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案
七月的海上市闷热的犹如暴晒中的闷罐车,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地叫唤几声刷刷存在感,而城郊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上,此刻却是被层层封锁了起来,一个左手拿着火钳,右手拎着蛇皮袋的老头正被两名年轻的干警询问着什么。 “呕!” 一名辅警冲出了警戒线,扶着一棵小树直接吐了起来,其他警察颇为同情的看着这人,随后又略带忌惮的看了看案发现场。 “把这个含着吧,会好一些的,里面什么情况?”就在那名辅警有气无力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白色短袖文化衫的青年人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个东西说道。 “生姜?”那名辅警下意识的接了过来,随后抬头一看,发现眼前是一个白白净净,却非常好看的小年轻,顿时便将手中的生姜一扔,说道:“闲杂人等走开,这里是命案现场,你跑过来干嘛。” 见到这辅警有些不耐烦这人倒也不生气,知道这是辅警的职责所在,耸耸肩后便直接朝着警戒线走去。 “唉,你什么情况!让你站住听到没有!”那名小辅警见这人不识好歹,顿时便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那小青年追去。 “让他进去,他是赵队要的人。”就在小辅警想要上去拦住小青年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一名短发女警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这女警肩膀上一毛三,算是有编制的正式警察了,眼睛很大,身板笔挺,穿着一身警服看起来是英姿飒爽。 “谭组长,这人是什么身份?哪个系统的?看起来年纪还没我大吧?”小辅警看了看年轻人的背影,摸了摸脑袋说道。 “你刚来不清楚,这家伙哪个系统都不是,但是只要他开口,哪个系统他都能去,他叫廖琪,据说祖上八辈都是仵作出身,市刑警队人才引进的重点目标人物之一。” 那谭组长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廖琪的背影,说完之后也跟着他朝着案发现场走去,只留下那小辅警在一边懵逼。 现场,一口机井边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用白布盖着,额头上满是油汗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赵忠瞥了一眼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有些无语的对身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道:“老邢,什么情况?自杀还是他杀?” “从现场情况来看,得不出可靠结论,得带回去检查。”那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解开口罩,拉着赵忠朝着境界外围走去,有些郁闷的对赵忠说道:“我说老赵,这案子不简单,你自己悠着点。” 老邢瞅了一眼赵忠,他好歹也是体制里的人,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像这种案子,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但结合这个环境猜也猜得出。 “命案必破,不管凶手多凶残,都必须把他揪出来!只是,如果能早一点找到线索,那么就多一分把握了。”赵忠双目凌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感受着烟雾冲击着自己的肺部。 每个刑警都有自己的坚持,老邢知道赵忠的脾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安慰一下的时候,他们两人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死者男性,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他杀,对他下手的人及其狡猾。” 听到这个声音,赵忠顿时一激灵,立马便转过了身去,但是不等他说话,一边的老邢却是不高兴的问道:“哪里来的小子,老赵啊,这是命案现场,你就让这个小子跑来跑去?破坏了现场怎么办。” 说话的正是廖琪,趁着赵忠和老邢闲聊的时间,他已经看过了现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个美女警花谭组长。 “老邢,这小子叫廖琪,别小看了这小子,这段时间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赵忠拍了拍廖琪的胳膊对老邢说道,随后便拉着廖琪再次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一把遮阳伞已经撑在了尸体上方,尸体跟前还燃着三柱清香,显然是廖琪点上去的,看到这种情况,老赵也是眉头皱了皱,命案的案发现场做这些,显然是有些不恰当。 “赵叔,我有我的方法,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看到老赵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廖琪稍微解释了一下,然后指着尸体说道:“按照现在的法医流程,是不可能现场给出结论的,不过赵叔,你可以启动命案流程了,毕竟早一天启动,抓到凶手的几率就更大。” 廖琪说这话的时候很自信,跟老邢的沉稳不同,廖琪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利剑出鞘的锋芒。 “你怎么知道是他杀?尸体身上并没有致命伤,虽然我也赞同他杀的观点,但是这样怕是不合程序吧?如果弄错,那就会浪费警力资源了。”虽然赵忠跟自己说过这小子有本事,但是老成持重的老邢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就是他杀,错不了,二位,请看这里,虽然尸体是从机井里面拖出来的,但是这人的指甲缝却干净的肯,如果是不慎掉入,哪怕是自杀,从人的本性来说肯定会挣扎的,因此他的指尖会有磨损,指甲缝里会有泥土。” 廖琪戴上手套,拿起死者的右手对两人说道,看到这一幕,赵队长若有所悟,而老邢则是陷入了沉思,随后廖琪有指着死者身上的伤口说道:“再看死者身上的伤口,这些伤口应该是被机井里的杂物划破的,你们都看过菜市场别人切猪肉,猪是死的,一刀下去伤口整整齐齐,而活人不同,人活着受伤,肌肉纤维收缩,纤维束粗细、排列、紧缩性不同,导致收缩程度不一样。” “有太多证据表明这人是他杀了,比如,活着掉入机井,捞起来后七窍会有水流出,而死人因为没有了生理机能,所以即使有水也浮于表面。” 对照着尸体的各种表象,廖琪侃侃而谈,在老赵和老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廖琪直接走到了尸体的侧面,将手放到了尸体胸口,口中念了一声“得罪了”之后,用力朝着尸体胸部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