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贵女和盗贼
雷欧走到了祭坛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这个祭坛。 和其他教会的神灵祭坛有所不同，优雅女士的祭坛非常小巧、简单，就是一个石头平台，平台后面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猫卧像，并且在周围用雀花藤装饰了一圈，形成了一个小花圃。 在巫师的笔记中记载，雀花藤是一种魔性植物，花朵可以炼药，花刺可以制毒，并且随着雀花藤生长年限的增加，雀花藤周围会形成一个有利于巫师修炼的魔力场，所以在过去巫师的巫师塔外，都会种植这种魔性植物。 雷欧在蹲下查看祭坛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周围环绕着一股微弱的灵能波动，可以见雀花藤的确有着改善灵能环境的功效。 此外，按照雷欧从医学典籍中学到的植物知识，他发现眼前这团雀花藤至少生长一百多年，而想想以前维纳亚港的环境，就不难猜出这片雀花藤并不是新种植的，而是移植的。 这一发现也让雷欧认识到布置这个祭坛的优雅女士信徒肯定有着非常高明的植物移植能力，因为至今医学院的植物学科都没有找到可以成功移植雀花藤的正确方法。眼前这片有着明显移植特征的雀花藤被医学院的人看到了，肯定会引发一系列的轰动反应。 雷欧从祭坛周围整洁的环境和精心修剪的雀花藤看得出，建造这个祭坛的人非常用心仔细，而这种用心和仔细之中也透露出了一种虔诚的信仰，所以几乎可以判断建造祭坛者肯定是优雅女士的虔诚信徒，也应该是优雅女士教会的高层，甚至可能是主祭这一级别的。 只见，雷欧忽然伸手在祭坛的石台上画了一个看上去像是眼睛的符号，这个符号是雷欧从织网者的知识里面学到的，其作用就是检查任何一个神灵祭坛在十天内是否进行过献祭。这种献祭并不是那种随便摆放祭品、然后祷告一番的简单献祭，而是真正的献祭，献祭一方必须是拥有灵能的教会正职祭司，而献祭仪式后，祭品也必须有神灵享用，否则的话，就不算是一次正式的献祭。 就在雷欧将符号画完，按照学到的方法往里面注入灵能的时候，符号立刻泛起了阵阵白光，紧接着雷欧就仿佛在耳边听到了一阵猫叫声。虽然这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但雷欧却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并非来自身体，而是心灵等级的差距所带来的压力。 只不过，这股压力却因为雷欧超强的意志力，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甚至不影响他的身体行动。 这些发现让雷欧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优雅女士的确还存在，就像天空之主一样，只不过祂的情况似乎并不好，处于一种只有精神、没有身体的状态，否则的话，就不会仅仅只是给雷欧带来心灵上的压力了。 此外优雅女士的灵能等级没有超过九级，或许只有八级左右，和真实之眼相当。因为如果优雅女士已经进化到欧米伽级高等生物了，即便没有肉身，只存在精神，也足以对雷欧造成全方位的压制，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被雷欧九级灵能者的意志轻易的摆脱了猫叫声所形成的压力。 另外还有一点发现，那就是雷欧子啊祭坛上画符号的本意，这个祭坛在十天内完成过一次献祭，再那次献祭中优雅女士亲自降临，并且享用了祭品。 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后，雷欧决定往旁边的公寓里面走一趟，找出那位优雅女士的高级祭司。 只是，在他站起身准备转身的时候，身体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少许惊讶，随后看了看周围。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在这个小花园中已经聚集了上百只的猫，它们或是蹲着，或是卧着，要么是站在了围墙上，要么就是爬在了树枝上，总而言之无论它们现在做的是什么姿势，全都用那一双双猫眼盯着雷欧。 被这么多双猫眼盯着，普通人肯定会感到不好受，而雷欧却并没有任何不适，而是扫看了一下这群猫，最终事先落在了慵懒的爬在花园木椅上的一只橘猫，随后走了过去，低头朝橘猫说道：“阁下，不出来和我见见面吗？” 橘猫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惊讶表情，显然对雷欧能够这么轻易的将自己从群猫之中找出来，感到惊讶，随后它发出了一声猫叫，周围的猫全都像是听到了指令一般四散开来，很快花园里面就只剩下了雷欧和这只橘猫。 “没有必要见面，我们这样交谈对彼此都好。”橘猫舔了舔猫爪，朝雷欧开口说道：“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强者突然来到了我主的祭坛面前，激发了我主残留在祭坛里面的力量，不容我不小心一点，毕竟这个世界的敌人还是很多的。” “雷欧·多德、一个旅行者。”雷欧自我介绍了一下。 “朵丽丝·薇儿，小花园的主人。”这时候，一个柔和的女人声音从公寓楼方向的花园入口传过来，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身上搭着披肩，体态婀娜优美的女人走入了花园，来到雷欧旁边，将橘猫抱起来，坐在椅子上，然后将橘猫放到腿上，轻轻的抚摸着。 就如同优雅女士一样，优雅女士教会的信徒也会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姿态，也正是这种姿态才使得有不少贵妇人会选择信仰优雅女士，从而令到优雅女士的教会在贵族圈传播开来。 雷欧注视着对方，并没有被对方的姿态迷住，依然是一脸冷淡，并且直截了当的问道：“就在二十几分钟之前，有人在圣血会的古董店实施了一次抢劫，抢走了三个头骨碗，这三个头骨碗正好是我想要买的东西，而且我也不希望失去这三个头骨碗。” “这位大人，这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朵丽丝·薇儿虽然依然保持自己的优雅姿态，但她却已经能够隐隐感受到雷欧的强大，语气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不少，更在称呼上主动将自己置身于弱势一方。 雷欧沉声说道：“我在其中一名古董店客人身上看到了一个猫挂坠，出事之后，那个挂坠消失了，而那个古董店客人却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一个挂坠。” 朵丽丝·薇儿脸上立刻露出了难看的神色，很显然她知道那个猫神化身是属于谁的，同样也知道在维纳亚港招惹圣血会的后果是什么。 “那不是我做的。”朵丽丝·薇儿本能的撇清道。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雷欧听得出对方没有撒谎，随后又说道：“但你肯定知道是谁做的？” 