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天之道

    “砰隆……滋滋啪啪啪……”

    电弧在音波的振动下一触即散，但电弧散开，力量却没有消失，成片的电弧化作了数不清的紫色光斑，如同亿万钢针，继续在韩尘与灵犀法杖上来回穿梭。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暗金色的能量丝线，从斗阵各处涌上高空，细密的能量丝就像在海洋中摇曳的海藻，不但严重阻碍了雷霆之力的川流，细丝中散发的暗金色能量，还在大量抵消着紫雷的力量。

    蛛神缠丝阵是罗丝以死气为根基创造的斗阵，如今韩尘能动用更高级别的净化神力，其攻防效果自是更胜数筹！

    然而面对天道神雷，净化神力也再难展现其无坚不摧的强大净化能力，每一缕紫雷的消弭，都能破坏几乎等量的净化之力。两股能量似乎处于同等层次，谁也不能完全压制对方。

    有净化神力参与防御，紫府神雷一时也无法触碰到韩尘和灵犀法杖。但这么一来，韩尘的功力便如用杯子倒水，一下子便清了个见底。

    不过一秒多点儿，斗阵灵纹便开始急速收缩了，那态势比武学爆发去得还快。

    巨魔老祖惊叫道：“我艹，这尼玛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萎了？”

    韩尘软绵绵地道：“哎哟，我没想到这双斗阵如此消耗功力，加上这净化力量的抽取，眨个眼儿灵元便没劲儿了。啊……感觉身体被掏空……这下完蛋了……”

    随着斗阵的萎缩，紫色雷霆光斑如倾盆大雨般铺洒而至，那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吓得韩尘和巨魔老祖哇哇乱叫。

    灵犀法杖的法器之力尚有存余，巨魔老祖虽未曾适应法杖这个新“躯体”，但慌乱之下，本能地便运转起了以前的功法。

    “哗……”

    法器之力当即涌动开来，过去的神功绝技没有出现，却是散出了一波雄浑的精神之力。

    “咦？你这是……”韩尘一阵吃惊，巨魔老祖也愣住了。

    巨魔老祖并未动用精神力量，而这股力量的运转模式，也与单纯的法器之力不同，倒是有些像两界环的空间异能。

    韩尘恍然大悟：“这是法器异能啊！”

    巨魔老祖成为玄阶高级法器的器灵后，原来他那强大的精神力量并未被压制，反而转化成了灵犀法杖的法器异能，这样的结果，不但超乎了韩尘的预料，便连巨魔老祖自己都不知晓。

    玄冥曾号称天阶斗器巅峰之作，无论前世今生，都未能具备斗器异能，它征战过的斗器法器无数，在它的印象当中，具有特殊异能的斗器法器少之又少，也只有创造两界环的那位炼金奇才，才有本事直接赋予斗器格外的异能，而其它身怀异能的斗器，无一不是得到了奇遇，再经千锤百炼，才能收获特别的能力。

    岂知巨魔老祖一与灵犀法杖完成融合，便获得了法器异能，这让饱经沧桑的玄冥如何甘心？

    玄冥醋意满满地道：“哎，这样就获得了法器异能，真是羡慕死我了，老天爷不公平啊……”

    “羡慕你妹！”巨魔老祖却是想哭。

    活生生的灵体被炼成器灵，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悲催了，现在自己修炼了十万年的精神力又化作了法器异能，这和被邪魔外道捉去淬魂炼骨有什么区别？

    他可是一代枭雄，一族之祖啊，如今却落得如此结局，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的臭老天，老子跟你拼了！”面对来势汹汹的紫色雷暴，巨魔老祖一声怒吼，所有力量瞬间提升到了极致，庞大的精神力取代了韩尘的意识，法器之力流入灵犀之核中的阵符，几近消散的斗阵，再度活跃而起。

    “砰砰砰……滋啦滋啦滋啦……”

    两股力量第二次交锋，激荡出的能量乱流，比第一轮更加猛烈刚强，紫色电弧夹杂着暗金流光不住从黑丝鼎排气孔喷出，黑丝鼎忽而膨胀，忽而缩小，远在天威能量场边缘的雅黎纱，都看得浑身打颤。

    暴怒之下的巨魔老祖看似极其威猛，借助净化神力之威，它竟是把紫色雷霆逼退了好几次！黑丝鼎的涨缩，便是由此引起。

    可它比韩尘也好不了多少，双斗阵加净化神力的消耗，几个呼吸便将法器之力抽得一干二净。

    斗阵转瞬萎靡。

    韩尘狂叫：“卧槽，你他妈才雄起几秒？”

    这回轮到巨魔老祖软绵绵：“哎哟……这要命的节奏，感觉身体被掏空……我不行了……”

