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初战失利
这些火船吃水很浅，并没有受到铁链的阻隔。离着曾广贤的旗舰大约还有二三百米的时候，越南人点燃了火船，然后纷纷的跳进了河里。 曾广贤知道阻碍不了这些火船了，他们顺风顺水，速度很快。一旦靠近了自己的战舰，风势很快就会把大火烧到战舰上。 现在也没有时间再管这些火船了，越南人的小船已经靠到了三艘战舰的下面，几十条绳索和钩爪攀到了战舰上，所有的水手已经和越南人打起了肉搏战。 “砍断绳索，继续转向。”曾广贤抽出指挥刀也加入了混战当中。 旗舰终于完成了转向，但是三艘火船也撞到了舰尾，大火顺着风向很快的燃烧了起来。 曾广贤从甲板上捡起一把短斧，砍断了左舷上的一条钩锁，回头看了看船尾的火焰：“传令下去，所有战舰全速回撤。” “长官。”大副跑过来抓住了曾广贤，“咱们应该弃船了，火越烧越大。” “现在还不到时候。”曾广贤甩开了大副的手，“执行命令，全速后撤。” 三艘战舰终于冲出了越南人的包围圈，曾广贤的旗舰带着大火慢慢的降低了速度。 “传令，所有水手离舰，咱们弃船。”曾广贤终于下达了弃船的命令。 小船一艘一艘的放了下去，有些等不及的水手直接跳进了河里。曾广贤站在船头已经能感觉到从船尾扑过来的阵阵热浪。 “长官。”大副跑过来报告，“所有人员全部离舰，现在请您离舰。” 曾广贤点了点头，作为舰长，最后一个离舰是海军的规定。 另外的两艘战舰靠拢了过来，开始救助落水船员。 曾广贤登上了达席尔瓦的战舰：“达席尔瓦，抢救落水人员，我们回锦普。” “长官。”达席尔瓦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曾广贤悲愤的神情又没有说。 曾广贤默默的看着正在缓缓下沉的旗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榆林湾准备安南登陆准备了半年，怎么第一仗自己就能打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自己真的无能还是上天要帮助越南，曾广贤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不知道韩万涛那边怎么样了。 韩万涛也没好到哪里去。叶战到达了许朗说的芝艾这个地方以后就停止了前进，派出了斥候去转了一圈。斥候回来报告说并没有发现越南人的踪迹，叶战于是下令步兵团继续前进。 但是刚刚过了芝艾走出去没多远，前方出现了一座地图上没有的军营。看样子是刚刚才修建好的，一排排的栅栏和土墙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叶战还没来得及派出传令兵去报告，身后便涌出了大批的越南人将他的步兵团团团围住。 双方很快便打了起来，叶战并没有携带大炮，也没有时间挖战壕，所有的战士全部都各自寻找有利地形利用线膛枪的射程优势勉强的阻止着越南人的进攻。但是越南人一方却有火炮，步兵团在火炮的打击下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伤亡。好在叶战这个团全都是老兵，并没有出现溃散现象。叶战收拢了部队，顽强的坚持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韩万涛的大部队。 韩万涛和许朗得知叶战被围之后急了眼。两个骑兵团的几次冲锋并没有冲破越南人的防线，反而被越南人的火炮打伤了一些。最后韩万涛将两个炮团全部调了上来，终于用大炮轰开了一道缺口。骑兵团冲了进去，掩护着叶战的步兵团回撤了回来。 越南人也撤了回去，天色已晚，双方都没有再采取什么行动。韩万涛命令连夜构筑防御工事，并召开了团级以上军官会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万涛在会议上咆哮着，“许朗，你不是亲自去查看过进军路线吗，怎么那么大一个军营你会没看到。” 许朗知道现在解释也没有用，一句话也没说。 叶战站起来替许朗辩解道：“长官，那个军营应该是刚刚修建的，许参谋长勘察的时候是没有的。” 韩万涛也知道这不关许朗的事情，语气有些缓和：“今天伤亡了多少？” 许朗回答道：“叶战的团伤亡二百多，骑兵团接近一百。” “真TM的。”韩万涛又狠狠骂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越南人会有准备。” “万涛，你先别发火。”林兆龙劝道，“叶战，那个兵营能有多少军队？” “长官。”叶战回答道，“卑职估计，差不多能有四五万人的军队。” 叶战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四五万人，难道北越的主力全在这里，他们不是跟着阮启去了南边了吗，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许朗有点想明白了：“万涛，我看还是散会吧，今晚让部队加强警戒，有些事我要单独和你聊聊。” 这个军官会议开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许朗把韩万涛和林兆龙、徐田彬单独留了下来。 “咱们开个小会。”许朗说道，“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郑梉一定是知道了咱们的安南登陆计划，他把李福强给骗了。阮启带兵并没有南下，而是在这里阻击我们。” “参谋长。”徐田彬问道，“郑梉怎么会知道咱们的计划。”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许朗答道，“可能是有人给他报信，也可能是咱们换防军队的事让郑梉有所警觉。但这些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咱们恐怕要改变作战计划了。” “你想怎么改变。”韩万涛问道。 “我估计曾广贤那边也遭遇到了麻烦，他可能到不了升龙府。我们最好先回撤锦普，如果曾广贤也回到锦普就说明越南准备的很充足，咱们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就达不到了，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韩万涛问道。 “你们都别急，听我慢慢说。”许朗点上了一支烟，“咱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放弃安南登陆计划，回撤到榆林湾。” “这不行，这肯定不行。”韩万涛和林兆龙同时嚷道。 “我也知道这不行。”许朗说道，“所以我们只能继续打下去。咱们的新一军两万人，越南方面能动用的力量在十万人。但是咱们有火炮和线膛枪的优势，如果咱们平推过去的话，最终的结果有可能是咱们征服越南。可是时间，这场战争可能会拖半年甚至一年。” “一年就一年。”韩万涛又火了，“一年老子也要打下越南。” “万涛，你别忘了还有一件事。”许朗提醒道，“如果咱们平推越南，战争持续一年以上，那么将会对越南造成极大的破坏。而咱们这次征服越南的目的是要利用越南的人口和资源，这么个打法，把越南打成一片废墟咱们也是得不偿失。” “还有一点。”许朗又说道，“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个消息又是涛敏告诉的郑梉，虽然我还不知道涛敏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涛敏的意图很明显，要用越南拖住我们，然后他进攻日本。等我们打下越南的时候，他很可能也征服了日本。那样我们就会更加的被动。” “参谋长。”徐田彬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现在如果打下越南，很可能也无法得到越南的人口资源。越南人和日本人是不同的，如果涛敏征服了日本，不管对日本有多大的破坏，日本人都会对他言听计从，这是日本人的个性。可是那样的话，咱们得不到兵员，而涛敏可能就会得到日本的人口资源。涛敏甚至可以先干掉皇太极，自己统一起蒙古、东北、朝鲜和日本，大明朝廷也会扛不住的。” “田彬。”林兆龙笑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现在越来越聪明了，还能想到这么长远的事。” “先别开玩笑。”韩万涛心烦意乱，“到底怎么办，你们都说说你们的主意。” “我说几个建议你们听一下。”许朗说道，“第一，咱们回撤锦普，这个是必须的，咱们不能在这耗着，曾广贤也会回撤的。” “这个我明白。”韩万涛表示了同意。 “第二，我会给家里写一封信，把越南的情况详细的做一个报告，最终的决定还是让家里来拿。”许朗有句话没有说，他突然觉得穿越大会做出的先南下后北上的决策是错误的。可自己也是事后诸葛亮，自己也没想到在越南也能受阻。再说了，就算先北上，两万人的军队是征服不了日本的。 “这个是肯定的，还有呢。”韩万涛又问道。 “我会给家里提供几个选择，让家里拿主意。第一，我们平推越南，但是这个平推不是简单的平推，我们坚壁清野。既然咱们这次的目的是人口，把所有能控制住的越南人口全部输送到榆林湾，让家里整编他们，其实也就是劫掠。” 许朗说出劫掠两个字又觉得不太合适：“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们明白就行。第二个建议就是和郑梉谈判，咱们明确告诉他咱们的目的不是他而是东北的满清。咱们这次真的配合他打下南越，但是咱们的条件就是要把南越的军队编入榆林军，调往海南岛。我觉得这个方法郑梉说不定能同意，因为这些军队他可能控制不了。” “我觉得够呛。”林兆龙刚刚说了一句就被韩万涛打断了，“兆龙，你先别说话，听许朗说完。” “第三个建议就是立即停止安南登陆，把联合舰队调到登州阻止涛敏打日本。”许朗说完自己又摇了摇头，“我也知道，这个建议的可能性不大。” “我倒觉得第二个建议应该是最好的办法。”徐田彬说道。 “我还有一个建议。”许朗问道，“你们觉得就算咱们不干涉涛敏打日本，他多久能征服日本？” 林兆龙想了想：“怎么着最快也得一年。” “没错，我们打时间差。”许朗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争取半年内结束越南的事情。然后联合郑芝龙进攻对马岛，把涛敏堵在日本。再和日本人联合，歼灭他在日本的朝鲜新军，回过头拿下朝鲜，日本人不是一直对朝鲜很有兴趣吗？” 三个人听完许朗的建议，都没有说话，韩万涛问道：“你要和日本人合作去打朝鲜，你不怕崇祯把你吃了。你想过没有明朝对倭寇的看法，你可能成为汉奸。” 许朗挠了挠头：“你说的也是啊，这么做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不过要是能联合日本人打掉涛敏，甚至打掉满清。这事，这事的确是很难选择的。”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行。”徐田彬说道，“联合日本进攻朝鲜肯定不行，但是联合日本歼灭朝鲜新军，不让日本落在涛敏的手里倒是可以的。” “这事还是让家里拿主意吧。”韩万涛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了。” “好。”韩万涛最后命令道，“明天各部整军，缓缓后撤，回到锦普再说别的。” 第二天一早，双方的军队都在紧张的提防着对方，阮启却派人送来了一封信。阮启在信中强烈的指责了榆林湾的这次行动，并且明确告诉了韩万涛，郑梉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如果榆林湾还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北越将要进攻锦普。并且现在升龙府已经四门戒严，只准进不准出，一旦有什么意外，升龙府内的一千多大明商人将会全部被关押起来，一切后果由榆林湾负责。 许朗马上给阮启回了一封信，一再声称这次的冲突是一场误会，榆林湾绝没有进攻北越的意思。并且要求阮启同意榆林军撤回锦普，以后会找机会和郑梉说明情况的。 双方书信来往了还好几天，阮启最终同意榆林军撤回到锦普驻扎，不得离开锦普半步。 韩万涛已经接到了锦普送来的消息，曾广贤的三艘战舰被烧毁了一艘，曾广贤也撤回到了锦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