着。 村子的繁华依旧，靠在任家镇的金矿和旅游业辐射影响，这里的村民生活都还过得去，走过路过的村民精气神很足，不像徐家镇。 默默走了一段时间后，黄晟来到一处红砖瓦房大宅院。 刚一走到宅院门前，就听到了宅院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声，夹杂着女性的尖叫声。 然后一群头戴修女帽，身穿蓝色修女服的女人，慌乱地冲出门外。 这群女人似乎受了严重的惊吓，慌不择路，其中一个身宽体胖，估计有180斤重，长相成熟，穿着蓝色修女服的中年女人，直直就往黄晟扑去。 “院长，你前面有人………”这个中年女人后面有一个穿着淡蓝色修女服的年轻修女，看到了要被这中年女人撞到的黄晟，捂着嘴又尖叫了起来。 听到这话，胖胖的中年修女抬起头，看到了眼前，一脸冷淡的黄晟，也吓了一大跳，可是这时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快躲开”。 一个接近200斤的胖女人，以冲刺的速度撞到一个人身上，这个被撞的人十有八九要受重伤。 旁边的几个年轻修女有的已经闭上眼睛，不敢看到想象中即将到来的画面了。 倒是黄晟眼神一点变化都没有，听到中年胖修女说躲开，他就默默道了声恩，然后身子向右一侧身，唰的一声，速度快的竟然出现了幻影，在中年胖修女撞上的那一刹那，就移动了位置。 黄晟一点事都没有，中年胖修女却被摔了个狗吃屎，弄了一身灰，口中忍不住发出“哎呀”的呻吟。 其他四个年轻修女连忙都提着裙子过去扶起了中年胖修女，口中关怀问道，“院长你没事吧？” “院长你怎么样了？” 黄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几个跟电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又转头看了一眼这件红砖瓦房宅院的木门，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神色，停顿了一下，就迈开腿，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中年胖修女缓了一下，感觉好多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个差点被我撞的人，怎么样了？” “他没事，院长。”一个柔柔弱弱，长得像《霸王花》里面那个简慧真的修女道。 “那就好。感谢主！”中年胖修女闻言舒了口气，做了个向主祷告的样子道。 “院长，我觉得那人真没礼貌。看到你摔倒了，也不过来慰问一下。”另一个脸有点肥，带着几分刻薄之意的修女道。 这个修女就是原电影里，说“人家后面又没长眼睛那个”的那个人。 其他修女往门口抬头一望，正好看到黄晟的背影迈步走进大院，忍不住也声讨起黄晟这个人没礼貌起来。 修女院长洒脱一笑，宽慰她们道，“主的女儿们应该是大方，不与他人斤斤计较的人。也许人家有急事找一眉道长呢！” 说到这，修女院长脸有点红，脑海里闪过了刚才一眉道长穿底裤的样子，又想起了在教堂里一眉道长不小心亲到她脸的画面，连忙低声道，“我们先回去吧，教堂还有很多事情等我们做呢！” 几个修女都离开了。 黄晟进得宅院里面，环顾一圈，就看到铺着细碎沙土地的庭院，有石板路将庭院隔成几个区域。 在庭院的左边是一个鸡窝，右边则是一个凉亭，右上角搭着一个菜棚，菜棚过来就是几间连着的带阁楼房间。 而一个瘦削身材，穿着内衫的男子，正靠在房间旁边，皱着眉头，用手揉着太阳穴处的伤口，有几丝鲜血从手掌中流出来。 在男子的旁边，正乖巧地蹲着一个穿着清朝官服，头戴着草帽遮阳的小僵尸。 听到黄晟进门故意弄出来的脚步声，这男子抬头望过去，脸上露出异常震惊的神色，嘴巴张着，忘记了合上来，就这样看着黄晟。 黄晟也默默看着他，看着这个头发又变得花白，眉毛胡子都泛灰的男子，看着这个又变回黄晟最先见到他时候的样子的男子——九叔，心情很复杂。 到底五年过去了！ 小僵尸一会看了看震惊的九叔，一会又看了看大门口沉默的黄晟，小小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大人的世界。 许久，九叔的神情才由难以置信的震惊，变为久别重逢的惊喜，转眼又变成一脸冷峻。 他冷漠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丝浊音，“是你？” “是我。”黄晟慢步走近，低沉说道。 九叔沉默。 黄晟顿了一下，又沉声道，“好久不见了，师伯！” 九叔闻言就是一阵阵冷笑，他冷眼看着黄晟，“师伯？我可不敢当！我哪有你这种师侄！不敢高攀！” 黄晟又是一阵沉默， 九叔也沉默。 小僵尸也不出声。 院子里，只有小鸡的鸡叫声响起。 良久，九叔又发出一声冷哼，抱起小僵尸，走进房子里，并重重地关上大门。 吃了这闭门羹，黄晟也没有离开，面无表情地静静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站了很久，很久。 期间，九叔出来过几次，看到黄晟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去，就是一声冷哼，但也没有赶黄晟走。 