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默默然

    专注。

    麦迪逊从未有这样的认真过，仿佛她第一次登上表演的舞台，当然，那一次她只是出演某个连台词都没有的龙套，藏在一个可笑的花盆后面，只需要放声尖叫就好。

    虽然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但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回忆。

    尤其是对麦迪逊这样高傲的人来说。

    性格影响人生，并不是生活改变了人的性格，在麦迪逊成为至尊女巫之前，她的内心中就有一种傲气，就像她认为自己早晚会是一个好莱坞的大明星一样。

    但到目前为止。。这个预感还没有实现，哪怕在另外一个世界。

    到后来她发觉自己成为了一名女巫，甚至是至尊女巫，至此。。高傲就一直常伴她的身边，事实上，麦迪逊也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她的魔力远超其他人，哪怕没有至尊女巫的加持，也能甩出其他女巫一条街，而在魔法界实力就代表了一切。

    虽然西海岸女巫们的处境并没有多少改善，但那是大势所趋，总会一点点变好的，和个人力量无关。

    但若真论单打独斗，在伏地魔，邓布利多，世界的幸运儿哈利波特全都死亡之后，魔法界真没有几个人是麦迪逊的对手。

    她甚至都无需认真。

    不同于现在，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专注，除了眼前的黑暗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听觉，触觉，嗅觉似乎已经从她的感官中褪去，周围静悄悄的，寂静的麦迪逊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回音，无以伦比的安静，她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已经离她远去。

    她的眼睛只有黑暗，那一片虚无的黑暗，凝结成实体，仿佛黑宝石一样，美丽中散发着破坏的气息。

    “放开她。”麦迪逊一字一顿的说道。

    周围的岩石在升起，大部分都是落下来的碎石，也有少部分的地面和石砖，在麦迪逊的念动力席卷之下，犹如反重力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微微颤动着。

    蓄势待发，只等麦迪逊一个念头，就摧垮眼前的一切。

    附近的墙壁仍然在坍塌着，大块大块的滚石落下，石壁在摇晃，天空仿佛都在颤抖，但这一切都与麦迪逊无关，在她的周围，连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大大小小的石块停滞在半空，飘荡在麦迪逊的周围。

    当她至尊女巫的力量全力以赴的爆发出来时，周围二十米之内的范围，全部都笼罩在她的念动力之下。

    传送门的破坏仍然在增大，但麦迪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那个黑色生物，漆黑的，没有形体的。。默默然。

    “去！”

    然后下一刻，麦迪逊本能的将双手前压，仿佛触动了某一个信号似得，周围的石块瞬间脱离原本的位置，以一个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带着呼啸，铺天盖地的涌现漂浮在前方的默默然。

    裹夹着巨大的力量，似乎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轰！”

    “轰轰！”

    碎石就仿佛子弹一般，在念动力的驱使下，狠狠的撞到对面的墙壁上，大块大块的碎石散裂成更小的石子，小石子则向天女散花一般，迸溅到四周，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滋--”

    但是没有一块真正的触碰到默默然。

    黑色的默默然没有形体，它在半空中发出一连串扭曲的声音，整个雾气瞬间爆开，露出无数的空洞，恰好的将所有的石块全都让了过去。

    它展开在半空中，仿佛一块黑色天幕，又像是破了无数洞的旧布一样，笼罩住了整个隧道。

    而等待麦迪逊的攻击告一段落，它再次重新汇聚，在半空中扭曲着，然后逐渐将目标锁定到了麦迪逊的身上。

    面对根本没有理智的默默然，它应对袭击的唯一方式，就是攻击回去。

    “轰！”

    下一刻，带着无数的碎石和尘土，默默然将自己的身躯伸展到整个隧道那么巨大，占据了附近所有的空间，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轰然涌向麦迪逊。

    麦迪逊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但当整个默默然从麦迪逊的身上冲刷过去之后，留在原地的那个麦迪逊才骤然裂开。

