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不停的讲着故事，缓飞慢赶也终究是那么点路，两日后，澈道与澈苍两大修真界的顶尖阶古董人物来到了涡星海上空，看着下面大圈小圈不停旋转着的诡异海面，两名古董级人物也暗叹人在自然天威前的渺小如蚁，终究比不过举手投足间就能移山倒海，翻天覆地的大能神仙。

    感叹了一会，乘着李浩等人药力炼化的空隙，澈道轻车熟路的将他们先后叫了出来。

    最先出来的宋楚瑶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澈道及澈苍，连声师尊都未来得及招呼，满眼星星的望着下面的碧蓝大海，翻卷着雪白浪花的大小漩涡，惊叹道：“哇，果然够漂亮，真是不虚此行啊！”

    扭过头，宋楚瑶像问询，又像是打个招呼而已的道：“师尊，咱们下去瞧瞧去！”

    澈道苦笑的暗道果然会如此，摇头道：“下去观看反而不美了，还是先等你的师姐、师弟他们出来观看了，再一齐到近处感受一下这浩瀚怒潮的自然天威吧。不过，千万不要肆意妄为，有进入进而尝试的想法，要不然为师这把老骨头也要跟着你们一起丢在这了！”

    “好吧！”

    宋楚瑶不情愿的嘟了嘟嘴，转瞬又满脸星星望着下面的奇景来回打量着。

    紧接着，雪月儿、李浩、路绿婵，四头大小妖宠，先后出现在这高高的云层中，俯瞰下面大圈接小圈，一个挨一个，星罗棋布的漩涡。这站得高了，看着果然有些像观赏天上的星星一样，那么的漂亮，那不时翻卷起的雪白浪花，就像是星星时隐是现在眨眼。

    众人与妖宠都到齐，出来的那一刻俱都兴奋的望着下面的大海大呼小叫，将站在澈道旁边的另一个老头，修真界大名鼎鼎的四海沧阁掌门，刚刚御任的澈苍给晾在一边无视，让平时高高在上，被大片目光聚焦的他，饱受了一番被小家伙们无视的冷落滋味。

    好在澈苍到底曾经是一大派掌门，这点宽广心性还是有的。平时在门派中见得到多的是千篇一律的恭敬与拘谨，忽然间见到李浩等人，包括已经是百多岁的路绿婵，像小孩一样欢呼雀跃，感到有些新奇，有些喜欢这种气氛。

    “李浩，月儿姐、婵姐，我们下去瞧瞧去！”

    再等了数十息，最先出来的宋楚瑶迫不及待的召出飞剑疾驰而下。

    “好啊，走！”

    李浩第一个响应，化作一道长虹，飞射而下。

    “不许乱来……”

    澈道有心无力的喝道，身形连晃，闪至海面漩涡上，拦在李浩他们前面，免得这些疯子真就这样跳下去。

    下面带起的劲风卷得他白袍紧紧的裹在身上，不停的左右摇摆，猎猎作响，颌下长长白须跟着迎风飞扬，渊临岳峙，气度不凡。不看他略带焦急无奈苦笑的脸色，像是有一幅仙风道骨的神仙中人。

    “哇，师尊，你那样子好冷酷啊！”

    宋楚瑶在海面漩涡上空数十丈处就停了下来，夸张的大叫。

    这样的高度，处在漩涡的中心位置，有上空无从看到的回旋气流，暗流汹涌，如离海面仅数尺的澈道一般，身上的衣袍袍带飘飘，长发飞扬，劲风扑面如刀割，这样的感觉，竟然跟在凡人界登上峰顶时差不多。然而这里没有最高的山峰，只有看似美丽，其实凶猛的漩涡暗流。

    澈道满头黑线，感情自己是瞎紧张了，瞧他们一个个谨慎的样子，不似鲁莽冲撞的二楞子，却是因为过于紧张，在自己师弟还有这些小家伙们面前出了丑。

    苦笑着摇摇头，澈道尴尬的手抚长须，看在李浩等人眼中，又好似成了搔首弄姿！

    “果然远观精美秀丽，近瞧凶猛如狼似虎。只是表面动静不大，比不过那惊涛骇浪，肆虐飓风，霸道的极为张狂。”

    李浩在数丈高临立感叹。

    “哦？溪源还曾见过大海上惊涛骇浪翻卷不休，飓风断树折枝的情形？在这片海域，这样的情景可不多见啊。”

    澈苍这时插话问道，一双看着昏花的老眼里精芒闪烁，似要直接将李浩看穿。

    “这……没有！”

