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武道的终点
林十一的身影随着他的声音越升越高。 实体的长剑完美的承载着他的剑气，冰冷而森然的锋芒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整片天空在死寂的剑气中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比黑夜还要黑的颜色。 李天澜站在原地，平静的抬头，看着越来越高的林十一。 轩辕锋已经与他融合为一体。 他没有剑，除了轩辕锋之外，他也找不到可以完美承载他剑气的武器。 不止如此，他手中那把由剑气凝聚的长剑都完全消失了。 绚烂的光芒若有若无的围绕在他的身边，借助无情的能量，他强行得到了天骄级别的战斗力，前所未有的强大让他的内心愈发平静。 所有的力量完全内敛。 李天澜看上去就像是不懂半点武道的普通人。 “我不需要剑，你的剑也没有意义。” 李天澜轻声道。 “嘿嘿嘿，哈哈哈，呵呵呵...” 林十一的笑声愈发神经质，机甲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其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丧失了所有理智的疯狂。 狂暴的剑气刹那之间在他身边扩散。 黑暗不断渲染。 “能杀人，就是意义。” 诡异而狰狞的声音里，机甲轰然一震。 剑尖向下。 黑暗的剑气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光线，空间霎时间被完全撕裂，林十一手持长剑，自上而下直刺李天澜的头顶。 狂乱的剑气在林十一下坠的瞬间就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剑气风暴。 四面八方的风暴不断呼啸着朝着李天澜覆盖过来，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深入骨髓的锋芒。 李天澜一动不动。 只是抬头看着不断狂涌的黑暗。 即便是他也必须要承认，林十一体内的剑气确实很强，最主要的是这种剑意。 剑意与心境相互匹配才能发挥出剑气的最大威力。 李天澜无法想象这道剑气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剑气，如此剑气，甚至都不能说是灭绝，而是虚无。 什么都没有的虚无，那种在极度的绝望与压抑中蜕变出来的剑气似乎真正达到了锋芒的极致，这与李天澜心中的剑道不同，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道剑气中所包含的一切，确实完美符合了李天澜预想中的武道终点。 理解虽然有诧异，但高度却完全一致。 只是李天澜的理念终究只是理念。 而林十一体内那道剑气的主人，却已经将理念变成了实践，以至于林十一只是拥有了他的一道剑气，但此时却有着高于李天澜的境界。 他有着可以毁天灭地的机甲，有着巅峰天骄的剑气，有着生命链接，有着李天澜所不知道的来历过往以及目的，有着比李天澜更强的实力... 但是林十一没有轩辕锋。 若论契合度，李天澜与轩辕锋才是百分之百真正完美的契合。 能量全满的轩辕锋，巅峰状态下的李天澜。 双方融为一体，不考虑轩辕锋的能量消耗的话，林十一所有的优势都将不在是优势。 这种状态下的李天澜综合实力比起林十一绝对是要强一丝的。 或许这样的强度只有一点点。 就像是无限接近巅峰无敌境和真正的无敌境。 一点点的强度，却完全是两种风景。 所以李天澜会说林十一的剑没有意义。 他的剑气同样也没有意义。 剑气带着无穷无尽的风暴奔涌而至。 林十一的身影在加速，不断加速。 周围的时间一片剑气嗡鸣。 尖锐的声音中，一动不动的李天澜握起了拳头。 他的声音明明不高，但却一瞬间压制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禁止剑气。” 平静，淡然，但一种无从抗拒的威严却骤然间爆发出来。 无穷的风暴，极致的黑暗，晦涩的剑光，漫天的锋芒... 所有的一切瞬间消散。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林十一的身影还在加速，不断加速。 没有了剑气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穿着机甲直接凑到李天澜面前一样。 那李天澜能跟他客气吗？ 握紧的拳头陡然挥了过去。 稳定，精准，狠辣。 双风雷脉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里如同沸腾的岩浆彻底爆了出来。 李天澜的身影像是动了一下，又像是完全没动。 一片如同云团般白色的音障几乎是在原地爆炸。 带着纯粹力量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林十一的头盔上面。 纯粹，简单，直接，凶猛。 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哨，纯粹以力量而言，一拳足以轰碎一整栋大楼。 林十一的身体以比落下来更快的速度直接飞上了天空。 正副机甲都在剧烈的力量震荡中扭曲变形，无数的液态金属飞溅出来，追随着被打飞出去的林十一一路向上。 