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土匪
黑木寨土匪曲大寨主这几年运气极盛! 砸窑绑票,砸哪儿哪儿响。 这不 刚从王家沟砸响归来,又在自家门口碰到了一伙走南闯北的大商贾。 到嘴边的肥肉怎么能不咬一口? 于是—— 曲大寨主大手一挥,众喽喽一涌而上, 不仅劫了货物,还意外掳了一个标致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长得可漂亮,文静、典雅,一看就是名门闺秀,比当年万花楼的花魁,如今的压寨夫人官娘还要強三分。 曲大寨主眼睛冒绿光,当场就乐坏了。 二话不说掳上山当晚就成亲! 这事儿可比砸窑绑票简单,不到半天功夫,礼堂洞房就布置好了,放礼炮、点高烛..... 整个黑木寨都处于狂欢之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位新郎官准备入洞房,刚上台阶,突然一头栽倒廊下,脑袋磕在石头芽子上,当场人事不省。 喜事要变丧事? 吓得一大伙土匪惊慌失措,就连匪师孙二那张老脸也黑的如后山的乌木,一边急催着手下找郎中,一边狂按曲大寨主的人中。 ××××××××××××××××××××××××××××× 曲善坐在床上发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麻蛋的事,不,应该说是感恩的事, 终于也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魂穿到一个位面世界——天元大陆。 并且很好地附身在同名同姓的土匪头子身上, 五沟十三寨大大有名的曲二愣子、曲大傻子。 至于魂穿的原因,说起来也是诡异。 前几天,与几个驴友相约去西南探秘,在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古庙,这古庙供着一尊叫罗天的神衹。 神衹阖目盘坐,左手竖掌,右手结印,身上环绕着五只栩栩如生的灵兽,模样看起来森然恐怖。 最后,不知道哪个蠢驴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尊神衹莫名地爆炸,直接来了一次, Ace! 所以得感恩,感恩自己被炸死又可以活在这个世界! 唉—— 就在曲善感慨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面容清癯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看到他坐在床上,愁颜尽展,老脸颇为激动:“老爷,老爷,你终于醒了,你真福大命大......” 眼前这老头名叫孙二,是曲家忠实的老仆,年轻的时候跟着曲老寨主纵横丹阳府。 由于擅长计谋,是黑木寨的军师,也叫匪师,在五沟十三寨是响当当的人物。 孙二赶紧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走到床前,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殷切地问道:“老爷,毒解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 "那——那现在动手吗?” “嗯?” 曲善一阵犹豫,孙二的话他也明白,也知道动手的对象。 因为,这是一件挺丢人的、狗屁倒灶的事。 现在的压寨夫人——官娘和寨里的教书匠莫书呆子的苟且。 一提起这件事,前身曲二愣子滔天的怨念就冒出来了! 娘希匹的,居然敢在老子砸响的时候勾搭,麻蛋,老子不把你们千刀活剐,曲字倒写。 “‘曲’字正写你会吗?”曲大驴友心中暗自腹诽、冷笑! “你特么本来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憨货,要不官娘能给你戴绿帽子?出来蹭什么热度?还是乖乖投胎去吧。” 被曲大驴子怼着,那股怨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去。 曲善翻起了旧事,考虑着新的处理方案。 这件旧事要从六年之前说起...... 那时候二愣子刚当寨主,意气风发,无意间听到丹阳府万花楼的花魁——官娘才艺双绝,然后带领人马直扑万花楼。 在匪师孙二的策划下,以老鸨一条断腿、两百两银子的代价,把官娘“赎”成了他的压寨夫人。 官娘虽然才艺出众,但无根无萍,碰到这种目不识丁的凶神恶煞,那也只好乖乖认命。 后来,官娘就安心在黑木寨做她的压寨夫人。 第二年,替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为曲小天,再过了五年,曲小天长大了,随他娘,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懂事好学。 官娘喜在心里,就对曲二愣子说:“你这辈子当土匪我管不了,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以后还继续当土匪。” “土匪怎么啦?这是老曲家的祖业,没见过他老子我纵横五沟十三寨全无敌手,娘希匹的,你这小娘们懂个屁。” “我不管!”官娘突然发飙起来,“我不想我儿子或孙子做这种缺德的事!” 曲二愣子白眼一瞪,道:“那你想怎的?” “我要给我儿子找先生,读书考举人!” “哈哈哈——”曲二愣子大笑起来,“你这小娘们,你别逗老子,土匪的儿子去考状元?这要是被五沟十三寨的人听到,老子还不被他们给笑死,娘希匹的,什么馊主意,滚蛋——” 官娘这回也是死磕到底,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不给我请,我就抱着儿子去后山,去跳黑木崖,让你曲家绝后,反正你做土匪的下场就是绝子绝孙。” 这可把曲二愣子给吓的,他就这么一个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几年官娘再也没有给他怀过,果真这样,那老曲家真就完了。 