太阳西沉，夏季白天的灼热褪去，夜幕降临，圆月高升，淡淡清冷照耀人间。 突然，黄晟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了一阵慌忙急促的脚步声。 黄晟往门口望去。 没过多久，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两个不断后望的男子身影。 边后望，两人还边说着话。 其中一道黄晟熟悉的声音懊悔地说着，“真的有鬼？” 另一道有点变声的声音责怪道，“我叫你不要欺负他。” 这时两人已经进到院子里了，还担忧地往门外望去。 黄晟熟悉的声音又急促道，“快关门。” 于是两人就把门关上。 两人转过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静静站在院子里，也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个说话声音有点像小孩子变声的矮个子男子，皱眉看着那个陌生的男子，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师傅，我师傅呢？” 黄晟没有回答，只是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这个长得跟《一眉道人》电影里阿方相似的男子。 阿方看到黄晟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就有点不爽了，声调变高道，“我在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黄晟还是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阿方旁边的男子，秋生！ 或者说，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阿豪！ 看着黄晟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自己，阿方更加不爽了，他转过头，对阿豪说，“阿豪，你说该怎么办？” 却惊讶发现阿豪用十分惊讶的眼神愣愣地看着黄晟。 “阿豪，你怎么了？”阿方感到很奇怪，在阿豪面前挥挥手，把他拉回神。 回过神后的阿豪看了一眼阿方，就又深深皱着眉头地看着黄晟。 “好久不见了，阿豪，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秋生。”清冷的月光照在黄晟古井不波的脸上，给他披上了一件神秘的面纱。 “什么秋生？”阿方诧异地看着两人，不解地问道。 黄晟没有回答阿方，秋生或者说阿豪也没有理他。 秋生吞了吞口水，对黄晟道，“阿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黄晟回道。 “哦。”一时之间，秋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当初他随九叔离开，回乡下带上怀孕的蔗姑逃亡，逃避道门追杀，这几年，风声小很多后，才回到故里，定居下来。 但就算如此，两人也不敢住在原来的村子，搬到了隔壁村去住，名字也换了，算是与过去彻底告了个别。 算起来，也有五年的时间了。 五年的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 秋生心里想着要和黄晟聊些什么的时候，阿方突然死死地拉着他的手。 “干什么？”秋生不耐烦想要甩开。 谁知道阿方拉着很紧。 他用另一只手指着大门方向，紧张得有点结结巴巴道，“阿豪，它进来了……….” 秋生心里一惊，往阿方手指的位置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鬼，穿过墙壁，进到了院子里，直直地往前飘移。 秋生和阿方站在门口不远处，正是这只女鬼前进的方向。 秋生连忙拉阿方，往庭院房子位置跑去。 女鬼漂移的方向尽头正是黄晟站着的地方。 秋生看到了，连忙向黄晟招手道，“阿晟，小心，快过来。” 黄晟不为所动，只是淡漠地看着越飘越近的女鬼。 “靠，你不要命了。这是鬼呀，装什么装！”阿方看着黄晟，骂道。 女鬼越飘越近，就在漂移到黄晟眼前一米处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一股莫大的恐惧，从秋生和阿方的角度，都可以看到女鬼抖了一下。 秋生和阿方没看错，女鬼真的是发抖了一下，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的那种发抖。 然后! 然后居然转了方向，往后漂移，重新漂移到大门口位置，又再度转过身，往黄晟位置漂移过去。 漂移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女鬼望了一眼黄晟，居然九十度转了个弯，不敢玩黄晟继续漂移过去了，向着秋生和阿方的位置漂移过去……… 阿方和秋生都吓了一大跳，跳到靠近黄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