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现实的残酷
上万大耳怪集体僵直，时间宛如静止不动。 若细看，便能发现大耳怪身上扎满了黑色细丝，如毛发般茂盛，只是根根笔直，形同刺猬。 魔相一仰手，无数细丝化为黑风飞到魔相手中，随后化为玄青之气融入了魔相内。 “死了吗？”终于稳住心神的老申头开口问道。 江珩操控魔相抓住一头大耳怪，过了片刻便摇头道：“它们本是死物，非细胞构成的伪生命体，属于傀儡精怪，只是单纯的嗜杀。” “这么说，它们还有主人！”老申头想到前往小境天时，遇到的巨大兽爪。 江珩察觉到老申头的心思，淡笑道：“嗯，也我觉得很奇怪，混沌兽智商极低，能成精的是凤毛麟角，普天之下就那么一位，遇到也没事，他是我老熟人。” “你说的，可是九州四凶之一的那位爷？”老申头毕竟也是九州妖虫，一听江珩提起成精的混沌，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九州的上古四凶！ 江珩点头，带着老申头和毒姬穿过大耳怪的包围圈，由始至终，这些大耳怪都是一动不动。 “他可以说是混沌成精，但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厮十有八九是帝俊之孙，不知什么原因堕入混沌，身死道消后借混沌兽之体修得凶兽之身。” 老申头听后惊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洪行沙多为道友都猜测过混沌的来历，确有人提及过他极有可能是昊天上帝之孙的帝江啊！” 江珩点头道：“嗯，在结合我们在河图九州所知的事，与所处环境，总让人觉得历史似乎被斩断了。我魔功大乘时，感悟众生之力这才断定，河图界乃是洛玄的紫府，为了让强者魂魄心甘情愿的在她紫府参悟，她仿造了一个九州。” 老申头一拍脑袋道：“老夫就感觉奇了怪了，怎么上古强者一个个都没了，但偏偏就有记载，而且老夫前世怎么说也是洪荒不死虫啊，今生却脆弱不堪！” 江珩又道：“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我记得他身上的确有无法恢复的伤口，应该是被人给凿了，结合我所知的资料，他应该是被凿了耳目四窍，从传说中的帝江沦为河图界的上古凶兽，也难怪他要反抗了！他对付的不是神庭，而是神庭背后的洛玄，中天域捕杀圣童极有可能是他一手导演的，因为有人提醒过我，他一直在加快河图界崩塌的速度，由此可见，他最后的敌人是大罗天的某个家伙！” 一路闲聊，江珩等人没有再遇到阻碍，终于是顺着混沌裂缝，破开混沌来到了一处荒寂的黑木森中。 江珩望了一眼乌云盖天的上空，同时魔相归于体内，便在这一刻，边上的老申头和毒姬同时一愣。 “好强的束缚之力，难道有人想用神念控制我等？” 老申头刚想放出神识，寻找隐藏在暗处的家伙，却立即就被江珩制止了。 “且慢，附近没人，只是界面之力不同，不仅肉身受到压力，念识同样被压制，你冒然释放神识必然会伤到元神，慢慢去习惯。” 有看了看四周，江珩又道：“这里的确是大罗天。” 老申头皱眉道：“但大罗有三十六重天，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哪知道，梼杌没跟我说这么多，不过我们由混沌入境，只可能来到大罗三界，而且欲界六天的几率极高，毕竟此六天最为广阔，天地元气也稀薄，目前的情况有点附合。” 说到这，江珩转身对着二人道：“我要去找袁寅，后会有期。” 江珩说完就走，不给老申头和毒姬反应的机会。 “完了！”老申头懵了。 毒姬蹙眉道：“你前世不是大罗天的洪荒不死虫吗，这里是哪你不知道？” 老申头无语，郁闷了好久才道：“洪荒不死虫是一种族类，开天之初，皆称洪荒，老夫要是大罗天的洪荒不死虫，那岂不是不死虫之祖了！岂会如此轻易被那区区河图界所困？” “那你毕竟也在这里待过吧，总应该记得自己的悟道修炼之地吧。”毒姬是初来驾到，担心胡乱闯荡容易遇险，故此只好期望老申头了。 老申头叹道：“前世我生于盘丝岭，只是区区小蜈蚣精，幸得一老道点化，修得人形，陪老道游历多年后，老道去了，我便独自一人回了盘丝岭，建一黄花道观，直到那泼猴的到来……” “你也太惨了！”毒姬轻叹一声，又问：“那盘丝岭在哪？” “西牛贺洲，你也别问我在哪，我只知在须弥山之西，须弥山在哪一天我却不得而知，或者，它不是单纯的属于某一天，而是横穿了好几层天，大罗不是我们所设想的这般简单啊，就我所在的贺洲，便纵横二三十万里，然而它与须弥山相比，不过是磨盘上的稻米，何其渺小。” 老申头起身拍了拍一角，望着高空乌压压的黑云，长叹一声又道：“回到这里我才发现，我这圣人不过是井底之蛙，潭中王八，在河图界，老夫可以呼风唤雨，可在这里……” 老申头突然扬手一挥，一道灵光射入云层，但效果仅仅时滴水落湖中。 若是在河图界，这一击，足矣毁灭星辰！ 毒姬也意识到了，在这里，他们的修为被压制了！ 不过在老申头看来却并非如此，正如江珩所言，河图界之所以强，是因为河图界中一切由洛玄法力所创，它的物质质量与现实相比始终不如的，眼前这才是事实，对比于老申头自己的前世，他更清晰的知道，与那位百眼魔君比，自己反而弱了！ 这真是可悲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他便释然了，可悲有如何？还不是只能接受，莫非又回到河图界？ 莫说河图界很可能完全消失了，就算有，有类似的地方，自己也难有成就，在河图他就无法称霸，在别的地方还不是一样，能称霸的，只有梦中！ “别气馁，大家都一样，强入魔主亦是如此，传闻他的魔相能笼罩寰宇，而结果呢，我们所见不过区区三丈之高，越是强，真要面对现实是越是残酷！” 听毒姬这话，老申头笑了，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忍不住仰头大吼道：“我百眼魔君，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