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晨曦门，止清大殿！

    “师叔，实在是压力太大了！现在峰外的这些门派，已经吵嚷着要打进来了，非得要我们交出仙剑宫不可！可是，我们晨曦门什么时候收过仙剑宫的弟子？我们两手空空，叫我们怎么交人？要不，我们跟他们出去解释一下？”玄枢峰的首座真人商彦看着那闭目养神的若虚真人，低声问道！

    “不行！”若虚真人还没有回话，赤矶峰的梁立倒是立刻反对起来：“你看看现在乱的样子，这些门派都跟尾巴着了火一样，坐都坐不下来！你出去跟他们解释，他们听不听？到时候真的起了什么冲突，我们晨曦门日后还怎么面对这些门派？要我说，既然装聋作哑，就索性装聋作哑到底！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你要是出去解释了，估计真是越描越黑了！”

    “这不是关键！”商彦无奈的说道：“最关键的问题是，仙剑宫被人一把火烧了！我们晨曦门什么时候收留过他们的人啊？要是真的有，我玄枢峰是第一个不收！仙剑宫这样做是自掘坟墓，当初那样糟蹋我晨曦弟子，还.....”

    说到这里，商彦似乎才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机有点不对！当即，讪讪的住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本来就是，有什麽害怕的？”梁立最看不惯商彦胆小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是我，他们敢上门，老夫不打断他们的狗腿！”

    “如果仙剑宫的人真在，我倒是现在就把人给交出去！”一边的苏叶，说的更直接！直接一句话，就把仙剑宫给卖了！

    “好了，都住口！”

    或许是听着这些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子！若虚真人拍了一下桌子，让众人安静下来了后，才淡淡的说道：“干什么呢？今日叫你们来，是叫你们商量事情的！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在这里数落仙剑宫的不是的！现在你们看看，外面围了这么多同道道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能怎么办？”梁立满不在乎的说道：“无非是两个办法，要不装聋作哑！要不，就直接出去和雪宫打一场！否则，我们出去动动嘴皮子，让他们走人！你认为，他们会走吗？据说雪宫已经放出话语来，我们一天不交人，雪宫就一天灭一个门派！你想想，谁会拿着自己门派的安危开玩笑？所以，他们着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到时候，我们说的风轻云淡。人家门派遭到血洗，谁会退走？都不是傻子，谁会信我们？”

    “可关键是，我们没人可交啊！”镇宵真人这一刻也是愁眉不展！对于门内弟子，他倒是可以雷霆一怒，把他们都给震动下去！可是，对于这外门的道友，他还真是没有办法！毕竟，大家不属同门！所以，谁也没办法去指责人家什么！

    “好了，都别说了！”听着那没有什么用处的话，若虚真人无奈的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昔日，我关闭山门！其实为的就是，让我晨曦门不卷入是非之中！五年前的事情，大家们都是心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我倒不是在乎我们的名声！而是在乎的是，我们为什么当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救一个我们的弟子！我承认，我在当时，犹豫了，退缩了！因为，我考虑的是整个门派的荣辱！原本，我以为我做的没有错！可是，这五年来我却总是有一种做错了的感觉！现在，我才知道！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把我们的弟子，视为我们最宝贵的东西！这一点，我们都不如望尘！”

    若虚真人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空着的座位，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决定了，晨曦门依然闭关！雪宫如今实力太强，我们一门之力，绝非其对手！就算是要出手，也要等到天山，伽蓝，昆仑等派的同意，才能出动！否则，我绝不会让我的弟子，为了一些虚名和一些见风倒的门派，而付出宝贵的生命！”

    若虚真人的话语出口，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估计谁也没有想到，平日中最注重门派声名的师叔若虚真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之间，每个人都沉默没有说话！

    “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看到安静的大殿，若虚真人的目光扫了四周，出声问道！

    “这，没有！”梁立首先开口：“我是没有！师叔你说的对，那些门派不过是些见风倒的小门派！我们庞大的时候，那些小门派就依附于我们！仙剑宫风头渐起，他们就依附于仙剑宫！这等随风倒的货色，我们犯不着管他们！”

    “可是...这样妥善吗？”商彦似乎有所顾忌：“我们毕竟是正道第一.......！”

    “什么正道第一？”若虚真人一摆手，打断了商彦的话：“因为这个正道第一的虚名，我们晨曦门受了多少的委屈？因为这个正道第一，我们晨曦门的弟子，比别的门派多死了多少？现在周博带着雪宫，连同南疆魔道！已然成了一股堪比二十年前的魔道势力！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二十年前凌铮的魔道时代，再一次的降临了！以我们晨曦门一派之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候，为了这些小门派，我们的弟子要损失很多！所以，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到若虚真人这明显异于常人的决定，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点了一下头：“既然你们都没有问题，那么就这样子办吧！”

    “是！”众人依次都点了一下头：“那师叔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就告退了！”

    “恩！”若虚真人缓缓的摆了摆手：“下去吧！都注意好自己各峰，千万不要出什么事端.....”

    随着众人的离开，止清大殿之内，再度变得寂静无声。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殿中光影一闪，一道苍老的黑袍老者，就这样凭空出现！看到那老者，若虚真人的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起身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如果有人听到若虚真人这一声“师傅”的话，恐怕要彻底的惊讶了！因为普天之下，能够让若虚真人叫一声师傅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被誉为正魔两道的第一高手，晨曦门的天剑尊者！

    而这么多年来，天剑尊者早已经闭关隐居，多年不曾出现！不要说外人，就算是晨曦门的诸位首座，也是见不到天剑尊者本人！宗派内的事情，一切都有若虚真人来打理！恐怕他们都没有想到，今时今日，天剑尊者，竟然会在他们走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恩！”那黑袍老者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怎么样？是不是再为那些门派烦恼？”

    “师傅你都知道了？”听到天剑尊者的话，若虚真人抬起头：“他们打扰到你的清修了？”

    “呵呵，这么大的事情，为师又怎么能不知道？”天剑尊者淡淡的笑了一下：“为师不让你出手，便是知道，这一次雪宫的到来，绝对比以往，还要猛烈！之所以要你如此置身事外，就是这个缘故！因为，我们晨曦门，实在不是雪宫的对手......”