    那并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麦迪逊早已经利用女巫的位移离开原地，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座利用变形咒形成的石头雕像。

    但默默然并不知道这些。

    没有理智的默默然同样在智商方面大幅下降，甚至多数时候只依靠本能行动。

    当它还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碎裂在地的麦迪逊雕像再次发生变化，无数的铁索从它的中心位置涌现出来，仿佛一张大网，四面八方的交织在一起，似乎要将默默然牢牢囚禁在其中。

    “轰！”

    一连数十道铁索互相交错穿插，然后狠狠的刺入四周的墙壁，眨眼之间，一张钢铁编制而成的巨网就形成在隧道的中心，将整个隧道前后分割成两处。

    但。。这一次仍然是无功而返。

    默默然仿佛一缕没有重量没有实体的烟雾，轻飘飘的顺着铁索之间的缝隙穿插过去，然后在另外的地方重新汇聚。

    面对没有实体，可以随意更改自己形状甚至是形体的默默然，纯粹的物理攻击根本没有效果。

    不过。。麦迪逊显然不可能犯第二次相同的错误。

    变形术构成的铁索非常复杂，像是一座立体的迷宫，当然，在烟雾一样的默默然面前还是很容易就可以穿过去，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但。。就是这几秒钟。

    “厉火！”

    麦迪逊发出一声高呼，手中的魔杖猛地挥舞起来，瞬时之间，铁索的表面开始出现灼热的变化，仿佛一条火龙，炙热的高温和气息顺着铁索表面蔓延出去，瞬间延伸到所有交叉的锁链上。

    同样也在眨眼之间，整个铁索构成的大网，变成了一张烈焰交织的地狱。

    而默默然，正牢牢地被困在地面。

    “吱--！”

    如同老鼠一样，默默然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叫声，像是用爪子在挠玻璃，它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铁索缝隙中，四周都是燃烧着的火焰，默默然在里面横冲直撞，试图突破出来，但每一次都在刚触碰到火焰的时候，周身便发出一缕烧焦的白烟。

    伴随着一声惨叫，默默然只能再度缩回去。

    正因为知道默默然的难缠程度，所以麦迪逊根本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火焰魔法中最为强大的火焰，厉火咒。

    这种强大的地狱之火会不停的燃烧，物理手段无法消灭，甚至连魔法都很难扑灭，很多巫师本身都无法控制它的存在。

    眼见着默默然被困住，麦迪逊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物理免疫的默默然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因为巫师可没有物理免疫的属性，一旦受伤往往就会失去战斗力，甚至是死亡，麦迪逊并不想和默默然拖下去。

    但。。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厉火咒和变形咒的简单结合就能够困住默默然，当时的魔法国会怎么会被它整个都团灭。

    下一刻，默默然开始缩小体型，变得仿佛流水般的细线一样，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像一条蜈蚣似得，在半空中悬浮着，慢慢的摇摆向前。

    周围的厉火咒对于它的体积来说，根本就像是不存在。

    “s**t！”

    麦迪逊低骂一声，开始后退。

    她还是低估了默默然的难缠程度，即使默默然的攻击手段不多，但仅凭着巫师很难杀死它这一点，就已经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麦迪逊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尽快离开的话，继乔安娜之后，下一个就是她。

    对于乔安娜，麦迪逊的感觉很奇怪。

    这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家伙，而这种认真，往往会让她想起另外一个讨厌的家伙，但于那个已经着魔的偏执狂不同，乔安娜的内心仍然是善良的。

    这种善良从未妥协过。

    麦迪逊虽然为人高傲，但并非不分善恶，也正因为这种善良，才让麦迪逊如此矛盾。

    她要把乔安娜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麦迪逊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困难，甚至是不太可能。

    麦迪逊并不清楚被默默然困住的人会怎么样，她没见过这种事情，甚至都是第一次碰到默默然，但她心里清楚，凭借自己恐怕不是默默然的对手，如果再不逃走的话，不要说将乔安娜救出来了，恐怕连她自己都会陷进去。

