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用力打脸
高公泰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只是先看看！这个东西在你那里放着也是明珠暗投。我先保管着，等你的武试结束要回家的时候，我一定还给你。” 高宠这才点了点头，跟高公泰告辞离开。高公泰让自己的管家代为相送，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拿出《张翰帖》仔细的观看。 “这个高宠，没有想到还有这个本事。既然受了你的好处，我也好时间没有见过官家了，正好这次进宫看看。老虎不发威，你们都将我高公泰当做病猫了。” 赵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什么好消息了，今天突然听到高公泰说收藏着《张翰帖》，这位艺术帝王立刻就抑制不住了。 《张翰帖》是唐代欧阳询创作的书法作品，共11行98字。《张翰帖》也称《季鹰帖》、《张翰思鲈帖》，唐欧阳询书，属于原《史事帖》的一部分。 赵佶就有《史事贴》的其他部分，不过一直凑不成一套；今日听说这高公泰有《张翰帖》的真迹，哪里还安奈的住，立刻更换了衣服，带着贴身侍卫去了高公泰的府上。 高公泰郑重其事的将《张翰帖》拿了出来道：“皇上，老臣也是机缘巧合得到这件宝物，但是我才疏学浅，一直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皇上学究天人，恁给看看，鉴定一下。” 赵佶挽了挽袖子，双手将字帖捧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拍手叫好道：“此帖的书法特点是字体修长，笔力刚劲挺拔，风格险峻，精神外露；可惜此帖为唐人钩填本，笔墨厚重，锋棱稍差。却是真迹！真是真迹！公泰真是幸运啊！” 高公泰听了长长的出了一口子，捋着胡子微笑不语。 “公泰，借你的书房一用，吾要好好的看看这个《张翰帖！》” “皇上，请随我来！”高公泰将赵佶带到了书房。他自己和大内总管李彦在旁边伺候着，赵佶伏在书桌上，将烛光挑亮，仔细的观看。 这个《张翰帖》不过11行98个字，却也看得他如痴如醉，一直看了一个时辰。看着看着他还觉着不过瘾，突然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上忙刷刷点点写了一行字。 “笔法险劲，猛锐长驱”，欧阳询“晚年笔力益刚劲，有执法面折庭争之风，孤峰崛起，四面削成。” 写完了，赵佶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收藏，很是惭愧的道：“公泰，吾真是太喜欢这个书帖了，一时无状，没有忍住多写了几笔，赎罪！赎罪！” 高公泰心中暗道：“你写都写些，再说什么也晚了！不过这位官家的字一样不错，而且点评也是针针见血，倒也不会糟蹋了这个帖子，只是要好好给贤侄解释一下。” “皇上，这个评语这是字字珠玑，而且恁的字迹更胜欧阳询，有了恁的这个评语，这个《张翰帖》更是价格翻了百倍不止。臣可是欣喜还来不及呢？巴不得皇上能够多写上几个。” 赵佶最喜欢听别人恭维自己的书画，这时正被搔到了痒处，不由得浑身舒畅，大笑道：“哈哈哈哈！公泰竟然也学会了恭维人？公泰，吾一时手痒，玷污了你的这个帖子，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吾给你赔偿。” 高公泰装作为难的想了一想道：“说起来，老臣还真有一件事情请皇上成全。” 赵佶一愣，语气已经平稳下来，道：“好啊！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皇上，老臣有一个族侄，也就是真定府的世袭开平勋王高宠，高开平。他因为办了糊涂事被罢了勋王的名号，不过是他心中还是常常后悔，想要为国立功将功赎罪。 这一次他不远千里前来参加武试，想要将自己一身的好武艺卖给帝王家。可惜今天到礼部标名挂号，却被礼部侍郎刘大人给拒绝了。” 赵佶听了一愣，旁边的李彦也是心头直跳，这本来就是他的主意，没有想到被这个老家伙一下子捅到了官家这里。 “这是为什么？礼部担着为国选材的责任，为什么不让高宠参加武试。” “他们说高宠是勋王之后，按照大宋朝的规定，不能够参加武试。我也是想要问一问皇上，难道我们勋贵就不是宋人，就不能为国家效力了吗？” 赵佶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宋朝对皇亲国戚和勋贵控制很严，一般都是授予虚职，从不肯实职相受，不过这都是打着恩宠的名头，从不曾说过打压两个字。