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毒娘子的信
众人大吃一惊,张孝武立即将这本《鬼将行》抓在手中,匆匆翻阅起来,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只看了几页,张孝武便颓然地将书递给身旁的兀松和阮清文,回头对季御使问道:“何人如此吹捧与我?此乃捧杀之策。”他没想过是老友苏钰为了给他出一口气而写的书籍,恐怕他若是知道了,非得气得口吐鲜血不可。 而在龙都城的苏钰,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说:“有谁又在骂我?定然是七皇子那个狗杂种——不对,这么骂好像把先皇骂了——七皇子那个王八羔子,额,貌似还是骂了先皇——算了,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苏钰帮了个倒忙,招惹了皇帝的愤怒和众臣的嫉妒,以至于张孝武的鬼卫四将被拆分,连张孝武本人也被降了职,还被免了河间侯的奖励。 季御使缓缓道:“便是因为这本书,原本陛下打算封你的三品河间侯也搁置了。这本书的作者是谁无人知晓,但我猜想此人肯定是想捧杀与你。而且此人如此熟悉与你,要么是你的朋友,要么是你的敌人,掌握你的一切。但这并非重点,张将军,庸才人嗤之,天才人妒之,以你之才,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嫉妒。” 张孝武道:“季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机缘巧合,运气所致,那是什么天才。” 季御使却摇头说:“非过奖,此乃实心之言。但张将军也无需在意,他们便是嫉妒又能怎地?你大败犬夷独占鳌头,难道不许别人嫉妒你们,说你们坏话?给你们造谣?你能管住别人的嘴吗?别说是你了,便是陛下,也管不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人人心中一杆称,他们管不了造谣者的嘴,便只能干看着他们讥笑造谣却无能为力。 季御使又道:“塞北鬼卫立下开疆扩土之功,三百年间,尔等是唯一一只开拓疆域的军队,所以尔等才从一介平民兵卒,只用了三年时间便成了将军,副将,军候,左近校尉,校尉。你们的路走得太顺了,你们只注意到眼前的敌人,却没有注意到后背的敌人。” 阮清文感同身受,苦笑道:“面前的敌人也许杀不死我等,反倒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才危险。” 众人一时之间沉默起来,的确,先前众人坐看朝廷里张党、笃山伯党、帝党相争,以为与自己毫无关系,没想到这三方居然一致对外,着实恶心了大家。 季御使又说说:“人若是跑的太快,必须停下来歇上一歇。诸位,慢一慢,缓一缓,诸位可相信自己能力?” “自然是相信。”张孝武道。 季御使大笑:“既然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怕什么,鬼卫少了四将,依旧是鬼卫,四将在各自发展,又是四支鬼卫。” 众人大笑,张孝武也朗声道:“季御使言之有理。众位,我们一起敬季御使一杯,未想到季御使一介文人,竟然心胸似海宽,比我们这些武人看得透彻想得明白,反倒是我们拘泥局限了,一起敬季御使。” “请——” 一顿酒宴吃得宾主皆欢,张孝武将季御使安排在将军府别院内,又前往军营巡视一阵,返回时已然深夜,身边只有关城带着亲卫们护佑跟随。关城知道张孝武心情不佳,便不过多言语,二人带着亲卫行走在路上,只听得见踏雪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了几步,又有雪花落下,砸在张孝武的脸上,他笑了笑,那雪花立即融化了,他忽然问道:“不知疫庄内众军如何了?” 关城道:“他们有吃有喝有烟石取暖,定是不愁了。” “哦。” “将军。”关城欲言又止道。 张孝武说:“有话快说。” “咱们就听朝廷如此摆布?” “否则呢?”张孝武道,“还能造反不成?” 关城道:“那倒……不会……吧。” 张孝武淡淡一笑,继续前行,鬼卫并没有谋反之意,张孝武作为一个穿越者虽然并不会愚忠于帝国或者皇族,可纵观鬼卫将士们,他们出生在帝国,成长在帝国,生活在帝国之中,纵然如今圣汉帝国有千般不好,百姓也鲜有叛国者。即便是江南叛乱,他们反的不过是贪官污吏,倒也不是这圣汉帝国,更不是皇族。 “唉……”张孝武长叹一口气,回到将军府,又对关城说:“萧开他们走后,你们要多担待一些了,这亲卫营校尉,你就不要做了。” 关城急了:“将军,我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张孝武踢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木头脑袋!鬼卫九营,留在亲卫营最没出息,过些日子他们四个离开之后,你去代替申林东做第一营锐士营担任左近校尉。你以为你能偷懒怎么地?做梦!” 关城听罢兴奋地问道:“我做第一营左近校尉?将军,你让我做锐士营校尉啊?哈哈哈哈……” 张孝武感觉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转头道:“算了,我考虑一下。” “我做我做!我肯定做的比申军候要更好……更努力!”关城紧握拳头激动道,他又想到什么,忙说:“那谁做亲卫营校尉?” “夏铭。” “夏半面?” “谁是夏半面?” “老夏的绰号,他不是半张脸嘛,所以外面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半面将军。” 张孝武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夏铭半张脸被毁了容,如今整日带着面具的模样,便点点头道:“就是夏铭。” 回到将军府后,张孝武稍微洗漱了一下,此时仆人来报说胡三万深夜前来。张孝武忙问发生何事,胡三万沉声道:“他奶奶个腿儿的!那个弹劾你的人,我们机要营如今查到了,是郢川侯慕容延。” 张孝武点头道:“我猜到了,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胡三万欲言又止,张孝武道:“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胡三万才说道:“月前,陶姑娘临走之前找到了我,并留给我一封书信。她对我说,如果郢川侯要坑害与你,便让我把书信打开。若是郢川侯不会害你,就不让我打开书信。她说,事关重大,看信的人会招来杀身之祸,让我慎重保留,紧要时再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