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六章 画地为牢
只要完颜宗望兄弟还是血肉之躯,就无法在白胜这毕生功力发出的两记隔物传功之下幸免。 为了保证一击必杀,他把双手都用上了,从前他都是用脚来传功的,这一次他是双手双脚并用,通过桌子和地面,将两道强大无比的星辰内力攻入了完颜宗望和金兀术的身体。 他的内力袭杀与他人的不同,他人的内力袭杀大体都是震断敌人的心脉,因为心脉相较于人体的诸多脉络来说都嫌脆弱。而他自从红拳无相境大成以后,就改为了杀灭敌人的全身组织。 不论是敌人的内脏、骨骼、肌肉、血管、血液还是皮肤毛发,都在他内力的摧毁范围之内! 为了保证这一击必杀,他放弃了无相的优雅,他可不会乐观地认为这两人已经死了而观音却不知道,所以他干脆孤注一掷,把这两人杀到死得不能再死——用内力震碎了两个仇人身体内外的每一个部位,以致于完颜宗望和金兀术的头发都已经变得灰败枯死。 完成了这一步,他的身躯如同一只大鸟般冲天而起,轰然一声冲破了屋顶,紧接着使用蹈虚轻功,走起了凌空微步,之所以是凌空微步而不是凌波微步,是因为空中没有水。 观音的怒喝同时响起:“你居然有神识?给我下来!” 随着这一声“给我下来”,她的右臂倏然扬起,往院落四周的天空连点四下。 白胜那边眼看就“飞”出院子了,在观音这一指之下,就仿佛撞到了后世的玻璃钢墙壁一般,撞了一个七荤八素,若非在撞击的那一刻护体神功及时发动,这一撞能把鼻子都撞碎了。 画地为牢! 菩萨的法力虽然比不得如来,但是千万年的修为究竟在那摆着,对空间法则的研究也已达到了巅峰,当年他的师兄惧留孙勘破空间法则,练就了一手指地成钢术,她也不甘人后,练出来了一手画地为牢。 她这画地为牢比孙悟空的更高明一些,当初孙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子,令白骨精无法靠近,毕竟是借助了金箍棒而画成,而她这手画地为牢,只需往空间指一指就可以了。 虽然还远远赶不上如来佛祖的一手遮天,让齐天大圣的筋斗云都徒劳往返,但是在这九山顶方圆数十里之内,她的法术足以令一只蚊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大活人白胜? 这画地为牢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禁神识,修真者的神识是可以透过牢笼自由进出的,但是实物则不越雷池半步。 所以不论白胜是否有神识,都得一头撞在这道看不见的坚壁之上。 白胜很狼狈。 差点把鼻子撞扁,能不狼狈么?哥又不是鲁迅。 但是他在落到院子里之后却凛然无畏,怒道:“你不是说你不出手的么?原来神仙也能出尔反尔!” 在这个情况下,就算是低头求饶也没用了,索性壮烈一些,翻脸翻得更彻底一些,就怼你了,怎么地吧?杀了我?爱咋咋地! 看见白胜气急败坏,观音反而恢复了淡定,微笑道:“谁说本座出手了?本座可曾挡你杀完颜宗望?之所以留你下来,只是为了……” 观音这句话有百分之八十是真话,他留了白胜下来,是想问问白胜为何会有神识,据她所知,道教手底下那一百零八星宿里有神识的就只两人,一个公孙胜,一个樊瑞,戴宗虽然也贴近修真者的边,但是戴宗本身没有修真功法,他只是懂得驾驭一种特殊的符箓——神行甲马。 此前佛门和道教之间是有约定的,不论是佛门还是道教,在凡间生存的弟子,但凡有神识,就必须自我约束,不能利用神识侵犯对方教派的利益。 有神识的就是修真者,就是有可能飞升上界,位列仙班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往往是佛道两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你重点培养的对象利用法术来侵犯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有着你的授意? 从前哪吒私自动用震天弓,射死了石矶娘娘的徒弟,这件事引起了阐教截教大战,众神仙为此纷纷陨落,这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虽然在那一战之后截教已成往事,但是这个教训却是如今的佛道两家需要吸取的,所以他们才有了这个约定。 正因为有这个约定存在,所以罗真人才会严令公孙胜不能主动以法术犯人,所以智真长老纵使能掐会算,通宵过去,预知未来,也只是老老实实地蹲在五台山,屈就一个方丈。 罗真人是道门,智真长老是佛家,这两人极其弟子都是严格遵守佛道两家这个约定的,但凡不守规矩的,必遭恶报!譬如林灵素。 当然,世间还有一些邪魔外道也会法术,那就不在佛道之间约定的约束范围之中了,自有佛道两家的卫道士除魔卫道。 但是白胜这样搞就不行,白胜是一百零八星宿中人,排行一百零六,他属于道教中人,若是他有神识,就该遵守佛道两家的约定,但是现在看来他根本无视这个约定,那就好办了,只要问明白了白胜是有神识的,就可以去找太上老君兴师问罪了。 这叫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所以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就是确认白胜是否具有神识,最好让白胜亲口说出来,那边是铁证如山,回头玉帝面前告上一状,就是太上老君也无话可说。 然而就在她刚说到“只是为了”,她想说的是:只是为了问你一句你是否有神识,就在此时,她的话却被另一个女声给打断了,“菩萨手下留情,白胜这孽障是属于小妹统辖的,还是交给小妹来处理为好,小妹保证回去之后将其严惩不贷。” 随着声音传入院落,院外走进来一女一男,女的容貌绝美,兼且身材修长,一身白衣胜雪,彰显冰清玉洁,浑似不食人间烟火。跟在后面的男的却是中等身材,长得黑不溜秋,只比黑熊怪稍微差些,一副战战兢兢的猥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