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这个盖子揭开，怪不得高公泰这么生气？ “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国家勋贵？” “是礼部侍郎刘正夫，据说他是奉了少宰王黼和太尉梁师成的命令要阻止高宠武试。” 听到这两个名字，赵佶微微一愣。这个两个人是他心腹，他们难道和高宠有什么过节吗？怎么会想起要为难他？ “这件事我会查的，你只管让高宠去礼部标名挂号参加武试就好了。公泰，这个《张翰帖》我已经看过，天色也已经不早，吾回宫去了。” “恭送皇上！”高公泰带人一直将赵佶送到了大街上，看着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回到了家中。 “我听说王爱卿家的堂柱上长出玉芝，他也一直请吾去观看。今天正好有时间咱们去看一看。”赵佶突然悠悠的叹了一口子；然后在李彦的陪同下去了王黼府上。 赵佶来的时候，王黼正好不在，说是去了隔壁的梁师成家。赵佶正在门口观看厅堂的匾额，突然旁边墙上的小门一开，王黼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参见吾皇万岁！”王黼爬下就磕头。 赵佶看到他家和梁师成家有便门相连，这才知道他们之间交往密切，哼哼一声，黑着脸二话不说就回宫去了。 第二天因应奉局的事与王黼有矛盾的朱勔，在朝堂上攻击王黼。赵佶命令王黼辞职，梁师成也因此遭贬。 这一天风云突变，着实将大家吓了一大跳，王黼和梁师成是主和派的大佬，众人都还以为是主和派失势，那些主和的官员战战兢兢，主战派难免气势高昂。 接着刘正夫就受到官家训斥，这一下吓得刘正夫目瞪口呆，这个高宠是何许人也？竟然让风头一时无两的王黼和梁师成都栽在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他再也镇定不下来，赶紧让人制作了考牌，亲自带着去求见高宠。 刚到了门口，这位从三品的大员就被高卫拦住。高卫知道就是他难为自己的主人，那里还会给他好脸色，大手一挥道：“退后等着！我先去通报。”说着进到里面去报信。 刘正夫十分尴尬，一个从三品大员，只好在台阶下面乖乖的等待。 高宠听说那个刘正夫来了，冷笑一声道：“去，让他报门告见！” “报门而见？”听了这个话，刘正夫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就相当于当面抽他耳光一样，这个高宠未免也太狠点了吧？ “不错，竟然想断我们爷的前程，不杀了你都是便宜的。我们爷说了，进不进去随你的便！官家的怒火你是知道的，你自己的看着办吧！”说完转身有回到院中。 被高卫扯虎皮做大旗这么一吓唬，他倒是再也不敢犹豫，赶紧答应一声。然后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礼部侍郎，刘正夫刘德初求见少君！” 这一嗓子将大街上的人吓了一跳，他们一个个看着刘正夫指指点点，这个家伙是礼部侍郎？他在这里求见谁呢？里面住的难道是什么一品大员？ 刘正夫被看的面红耳赤，他很想扭头就走，不过咬了咬牙还是留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高卫才又出来道：“刘侍郎，我们爷让你进去，跟我请吧！” 高宠倒是没有继续羞辱她，不过只是受了考牌，接着就端茶送客，几乎是将这个礼部侍郎轰出了府中。刘正夫还一点儿不敢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刘正夫回去时间不长，就被罢礼部侍郎，只剩下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虽然等级不变，不过却是远离中枢，按照他的年龄，这一辈子算是彻底的完了。 “少君，你这个戏法是怎么变得？这是让人看不透。” “只是借了别人的势，这个家伙不禁吓，这不是自己的就送上门来了。”高宠笑着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道：“子翼，现在考牌也有了，咱们还是好好的准备吧！” “少君神机妙妙算，我不及多矣！以后还请少君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咱们互相讨教吧！” 正说着杨再兴和罗延庆跑了进来道：“少君，那个狗官来干什么？他还想为难恁吗？” “多谢二位贤弟挂念。他是给我送考牌来的。好了，现在考牌已经拿下，我们要全力准备武试了。再兴，大半年没有交手，有没有兴趣和我过上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