    李浩震惊，收敛了随意，面色顿变，瞬间又恢复自然，笑嘻嘻的道：“禀前辈，小子曾经在江面上见过那怒浪拍岸，舟船难行的情形，那时站在江岸旁都感觉到地动山摇，随时会垮塌掉下去似的，沿岸一些树枝，禁不住这飓风肆虐的，就喀啦声响，随风飘飞了。光瞧动静，还是那情形吓人一些。倒是这里广阔无边，除了海水就是风，狂风肆虐不见形，暗流涌动不闻声，相对有些诡异，忍不住感概一两句，让前辈见笑了！”

    澈苍耐着性子，饶有兴趣的听完，直到李浩说完，他微笑着的脸色悠地一板，冷着脸喝斥道：“甚么前辈、长辈的？见到你们师叔还不问安！你们这些小家伙果然一个个都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肆意妄为，不遵礼仪的顽皮刁钻之辈，得好好交由师叔代为管教才是！”

    冷面清寒的澈苍，做久了掌门，就那么负手凭空站在海面上，脸上神情不怒自威，自有一番上位的强大气势，袭卷李浩三人，震得三人都呆若木鸡，半晌无言，忘了游目四顾，忘了惬意微笑，也忘了给曾经的掌门不变的师叔行礼问安。

    这什么退位的掌门师叔，好似比自己曾经的祖师，现在的师尊都要难缠啊！

    李浩楞了片刻，讪讪的陪笑着，没有急着行礼，道：“姑且不论你这师叔是真是假……不过瞧师尊的表情，想必也假不了了。其实本……呃，弟子自己可以修练的好好的，想必用不到师叔来劳神管教，所以，管教的事情，就不必劳烦师叔您老金贵的尊躯了，师叔大可以高枕无忧在一旁喝酒聊天睡睡觉，用不得劳神费心，鞍前……呃，那个，那个事必躬亲，那个越俎代疱……”

    “噗哧，嘻嘻……”

    “哈哈……”

    ……

    澈道老头刚刚升起的窃喜霎时消失不见，澈苍摆出的冷面孔越变越难看，面色红白交替，哭笑不得的楞在那，饶有兴味的看李浩搞怪。其余三女忍俊不禁，掩嘴偷笑。

    “师叔，那咱们就各走各道，互不干扰啊！告辞，本……弟子先去那边瞧瞧海底究竟是什么模样再说！”

    李浩驾着飞剑贴着海面，先飞后言，直飞出数十里，奔至涡星海最外围的一个小漩涡边，主漩涡中心有半里之遥，天空代起的劲风也没有那么猛了。

    楞了片刻的澈道与澈苍后发先至，身形连晃，与他一齐同时出现在这小漩涡上，站在李浩身侧，反像是他的贴身保镖似的。

    “师尊，这里应该安全了吧！弟子下去瞧瞧！”

    李浩头也不回的问道。

    澈苍点头头道：“不能进漩涡中心……”

    未等他说完，李浩一闪而落，游鱼一样钻入离漩涡中心约百丈的海底，入水无声无息，连一片正常的水花涟漪都没有出现，瞧着诡异无比。

    澈苍眼前一亮，赞道：“好小子，技巧控制炉火纯青，真是潜伏偷袭绝佳的料子，倒是有些自傲的资本了！”

    话未落，接二连三跟着潜入的雪月儿与宋楚瑶，同样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令澈苍叹为观止，暗道三人不仅都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还有易学易精的天资！

    相比李浩三人的入水轻松，动静全无，没有水属灵力的路绿婵就坐不到那地步了，不过入水的动静亦是非常小。就连尚留在外面的金仙与大黑两条大小不一的蛇妖宠，弄出的动静同样是如此，都跟李浩一样走的灵敏轻捷路子。

    笔直的越潜越深，潜落数里，海水旋转产生的拉扯吸力越来越大，让刚刚晋升元丹阶，刚觉得体内灵力汹涌澎湃的感觉，随着艰难下落不到一半的路程，灵力已经剧烈消耗了近半，这种陶醉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化为无奈的苦笑。

    无奈，李浩唯有越潜越往外游，到得足踏海底，已经是隔了漩涡中心数十里之遥，连神念都感应不到的遥远距离！

    事实与预想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感应体内灵力空空，李浩三人苦笑着坐在漆黑海底恢复灵力，然后就在这片海底游玩欣赏一些奇形怪状的妖兽与普通海鱼、海兽等，随意斩杀着能够炼丹的聚气阶妖兽，顺手采集了些灵药，就在这漩涡附近的海底玩了足有两日，才意兴阑珊的浮出了海面。