    “可是，不是还有师傅的吗？”听到天剑尊者的话语，若虚真人心中大感意外。这种感觉，就好像若需真人当时突然现身，对自己说不许自己解禁山门，和雪宫对敌一样！虽然对天剑尊者的指示让若虚真人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面对师傅，若虚真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听从！

    听到若虚真人的疑问，天剑尊者并没有太过惊讶或者不满，而是依然淡淡的笑着：“师傅不是万能的，也不是无敌的！世人都说我是天下第一的存在，可是谁又知道，这天下第一，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有我不能言说的苦衷，就如你有的时候，也无法顺心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像五年之前，望尘一般........”

    “师傅，你都知道？”若虚真人听到天剑尊者突然提出了望尘真人的名字，顿时大惊失声！

    “呵呵，有何不止？当年，我记得望尘才入晨曦的时候，你就对他颇为欣赏！只是，最后阴差阳错，没有拜入你的门下！不过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看着他成长！不知道多少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还有，我也知道，二十多年前他抱回周博的时候！其实，你也知道前因后果！可是始终，假装不知！而且，还多方帮他隐瞒！这是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告诉过别人而已.........”

    “师傅......！”若虚真人闻言低着头：“弟子......”

    “人有七情六欲，既然不是仙，就难免会心生杂念，受情感控制！说到底，无论再怎么追求天道，再怎么万众敬仰，也只是一个活的长一些时间的凡人！七情六欲不除，人在世外，心却在凡尘！这般的道，本就是错误！但是，却多少人都没有后悔过！所以，我从没有怪你的意思！想来，你当时逐周博出门，也是为了不想让晨曦门的人，和他刀兵相见的缘故！为望尘，保留一下希望！”

    “师傅你别说了！”若虚真人仰起头：“弟子知道弟子做的是错误的！可是弟子心中还分得清黑白！周博如今已经成为魔道之人，统领魔道雪宫南疆！说白了，和二十年前的凌铮，毫无两样！如果在这个关头，我们晨曦门不出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时候，我们一门之力，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雪宫的攻击的！弟子请命，立刻通知天山，昆仑，伽蓝寺！我三派联合，必然能战胜雪宫，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天剑尊者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若需，你认为我超凡脱俗吗？”

    “这...师傅在弟子心中，自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虽然师傅还没有.....”

    “你是想说我还没有跨越那最后一步吧？”天剑尊者接过若虚真人的话语：“凡心未泯，尘缘难断！这般情况，又如何能成就仙道？我尚且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人更是如此！天山这次，一定不会出手的！”

    “为什么？”听到天剑尊者的话，若虚真人惊讶不已：“他们一直和我们晨曦门合作的十分愉快啊！为什么，师傅判断天山不会出手？”

    “每个修道之人，在没有踏足天道之前，依然是一个凡人！身在世外，心在凡尘！我也好，白鹤也罢！我们说到底，都是没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所以，我们都无法控制喜怒哀乐的本源！尽管，能引起我们波动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天剑尊者说着，怀念的看了看殿外的阳光：“天剑尊者两位徒弟，都是死在了我们正道手中！先有慕容雪，再有秦岚！如果换做你，在被这些门派杀害了两个徒弟，你会是何等的感觉？如你所说，墙头草，随风倒！这些门派的本质，就是如此！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会有那么一些的厌烦！而正是因为厌烦，我们也会做出一些率性而为的事情！因为对我们来说，做出这种决定的情况，实在是不多！从天山封闭山门，我就知道！他也是不想再让天山插手凡尘俗物！毕竟，周博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招惹天山........”

    “若需，为师也是人，不是神！所以，也有你看不到的麻烦！如果这个时候，你选择和雪宫战斗！那么，晨曦门极有可能彻底的断送！因为为师，根本就无法出手对敌！这也是为什么为师会通知你，不许你出手的原因！相比于那些门派，晨曦门这个和为师孩子一样的门派，似乎才更加让人看重一些！我不想我曾经的心血，还有你师兄们的努力，都毁于一旦！所以，在这时候，就让我私心一下吧！”

    “师傅，你出什么事情了？”第一次通道天剑尊者这般说话，若虚真人显然是无法接受：“师傅你到底怎么了？弟子总是感觉，你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瞒着弟子！”

    “呵呵，这件事情！日后若是有机会，再详细的告诉你吧！现在告诉你，时机未到！对你来说，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看我还是少说两句吧！”天剑尊者摆了摆手，示意若虚真人不要再问下去：“为师要回去了，晨曦门，还要依靠你多多照顾和打理.....”

    “那师傅，弟子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看着天剑尊者似乎不想再说什么，若虚真人慌忙出声！

    “什么？”

    “您，到底收留了仙剑宫的弟子没有？”若虚真人看着天剑尊者，低声的问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直到后来，若虚真人才听到天剑尊者的话语：“我救了他们！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来的快，去的也快！天剑尊者，就这样的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似乎，是瞬间挪动一样！只留下了一个若虚真人，在大殿中，一个人发愣不已！似乎，在想之前天剑尊者说的那些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