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窘迫
当宋廉提着三条鱼回到家时，正好看到修炼课指导老师——罗老师也向他家走来。 罗老师今年不到30岁，非本村人员。身材不高，却很壮实，此时正从平日里紧绷的脸上挤出笑脸。 “罗老师好！”宋廉礼貌而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罗老师好！”正在门前水槽边洗菜的王慧闻言，也热情问好，然后向厨房内喊了一嗓子：“当家的，罗老师来了！” 宋明峰闻声，自厨房内手持录取通知书，快步向罗老师走去，道：“罗老师，你看，大喜事儿！” 宋明峰、王慧不知道胡伯的存在，将宋廉考上武道中学的主因，归功于孩子的天赋与罗老师的教育，心中自然对罗老师充满感激。 罗老师也带着笑容，道：“刚刚听说了，这不，第一时间上门道喜来了！” “同喜，同喜啊！宋廉不也是您的弟子吗？还得多谢罗老师数年来的辛苦栽培，没有您，就没有犬子的今天！”宋明峰真诚道谢！ 罗老师听了这话，心中十分受用，点头道：“宋廉资质不凡、修炼勤奋、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对大人之间的寒暄，宋廉一时无感。此时，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若非父母、老师当面，他真想跳起来，狂吼几声！ 数年努力，一朝功成！ 从今以后，他将站在更高的平台上，与全县最出色的天才同台竞技，将其他无数的同辈之人远远甩在身后！ 好的功法他有了，现在急需好的资源！武道中学能够提供的资源，绝对比镇中学要强出太多！ 胡伯所提到的星辰大海，也许自己也有希望去闯一闯！ 同时，他对罗老师也颇为感谢，因为罗老师对自己确实还不错。 特别是最后一年，自己修炼了完整版的炼体诀后，进步飞快。在课堂上，罗老师看自己施展的锻体诀有点别扭，纠正了几次没有纠正过来后，不但没有深究，还单独给自己配了一把修炼室的钥匙，叮嘱自己要时刻关注力量、速度的进步情况！ 王慧亦真诚相请：“罗老师，今天您无论如何要留下来吃顿饭，这么多年，廉儿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好，今天我不会客气！”在宋明峰的邀请下，罗老师进入厨房，看宋博也在灶头忙活，打了声招呼：“宋大爷好，今天您老亲自掌厨？” 宋博手中不停：“罗老师赶紧坐，今日大喜，我给你们露一手，马上就好。飞儿，赶紧向老师问好，这孩子！” 此时，已坐在餐桌旁等饭上桌的宋飞儿，只得老老实实起身打了个招呼：“罗老师好，罗老师请坐！” 宋飞儿今年该上二年级了，修炼课虽然不是罗老师带，却因为哥哥的关系，常见罗老师的严厉，所以有点拘束。 “飞儿好。”罗老师今天很高兴，难得和颜悦色地向小姑娘打了声招呼，坐了下来。 这时，宋明峰倒了一杯茶，推到罗老师面前，随即坐下来跟罗老师闲聊，而宋廉却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在外头帮妈妈杀鱼。 王慧深知儿子的修炼强度，此时肯定精疲力竭，轻柔的声音带着慈爱：“廉儿，你去休息吧，妈妈自己来。” “没关系，妈，我很快就好！”宋廉自小帮母亲干家务，所以动作相当娴熟。 … 晚餐过后，宋廉、宋飞儿帮着母亲收拾碗碟，宋博坐在门口静静地抽烟，而宋明峰则再为罗老师泡了一杯茶，将话题转向县武道中学。 对宋明峰一家来说，镇中学还多少了解一些，县武道中学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宋廉马上就要去那里求学了，自然想多了解一些。 “罗老师，您见的世面广，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去武道中学读书，要带一些什么、注意一些什么。录取通知书上，除了学费外，基本什么都没说。” 听到宋明峰的问题，宋家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王慧、宋廉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宋博见此情形，吩咐道：“阿慧，孩子升学是大事，要不你们也先停下来，听听罗老师的指点” “是，爹！”王慧示意了宋廉、宋飞儿一下，三人擦了下手，各自找凳子坐下。 罗老师见状，也不推辞：“要说县武道中学，我自己没去读过，教的学员上县武道中学的，宋廉也是第一个，所以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道听途说和自己的推断。” 宋明峰诚恳道：“那也比我们知道得多啊，我们连县城都没去过呢。” 罗老师微微点头，道：“县武道中学每年固定招收50个学员，读三年，所以全校只有150个学员，和相应的教职工，却占地上万亩，设备先进、待遇极好！你们看，录取通知书上说，包吃住，每月还会发给每个学员一定的奖学金，而据我所知，县武道中学的奖学金数额是镇中学的十倍不止！” “可就是学费太贵了。”宋明峰说道。 罗老师摇了摇头，道：“不是学费太贵，而是我们太穷！我们昌田镇的人口，相当于全县的三十份之一，若按人口比例计算，我们镇每年都应该有一至两个学员考入武道中学，但为什么好几年才能考一个？ “是因为孩子资质比城里人差、脑子比城里人笨吗？都不是！据说能够考入武道中学的，八成以上都是富家子弟，换句话说，不到半成的富家子弟，占据了武道中学超过八成的学员名额，可想而知，贫寒子弟考入武道中学的概率有多低！能考入武道中学的贫寒子弟，资质得有多高、运气得有多好！？” “那从武道中学毕业之后，贫寒子弟的成就岂不是会更高？”宋博问道。 “不，恰恰相反，贫寒子弟的成就，基本上会更低！”罗老师再次摇头。 “为什么？”宋博问，其他人也面带疑惑，静待解释。 罗老师接着道：“很简单，因为修炼资源！不管修炼到哪一个阶段，都需要资源。甚至修炼到越高阶，对资源的依赖就越大。 “能考上武道中学的，在资质上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天才？在资质相差不太大的情况下，有人想要什么有什么，有人却连起码的资源都无法保证，你说谁的成就会更高？ “我听说，有些贫寒子弟因为缺乏修炼资源，到了武道中学之后，只得停止修炼，甚至因此身受暗伤，如何能跟上富家子弟的步伐？最终只能无奈地泯然众人矣！” 罗老师的一席话，将屋内的喜庆气氛，冲淡了许多。原本就被学费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宋家人，心情更加沉重。 见此情景，罗老师再喝一口茶，起身拍了拍宋廉的肩膀，向宋明峰道：“对不起，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本来不该说这些。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再怎么样，宋廉未来的成就也会比镇中学的学员高得多，难说未来不再创奇迹？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我先回去了。” 宋明峰意兴阑珊，也不挽留，起身道：“您太客气了，要不是听您这么说，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还得再问您一句，到时候孩子得带些什么去报到？” “就如通知书上所说，除了钱，身份证、录取通知书、换洗的衣服外，什么都不要带。嗯，县城我比你们熟，到时候我陪宋廉去报到吧。”罗老师回答道。 “那就谢谢罗老师了！”宋明峰满心感激。 孩子少不经事，自己和妻子又没去过县城，有可信赖的罗老师带去报道，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