    原本听到南部区域有两处险地，雪月儿一听到那其中的真火魔域，就有些意动，偏偏李浩抢先一步道是还没有去大海上好好的游玩够，耐着好奇心默默的跟着过来了。

    现在，澈苍老掌门过来，本无甚主见的澈道忽然在浮出海面的第一瞬间，开口道：“乖徒儿，现在去界道附近的前线玩玩吧？去瞧瞧那数十万大军聚齐的雄壮奇景，顺便也可以与绿婵的家族亲人相聚。”

    李浩兴奋的点头道：“也好！说不定哪日两界罢战，破开的界道莫名的被上界仙人修复了，这样的大场面可是见不着了！”

    澈苍抚须与澈道相视微笑，没有着急赶路，任李浩等人自己驾着飞剑在海面的高空疾飞，观赏沿途奇景。等他们看腻了，就带着他们钻入的那座移动飞殿疾赶一阵。

    移动飞殿内，新得了一批药材的宋楚瑶技痒，开炉炼丹，雪月儿跟着出手炼器。李浩也过来插上一手，偶尔帮她们俩浪费一些材料，炸得灰头土脸的出了丹室与器室，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做这些事情，纯粹是给自己的苦闷修练找些乐子，从四海沧阁出来，不仅是他们自己得了海量珍贵的丹药，连三头妖宠都带了足够份量的丹药出来，有的还是宋楚瑶按加大份量，以四海沧阁这批新得妖兽材料炼制的。

    当时见到这比平常丹药大了近半的大丹药，在旁观看的澈菁等人惊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没有想到还要擅自更改丹方分量的。仔细询问之后，根据李浩等人研究出来的逐步加量的法子，先给门派中的一些妖宠炼制试验，暂不供应派中弟子作为日常修练的。

    赶往极西界道附近的漫长路途中，两名羽化阶修者偶尔搜寻到的元丹阶妖兽，自然是逃不过李浩三人的热身实战，将那强大的元丹妖兽当作肉靶一样在天上地下拍来拍去，折腾得够了，才斩杀取了妖血剥皮抽筋拆骨，全部收作食材、药材、器材。

    越看李浩等人的游戏一样的轻松战斗方式，与麻利的收拾妖兽尸体，偶尔出手炼制，是百分在的成功出炉，除了是李浩偶尔进来耍宝，澈苍越是惊讶，渐渐的也趋于平静，对李浩三人的成长有些期待。

    不慌不忙的走走停停，近一个月之后，澈道、澈苍这两名古董极的人物，带着李浩等人，终于赶到了对峙封锁的前线后方两千里的一个小镇，那里早有闻讯赶来的四海沧阁几名老古董，以及路家包括路绿婵父亲路青原在内的知情族人。

    “父亲，伯父。”

    路绿婵尚在半空未落下，眼眶红红的急切叫道。

    早在临近界道边关，路绿婵近亲情怯，一直亲自驾剑低空飞行，不时向下张望，心中忐忑不安，难以平静。

    从数丈高的空中跃下飞剑，路绿婵小孩一样扑进路青原的怀中，紧张的抓着那宽松的衣袍，低声哭泣着，为自己的至亲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傻孩子，你爹好好的在这站着，你哭什么哭，这么大个人，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害臊？”路青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怎么这次比上一次你自己死里逃生还要难过？真是没心没肺长不大缺心眼的丫头！”

    “父亲……”

    路绿婵被说成了大红脸，娇嗔的低唤一声，扭过头去不敢瞧众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三个小家伙这番算是傍上高枝了，修为提升神速，应不惧宵小算计。你们现在论辈分还要高上我一辈，都不知道是否该尊称你们这小家伙为师叔？”

    路青原与李浩等人打过几次交道，交情比之自己的两位兄长较深，笑呵呵的望着李浩三人打趣着。

    “咱们各交各的，既然伯父是婵姐的父亲，那么就一直是我们的伯父，不会有所改变的！”

    李浩笑呵的言道，与雪月儿、宋楚瑶躬身行了晚辈见面礼，规矩得比见到自己师叔还要隆重一些。

    “对呀，我们就一直叫您为伯父，不会改变的！想不到路伯父也到前线来了，更幸运的留了条命，要不然婵姐岂不要哭死？”

    宋楚瑶行过一礼后，就跟平常在自己府中一般随意开玩笑。

    路青原随意的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命好，专门挑了好时机过来拣些便宜的！”

    整座普通的小院中，除了路家两位家主，就只有闻讯先赶来的四海沧阁两名羽化阶老者。一样知情的路青星留在了分坊主持炼制与门派的发展没有过来，前线不知什么时候会随时出现意外，四海沧阁的高手不可能一次都赶过来。另外，也是为了防止被其他门派过早的知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