没有铺天盖地的剑气。 没有绚烂无双的剑光。 这一刻，李天澜的周围只有力量。 禁止剑气。 真实环境的压制下，所谓禁止，代表着的是武道中最无敌的状态。 换句话说，也就是天骄的极限状态。 就如同只有到了巅峰无敌境才能玩一手花里胡哨的剑气分身一样。 天骄的极限状态不在是分身。 而是律令！ 剑道律令。 准确的说法，叫武道律令。 武道四境，所谓剑气，所谓领域，不同途径，最终都会在这个高度上殊途同归。 这是武者自身的王国，是领域，剑气与意志完美交融后的突破。 只有打破极境，才能接触禁止。 在武道上，只有走到这一步，才能被称之为一代宗师，这也是武道的终点——禁止。 李天澜此时自然没有接触到禁止，甚至没有真正打破极境，但能量全满的轩辕锋却完全可以帮助他做到这一点，他此时的武道律令远远算不上完美，可律令之下，做不到这一点的林十一就只能被完全压制。 轩辕锋的能量开始持续消耗。 李天澜没有丝毫犹豫，身体陡然间冲天而起，体内关节在身体腾空的同时开始以一种特殊的频率不断震动，如同龙吟。 林族与李氏的传承，即便剑气被禁止，没有剑二十四之后，他们还有龙拳。 林十一也是出身林族。 龙拳他自然也会，可他大部分实力都来自于体内剑气的时候，李天澜禁止了剑气，虽然不能让他体内的剑气消失，但一定程度上终归会受到影响，实力也会进一步的拉低。 李天澜的内心愈发坚决。 他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绝对斩不破的东西。 生命丝线再怎么坚固，再怎么玄妙，都会有极限，绝对有极限。 或许现在他还没有看到。 那就一直打下去，总有能看到的时候。 “轰！” 龙拳凶猛的拳劲直接砸爆了空气，狠狠砸在了林十一的机甲胸膛处，血肉之躯与金属凶狠的碰撞，机甲完全启动，火光缭绕中，李天澜拳头砸落的地方瞬间液体化。 液化的机甲胸膛疯狂旋转，越来越亮，带着极度高温的能量炮在轰鸣中直接冲到了李天澜面前。 色彩缤纷的光芒在李天澜身前爆发出来，与能量炮不断抵消，两人的身影冲出了深坑，冲出了战场，一进一退，朝着附近城市的方向不断突破。 林十一火力全开。 使徒留给他的机甲显然比使徒刚才自己用的那副要更加先进，液态机甲可以任意的改变形状，调整自己的飞行速度，防御模式，攻击力度。 机甲消耗的同样也是能量，威力上自然比不上轩辕锋，但补充起来也要比轩辕锋方便的多。 机甲在李天澜面前不断变换，胸膛，四肢，双眼，额头，腹部，膝盖，双肘... 机甲上上下下，到处都是不停旋转的武器炮口，根本没什么实体弹药，全部都是在空气中极限压缩出来的能量，能量炮速度更快，伤害更加集中，造成的破坏也要远超实体弹药的爆炸威力，林十一的武道与机甲各处的能量炮完美搭配起来，就如同李天澜跟轩辕锋合二为一，战斗力更上一层楼。 “禁止浮空！” 李天澜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轩辕锋的能量不断爆发，李天澜和林十一的身体陡然凝滞，下一刻，两人在空中直接坠地。 “呵呵呵...” 林十一的身体在下坠的过程中不停的笑着，机甲落在地上的同时，他的膝盖弯曲，在机甲的动能之下，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直接冲到了李天澜身前。 龙拳！ 同样是龙拳。 只不过机械手臂轰过来的瞬间，机甲的整条胳膊瞬间扩大了数十倍，被疯狂压缩的力量在机械拳头上不断游走，林十一的手臂砸出去，李天澜面前骤然出现了一个十多米大小的钢铁巨拳，如同一把重锤，直接砸在了李天澜的胸口。 李天澜只来得及双臂交叉，身体就已经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被生生砸飞出去。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的响了起来。 李天澜双臂尽断与胸腔肋骨尽数断裂的瞬间，又在强烈的心跳声中彻底愈合。 林十一抬腿横扫。 狂暴的力量抽爆了空气，凌乱的空气炸裂声中，机甲的脚掌底部猛然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长的火苗。 火苗出现的瞬间就扭曲了空间，不断燃烧的火焰如同一把长鞭甩向李天澜。 沿途的几颗大树在接触火苗的瞬间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变成了灰烬。 轩辕锋的能量不断的释放，挡住了火苗的同时，林十一横扫的一腿猛然放大。 是的，放大。 机甲的腿部仿佛被直接拉长到了数十米。 林十一还在数十米外，可抬腿的瞬间，火苗飞射，机械腿已经如同一根巨大的柱子，再次踹在了李天澜的胸口。 一拳一脚。 李天澜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近百米的距离才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血迹从他嘴里流淌出来，他抬起手，若无其事的擦掉了嘴角的鲜血，看着林十一，眼神眯起。 林十一似乎再次从神经质变得正常。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更加危险。 “不算你现在还不记得的那些，陛下，你感受过真正的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