当天夜里,曲二愣子火急火燎地下山,掳来了一个姓莫的先生,莫先生虽然年轻,但一肚子学问,在村中开馆讲学,很有名气。 到了山上,曲二愣子也不吝啬,好吃好喝供着,还给大把的银子。 莫书生虽然被押上山的,但只教曲小天一个人,工作轻松又稳定,跟山下教七八个,还资质不一样的学生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而且曲小天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对这样的学生莫书生也是很喜欢,自是倾囊相授。 有一天,官娘从廊下经过,偶尔听到莫书生的授课,被他渊博的知识给迷住了,就停下来偷听。 再后来,官娘一有空就来廊下听课,莫书生也知道,每次讲课的时候,故意往廊下方向多走几个来回,创造碰面机会。 久而久之,两人便眉来眼去勾搭上了,经常在曲大寨主下山砸窖绑票的时候耳鬓厮磨。 某一天,曲小天在外堂玩耍,被一土匪头目闲问:“小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娘哩”? 小天说:“在学堂,先生正教娘亲临字贴呢”。 从那以后,黑木寨起了流言蜚语,终于传到曲二愣子的耳朵里。 曲二愣子当场就暴跳如雷,抽出断门刀要砍死那对没脸没皮之人,但一想,这么一来会闹得满城风雨,那以后自己都抬不起脸,所以忍着未发。 没想到那对狗男女却先行险着,居然在新婚酒宴上下毒。 还真别说,硬是把我们的曲二愣子给毒死了。 ++++++++++++++++++++++++++ 曲善靠床上,思前想后仍觉得疑点重重......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一个是自己的夫人。 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毒害自己。 莫说自己还小具武功。 老曲家祖传的七十二式地煞刀法早已练得娴熟! 手底下还养二三十号小弟呢。 “孙伯,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 老仆眼中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自家老爷终于会用脑了。 “老爷说得是,老爷聪明……”老仆赶紧赞着。 ”这事本身透着怪异,咱们寨里怕是有些人不安份!”老仆说到最后,眼光透出一丝杀气。 “还是孙伯看得透!” 孙伯弯腰,老脸笑出菊花:“老奴不敢,老爷能想到这些,才是聪明绝顶——” 曲善摆了摆手,笑道:“你也不用恭维我,我有耳朵,黑木寨的曲二愣子曲大傻子早就声名在外——“ 老仆目光复杂,一脸讪讪。 “不过,官娘和那书呆子敢给我带绿帽子,也不能便宜他们!” “嗯,老奴已经让老三控制他们了!” 曲善点点头,孙伯是匪师,参谋长兼管家,年长智广,往常大事小事也都是他亲自把关,他做事放心。 呵呵——有点小意思! 一穿越过来,就有人下毒,还给偶戴上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老爷——那现在——要去洞房那边?还是……” “哦——也是啊!“曲善拍了拍脑门,”今天是我新婚,那小姑娘倒是不错——算了算了,出了这档事也没了兴致,暂缓几日——“ 曲善想了一下,还是先把头上的这顶绿色的帽子给扣下,免得心里膈应得很。 “先去见见他们吧!” ++++++++++++++++++++++++++++ 黑木寨后堂,某一厢房内,灯火通亮。 号称独眼龙的三当家潘小虎正拷打着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这人反手被绑到桌腿边,全身被抽得皮开肉绽,愣是没吭声。 角落里,有个美妇人也被两名壮妇押着,哭哭啼啼的。 房门打开了,曲大寨主和老仆孙二走了进来。 潘小虎赶紧卖好,扔下手鞭,冲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时,那美妇挣脱二人扑了上来,跪在面前,泣求着:“老爷,是我勾引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刮都随你,但求你放了莫公子。” 曲善有点郁闷,我这屁股都还没坐下,你就替情人护短来了,这胆色得有多肥,还是不拿我这个“目不识丁”的大傻子当盘菜? 曲善寒着脸,在椅子上坐下,瞅了眼那位被打得遍体鳞伤,撬自己墙角的另一主角。 发现这书呆子更绝,不仅没有感到羞愧、害怕,还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那眼光比他还凶,倒像是自己绿了他老婆。 麻蛋,这是猴子请来的逗B吗? 曲善苦笑不得,官娘又嗵嗵嗵跪着过来,摆出一付受尽委屈的模样。 “老爷,老爷,子勤一心一意教授天儿课业,一刻不敢懈怠,你看看那独眼瞎子还把他打成那样,求你放过子勤公子,莫要再折磨他,我来世再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典。“ 曲善翻着白眼,怒火莫名从心底升起,很想起身一刀砍了他丫的。 曲大驴友知道,这是死鬼曲二愣子的怨气还在作怪。 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一口凉茶,压压怒火。 放回茶壶,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思考着如何完美地处理这事。 不然,这曲二愣子的怨气时不时地窜出来,严重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你还有脸求情?” 身边孙伯听不下去,对着官娘嘲讽着。 就在这时,曲大驴子突然感觉食指的指肚传来一丝微弱的清凉气流。 像抹上清凉油一样。 那气流循着手指、手臂、缓缓而上,通过胸口到达右肋肝脏部位。 冷冷爽爽的。 那股气流虽然微弱,但极其神妙! 曲二愣子的那一腔无处发泄的肝火一碰到那气流,顿时清散无影无踪。 气和心平! 神清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