    “你个不靠谱的坑货……哇啊……”

    紫光如浓雾般瞬间逼近，韩尘无力抵抗，只能闭目待死。

    可想象中撕心裂肺的剧痛没有如期而至。

    难道瞬息间便挂了？所以连一丝痛苦都感觉不到？

    没理由啊，以紫雷之威，别说肉身，便是九幽冥火覆盖的元神，都得灰飞烟灭，可自己的意识还在啊。

    等了许久，全无动静，韩尘小心翼翼睁开了双眼。

    只见四周一片空荡荡，汹涌的紫色雷暴已然不见，甚至连片缕能量痕迹都不存在，似乎先前的一切境遇都是一场梦。

    视线极处，是一道道雕刻精密的符文，身下所触亦是熟悉的金属质感，他显然还是在黑丝鼎内。

    下意识摸了摸身体，感触依旧，又扯了扯头发，仍有痛感。这表明他还活着。

    韩尘惊异非常，不由呢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都是幻觉……”巨魔老祖也无法理解。但话没说完，他便闭嘴了。

    他根本不能与灵犀法杖脱离。

    天劫不是幻境！

    “你得到了天道的认可。”两界环的话在韩尘脑海中响起。

    巨魔老祖已成为灵犀法杖的器灵，传与韩尘脑中的言语，他自然也能听到。

    韩尘奇道：“这样便能得到天道认可？紫府之雷还未完结啊！”

    两界环解释道：“但凡逆天之物，皆会破坏天道平衡，由此天劫才会出现，以平衡世间秩序。每一条生命，原本都是应天道而生。而像我们这种后天生灵，却是逆天所造。”

    “如果天劫未能将我们消灭，便会引发天道之力，以纠正我们的逆天之举，与世之天道相和谐。如果我们经得起天道纠正，便能成为天道秩序的一部分，在世间享受和先天生灵同样的命运。”

    “天道神雷之所以离去，是因为你在释放法器异能的时候，力量与天道秩序相契合了。你本就是先天生灵，不该接受天道审判，引发天劫不过是法器尚未能容纳你的灵体而已。你既自主融于法器，便不算逆天生灵，当然就无需纠正了。”

    这是天道至理，大概也只有两界环创造者那样的智者，才能领悟得来吧？反正韩尘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巨魔老祖也是满心懵逼的模样。

    韩尘拍了拍有些眩晕的脑袋，问道：“你说的认可和纠正，其实是说，天道之力要用它的力量，将那些违背自然秩序的东西强行调整过来吧？如果被调整的东西符合了天道秩序，天道力量便无需再去调整，这便是所谓的认可。”

    两界环道：“可以这么理解。不然以你们的程度，怎可能抗衡天道神力？”

    时至今日，韩尘方才豁然明了。昔日玄冥重生时一举击破最后的紫府神雷，哪里是自身力量所致？不过是在那一刻，玄冥的力量顺应了天道，紫府神雷才自行消散罢了。

    韩尘感慨道：“原来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啊……这世上真的有能掌控世间秩序的‘神’存在么？”

    韩尘后边那句话是在问询两界环，两界环却沉默不语。巨魔老祖一声重叹，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怨念：“悲他妈的催啊啊啊……”

    韩尘拍拍灵犀法杖，劝慰道：“这是天意。别伤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天你麻痹！”巨魔老祖满脑子怨愤与不甘。他不理韩尘，向两界环和玄冥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从这该死的法器中剥离出来？”

    “办法是有。”巨魔老祖本没抱什么希望，然而两界环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巨魔老祖忙催促道：“快告诉我！”

    两界环不紧不慢地道：“也没什么特别，其实就和其他先天生灵一样，等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元神灵魄便可脱离肉体而存在。斗器升华到某个层次，器灵亦可无需器身而独立。如果灵犀法杖有一天能进阶到那个程度，你便自由了。到时重新占据一具肉身，也不是不可以。”

    巨魔老祖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但冷静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妥。他谨慎地问两界环道：“那你怎么没有独立？别告诉我你不想拥有肉身。”

    从认得两界环起，即使在精神力最强的时候，巨魔老祖也没能看透两界环的境界，以他的经验和当年的实力，他确信两界环的层次绝对不会比自己巅峰时低，他的元神都能独立存活，两界环理所当然不在话下。

    可两界环还是依托在斗器中，这就不得不让巨魔老祖怀疑了。

    两界环淡淡地道：“我们是逆天觉醒的后天灵智，又是凭借斗器之体而生，想要做到元神独立，那个层次比先天生灵更高，条件要求也更苛刻，便是我全盛之时，也还差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