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 事情有点难办
听到那声突兀的枪响,我们一屋子人瞬间下意识的停驻。 长期生活在这种腥风血雨的环境下,枪声还是炮仗,哥几个瞬间就能分析出来,况且这大半夜的,也可能会有人放炮。 看看咋回事。我蹭一下站起来,从桌上抓起一把筷子藏在袖口,率先往出跑,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跟在我身后。 老大,你别往前冒冲,容易中招,死不死谁儿子的,咱自己没事就行。王鑫龙迅速撵上我,压低声音叮嘱一句后,三步并作两步朝饭馆门外跑去。 是啊朗哥,这地方的人都有点生性,你千万别冒险。季军也几步跑出来,朝我喃喃两句后,尾随着王鑫龙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嘣,嘣..又是两声枪响泛起。 饭馆门口传来马征惊恐的尖叫声:王朗,王朗救命啊! 快!听清楚是马征后,我当即提高调门。 饭馆门外,一个身着枣红色工服的服务员倒在血泊中,眼见出气多进气少,肯定是活不了了,马征和韩飞蹲在距离饭馆不远处的一台马自达轿车后面,韩飞手捂着左边肩膀头,红血顺着指缝往出蔓延,明显是中了枪伤。 他们的对面,两个脸上捂着口罩,手持锯短枪管五连发的清瘦身影坐在一台摩托车的上面。 见到我们这么多人一齐跑出来,前面骑车的家伙一脚踹着摩托车,利索的调过来车头,后面坐车的那个男人则手持五连发,朝着我们这边嘣的又扣动一下扳机。 子弹嘣在我身后的饭馆铁门上,荡起一阵火星子。 草特么的,掏家伙干他!王鑫龙虚张声势的喊叫一嗓子,季军和冯杰很默契也同时把手摸向腰后。 哒哒哒.. 摩托车上的没做任何停留,径直朝街口逃离。 草泥马得,让你们搁我眼皮底下跑了,老子这么长时间算白混了,彬彬上车,车里有家伙式。大鹏咒骂一句,甩开脚丫子就朝他们开来的那台越野跑了过去。 我跟你们一块!季军拽开车门也钻了进去。 很快,越野车载着仨人朝对方逃跑的街口撵了过去。 我原地看了看,随即转身冲着躲在车后面的韩飞和马征奔跑过去,抻手搀住韩飞的胳膊,关切的发问:飞哥,你没事吧? 马征愤怒的质问我:王朗你特么怎么回事,枪响了半天,为啥不出来?你知不知道.。 你能不能闭了?我他妈会未卜先知啊,哪知道枪是嘣谁的,操!我压制了一整晚的怒火,终于在这个傻缺不分场合的埋怨声中爆发,一点不带惯着的手指马征鼻子臭骂:你那么厉害,刚刚咋不蹦来跟对伙血拼啊。 面对我的赫然而怒的咆哮,马征吓了一哆嗦,抿嘴没有再吭声。 嘶..嘶..别..都别吵吵了。韩飞脸色惨白的摇摇脑袋,气喘吁吁的开腔:没..没事,朗朗,我说个地址,你送我过去吧,车钥匙在我兜里,小征你给我手下的小左去个电话,他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儿。 好,冯杰开车去。我接过车钥匙,回头递给王鑫龙.. 二十多分钟后,瑞丽勐卯镇,一家类似乡镇卫生院的地方,韩飞被人送进了手术室。 我王鑫龙冯杰站在走廊里心烦意乱的抽着烟,马征从不远处捧着手机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电话突兀震动,看了眼是郑清树的号码,我慌忙接了起来:喂,树哥? 郑清树声音很小的开口:那俩开枪的,我跟上了。 嗯?在什么地方。我瞬间来了精神。 不过事情好像不太好办。郑清树挪揄一下道:在我跟上他们之前,季军和两个哥们曾经拦下过他们,那俩哥们应该是瑞丽这边分公司的负责人吧,一个长得白白净净,还有一个满脸络腮胡。 听到郑清树的话,我脑子嗡的一下,瞟了眼旁边的马征,压低声音问:然后呢? 郑清树沉声回应:他们拦下那两个骑摩托车的枪手后,本来是准备开打的,我看枪都拎出来了,后来摩托车上的一个小伙不知道喊了一声什么,之后这边分公司的两个兄弟跟枪手说了几句话后就直接放走了,我担心有鬼,就又继续跟踪一段时间,结果见到俩人进了叫一家叫森达的木材厂。 呼..我长舒一口气,想了想后叮嘱:这事儿谁也别告诉,你看看能不能瞅清楚对方长相,完事就先回来吧。 好。郑清树利索的应和一声。 大鹏他们拦下了对方又放走,只能说明那两个枪手跟他们相识,而且还是关系很不一般的那种,大鹏的朋友袭击了马征和韩飞,事情一旦别揭穿,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边刚挂完电话,马征也阴沉着脸走过来,朝我气鼓鼓的开腔:王朗,这事儿你怎么看? 咋看?我们特么站着看,问的好像屁话,我们一帮外地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能咋看!操!王鑫龙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马征看了眼王鑫龙,然后咬着嘴皮道:我想通过警方调查,韩飞和我都是受害者,事发当时,我们一没开枪,二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完全可以.. 我吸了吸鼻子摆手:马哥,这事儿还是等飞哥醒了再说吧,他专门交代我来这家小医院就说明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觉得飞哥肯定有什么顾忌,暂时不要报警了。 马征不悦的提高调门:暂时不报警?瑞丽出境有多方便你知道不?过了今天晚上,那两个亡命徒可能就跑到缅d去了,到时候随便找个角落一猫,再上哪找他们去? 瞅着马征那副二逼呵呵的面颊,我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跟他对废话,直接靠墙站立,点燃一支烟冷笑:那你随便吧,我就是个人建议。 小征,不要报警!手术室里传来韩飞的喊叫声:报完警事态会彻底扩大,对我们公司的声誉会受损,对我和风云大哥的合作也会产生巨大影响。 马征盯盯看了眼合着的手术室房门,跺了跺脚咒骂一句:操! 约莫半小时左右,季军大鹏和袁彬赶到医院。 我仰头看了眼他们仨,又继续低头抽烟,没有主动吭声。 王鑫龙并不知道我和郑清树通过电话的事情,焦躁的发问:咋样了彬彬,逮到对方没? 袁彬沉默一下后,摇头解释:没有,摩托车跑的太快了,我们撵出去几里地,都没摸到对方的车尾灯。 对方可能是本地人,对路况什么的特别熟悉。大鹏紧跟着又接了一句话茬。 我皱了皱眉头,抬头再次扫视两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季军的脸上。 季军极不自然的跟我对视两秒,随即吐了口浊气耷拉下脑袋。 马征怒不可遏的鼓动两下喉结,当跟我的眼神对视到一起后,他很聪明的没有发作。 不多会儿,韩飞被两个医生推着担架车推出来,因为麻醉的缘故,他此时还处于晕厥状态,我们一行人帮着送进病房以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哥几个跟马征告别,直接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一帮人挤在大鹏他们的越野车里,谁也没吱声,气氛显得极其的沉闷。 我降下来车窗,脑袋看向车外,声音很轻的呢喃:彬彬大鹏,你们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开车的大鹏回过来脑袋,满脸迷惑的反问:啊?说啥呀朗哥。 真没什么要说的吗?我叼着烟卷轻笑:我是你们大哥,不管好的坏的,都能接受。 哥,咱们回公司再说吧,行不?袁彬搓了搓脸颊,干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