    她虽然高傲，但也不是无脑，凭借整个魔法国会全灭，就已经足以引起她对默默然的警惕之心，在短暂的交手之后，更是立刻打消了她一切的念头。

    或许她能赢，但绝不是现在。

    默默然爆发之后，在与巫师的战斗中往往是输多赢少，甚至根本没有几次赢的时候，不然它的存在也不会被掩盖的这样隐秘。

    巫师肯定有什么针对默默然的魔法，但麦迪逊并没有接触过。

    而且就算接触过，恐怕也没什么用，当时的魔法国会里肯定有人知道，甚至是精通这种魔法，但他们仍然输了，除了这个默默然之外，死亡之黑灯也在这里。

    虽然麦迪逊暂时没有发觉死亡之黑灯在哪。。但恐怕眼前的默默然也没有那么简单。

    再次留下一道幻影魔法，麦迪逊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此时传送门里的那个邪神大半的身躯已经挤了出去，麦迪逊不敢直视它，但周围的震动已经小了很多，这是一个好消息。

    附近已经没有活着的女巫了，除了不能移动的尸体外，其他活着的女巫早就跑到了国会更深处的地方。

    无论是哪里，总要比邪神的周围安全。

    希望这家伙不会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的身上，麦迪逊在内心中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样有利用其他女巫做诱饵的嫌疑。。但也没有办法，她本来与这些人就不熟，更何况就算没有她，难道默默然就不危险了么。

    周围的碎石已经少了很多，麦迪逊一边思索着，一边躲避着零星的落石。

    铁索因为失去她魔力的支撑，已经逐渐软化，重新变为一块块没有连接的石子，厉火咒的火焰落到地上，立刻将附近变成一片火海。

    自然，默默然也重新脱困出来。

    它悬浮在空中，停止移动，漆黑的表面凝结着一个仿佛宝石似得菱形六面体，它不住地旋转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麦迪逊并不想和她打交道，在她的人生准则中，危险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但有的时候，你想要远离危险，不意味着危险就会远离你。

    “艾玛。。艾玛。。”

    下一刻，仿佛某种若有若无的呼唤一般，麦迪逊的耳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艾玛。。”

    愣了好一会，麦迪逊才意识到这是在叫谁。

    艾玛罗伯茨，自己现在的身份。

    在互相介绍的时候，麦迪逊还没有听见有其他人叫艾玛。

    是幸存的女巫么，麦迪逊的目光向左右望去，但是却没有找到人影，或许是隐藏在保护咒语之下，侦测魔力被麦迪逊释放出来，重新望向四周之后，却发现这里仍然空无一物。

    “艾玛。。”

    奇怪。

    这种缥缈的声音却没有消失，仍然回荡在麦迪逊的耳边。

    突然之间，麦迪逊的脸色一僵，因为她想到了某种可能，也是电影中经常出现的经典镜头。

    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半空中的菱形六面体，麦迪逊侧耳倾听。

    “艾玛。。”

    下一刻，她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而声音的来源。。正是在默默然之中。

    确定了来源，麦迪逊自然可以更好地分辨出声音到底是谁，仔细听来的话，就会发觉它和乔安娜的声音非常相似。

    她没有事，或者说。。暂时没有死。

    “艾玛。。”

    声音仍然在她的耳边徘徊，但麦迪逊却陷入犹豫之中，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因为这有可能是陷阱，不一定就是乔安娜发出来的声音，也有可能是默默然，想要将她引诱过去。

    但犹豫再三过后，麦迪逊还是悄悄靠近了过去。

    默默然似乎没有发现她，而随着麦迪逊不断靠近，她也注意到这个菱形六面体并没有远远看上去那么粗糙。

    它的体积很大，并且里面包裹着一个模糊的站立人影，仔细看去，正是乔安娜。

    她的确没事。

    但还没等麦迪逊松一口气，菱形六面体的表面就骤然再次浮现出一张面孔，一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克雷登斯！”

    麦迪逊的眼睛骤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