朵丽丝没有犹豫或者思考，直接说道：“我并不清楚那人是谁，我只是知道他是两个月前来到维纳亚城的，他虽然也是优雅女士的信徒，但他信仰的不是优雅之道，而是盗贼之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在一个多月前，他在偷取一个贵族的珍藏时，无意中被我遇到了，只是我们并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很默契的互不干涉而已。” 雷欧沉思了一下，又问道：“整个维纳亚港的猫都是你的耳目，你应该知道这个人的位置吧？” 朵丽丝摇了摇头，说道：“优雅女士的盗贼之道最擅长隐藏，就算是我也不清楚他在哪里，”说着，她又顿了顿，继续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是贵族，而且还是法兰帝国的贵族。” 雷欧疑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你不是和他没有接触过吗？” “我虽然没有和他接触过，但我的猫却看过他偷东西的样子，我从他的动作看得出他接受过非常正统的骑士训练，整个维纶世界也只有法兰帝国才会规定贵族必须接受正规的骑士训练。”朵丽丝解释了一下，似乎又担心雷欧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补充道：“就像我现在看到您一样，即便您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您是一个战士，而且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次战火的战士，不需要仔细观察，仅仅只是闻一闻都能够闻到很浓的血腥气。” 雷欧闻言，没有在质疑朵丽丝的话，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只是在他走到花园出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朵丽丝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偷头骨碗吗？” “这个我不清楚。”朵丽丝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见此情况，雷欧没有再询问下去，迈步走出了花园，人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在雷欧离开之后，刚才始终保持优雅状态的朵丽丝终于不顾姿态的大口的喘息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紧张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喘息声也逐渐减弱。 “该死的早就知道那家伙会给我招惹麻烦，没想到会招惹到一个这么厉害的人，他的实力恐怕和圣血会那位乌鸦大人差不多，我这次恐怕有麻烦了。”朵丽丝脸色阴沉无比，稍微想了想，立刻站起来，回到了公寓楼内，随手推开准备上前和她搭讪的客人，直接走到了顶层的阁楼办公室内，然后拉动了一下办公室里面的几根绳索。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在办公室外敲门，随着朵丽丝道了一声进来，就看到七名衣着各不相同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七人中有商人、有贵族、有搬运工，也有警察，其中更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孩。 “优雅的荣光永照于您，尊敬的女士。”进来之后，几人不约而同的将帽子脱下，用并不怎么整齐的声音，称颂道。 “优雅的荣光永不熄灭。”朵丽丝也做了一个代表优雅女士的宗教手势，然后她非常严肃的朝眼前的七人问道：“有件事我需要问你们，你们要老实回答，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教会会不会和圣血会发生冲突。” 听到朵丽丝的话，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也同时表示一定会老实回答问题。 朵丽丝注视着自己的这些手下，沉声问道：“你们中间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向陌生人卖出过有关老比尔那间古董店的情报？”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只有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孩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走出来一步，道：“女士，我卖出过一份老比尔古董店的情报。” “卖给谁了？”朵丽丝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个小孩，追问道。 “小尼克兄弟。”小孩立刻回答道。 “啊？小尼克兄弟？”这时，一个穿着背带裤、打扮看上去像是寻常工人的青年发出一声惊呼，脸色也白了不少。 “怎么回事？”朵丽丝转头朝着青年问道。 青年紧张的看着朵丽丝，小心翼翼说道：“昨天我的手下接了一笔单子，有人出五千维纳亚币干掉小尼克兄弟。” “你该不会已经动手了吧？”一旁贵族打扮的人看上去像是很关心青年的情况，但眼神中却有一些幸灾乐祸。 青年瞪了同僚一眼，然后朝朵丽丝低着头，说道：“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亲自把小尼克兄弟沉到了海里。” “该死！”朵丽丝顾不得在手下面前失仪，大声咒骂道。 这时候，朵丽丝很清楚自己被人陷害了，现在她和这件事已经彻底联系起来，情报是从她这里卖出去的，卖情报的人也是她杀的，即便她告诉圣血会的人不是她抢了圣血会的古董店，恐怕也解释不清楚。 在恼怒过后，她快速的思考了一遍，朝自己的手下吩咐道：“现在你们立刻召集人手，监视法兰帝国的贵族区，”说着，又朝那个小孩和青年说道：“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去圣血会，希望能够解释得清楚。” “夫人，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七人中，年纪最大的商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朵丽丝也没有隐瞒，将雷欧所说的事情告诉给了众人，所有人听后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圣血会在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名声，但在维纳亚港却是当之无愧的地下霸主，现在有人把他们的古董店抢了，而且还是在圣血会总部控制下的地下城区内，这简直就是在抽圣血会的耳光，而他们这些间接参与到这次劫案之中的人肯定会首先遭殃。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快速的走出了办公室，开始按照朵丽丝的吩咐去监视法兰帝国的贵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