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又见面了
大公子叫人来传话,说是有事请姑娘过去一趟。 张眉寿问:可有说是何事? 阿枝摇头:倒不曾提。 婉兮,那你且坐着吃会儿点心,我去去便回。 徐婉兮笑了道:你快去罢,恰巧我也该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说话。 到底二人今日已经说了这许久的话,她想说的想问的,都已经谈了个尽兴。 张眉寿闻言,便未有再多留,笑着点了头道:那我送一送你。 二人便说着话,一同出了愉院去。 对了。 临分别时,徐婉兮忽然驻足,对张眉寿道:今日赐婚之事,我二哥也听闻了,我来时,他还嘱咐我,要我代他恭贺你呢。 她家二哥的心气地道。 谢迁笑了笑:不必了,养伤期间,沾不得酒。 再者,他是不吝赐教了,可对方显然心不在焉,一个字怕都不曾听进去。故而客观来说,他等同是没有把东西教出去,谢就免了。 倒是我疏忽了。徐永宁轻咳一声,不由在心底觉得这位谢大人有些不够圆滑。 不过,做御史的么,似乎就得是这性子。 告辞了。谢迁拱了拱手。 徐永宁忙唤了贴身小厮去送人。 二妹,如何没了旁人在,徐永宁才得以开口问徐婉兮。 问罢了,这桩亲事蓁蓁是情愿的。徐婉兮低声说道:你可快将那些心思收了吧,早劝过你的,你偏是不肯死心 是情愿的么 徐永宁喃喃了一句,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人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什么不情愿的——今日没瞧见那祥云么,这可是连上天都点了头的姻缘。徐婉兮出言安慰道:实则要我说嘛,输给太子殿下也没什么不光彩的。 虽然,好像根本也没比过? 这么一说,似乎连输这个事儿,都像是兄长强行加戏似得 意识到这一点,徐婉兮忽然觉得自家二哥确实惨了些。 少年人垂下头,嘴角溢出苦笑:是啊,相较于太子殿下,我确实逊色了些。 徐婉兮听得表情复杂。 那是逊色了些么 余光瞥见一旁几案上摆着的翠玉雕琢而成的玉白菜,女孩子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比喻。 若太子殿下和兄长同为菜的话,那么太子必然是这尊玉白菜,而她家兄长则是地窖里那一堆大白菜中的一颗了。 顶多是新鲜些,个大点儿些。 但,如果这么想能让兄长心里舒服些的话,那么她也就不拆穿了。 毕竟她如今也是懂得保护他人自尊的成熟大姑娘了。 徐婉兮没有久留。 想让自家兄长静一静,是一方面。 实在没耐心多去安慰,也是一方面。 因起了风,她一路带着丫鬟,便走得快了些。 可没想到,却在花园子里追上了谢迁主仆。 徐婉兮刚在心底纳了句闷,心想这人白生了一场长腿,竟还走不过她一个小姑娘时,就见谢迁身边的仆人扶住了他一只手臂。 老爷,小人扶您一把吧那仆人说道。 谢迁没有说话,却似有所查地转回了头,看向身后。 猝不及防之下,四目相对,徐婉兮一愣过后,便摆出了从容的架势来。 她又不是偷偷跟着他,有什么可闪躲的? 然而她这幅从容的模样,落在对方眼中,却叫对方忍不住微微动了动嘴角,似笑又非笑。 徐二姑娘,又见面了。他抬手施了一礼。 徐婉兮矮身还过礼,随口便问道:谢大人的伤势可是还未愈吗? 谢迁嗯了一声,道:加之今日站得久了些。 徐婉兮犹豫了一瞬,看着他问道:可是药不好用? 到底他身边有小厮在,她便没有将话挑的太明。 谢迁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后道:药极好用,只是我这伤重了些,说什么也要养上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徐婉兮哦了一声,解释着道:以往我二哥挨打,用些药至多十来日便好了,我也不曾受过这样的伤,因此也不知竟要养上这么久。 由此看来,他那顿板子挨的倒是真不轻呢。 却听谢迁轻笑了一声,拿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又非是什么好事,不知便不知,这等事,一辈子不知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