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孤胆仗剑救乐奴 狂骨作赋凌相如15
. 李白望着眼前葫芦登间疑惑,心里生出万千不解。从小到大在李白认知中,这葫芦是黢黑的,黑得像无底深渊那般可吞噬万物;却如今,这葫芦竟有了翻天变化。那黢黑的皮,居然炸裂得体无完肤,似是皮开肉绽一样。 云聚云散云朦胧之下,形成条条遍身满野的伤疤,若同割破大地的沟河川溪。恐哉怖矣之处是,此间长流天水非为透色,而为阴阴煞红;如血,亦如火,仿佛泉浆喷崩,叫人看得瑟瑟发抖。也就这时侯,李白突然觉得心脉隐隐一疼,像那绣花针不慎刺在指头肉里,‘刹’地一下,让李白不禁‘嘶’一声倒吸凉气。 但还不等弄清当中来龙去脉,紧接着,李白拿着葫芦的那条手臂,突然又传来一股发麻作痛之感。仅仅刹那间,整条臂膀就完全僵硬住,不再受李白自己控制。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白面色疼得扭曲,紧忙用另一支手扶握住。可万万未曾料到,不扶则罢,一扶,两条手臂都登时僵硬住,传来绞痛。 “这是为何?”李白诧惊:“为何我的手臂突然不可动弹了?” 疼,越来越疼;李白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快要断掉。便这刹里,李白掌指捏握着的葫芦突然现显异动,从那条条川溪伤疤中,乍泄出道道煞红如血的血光红焰,才几个呼吸功夫,就彻映满偌大一个书房,照衬得通亮如红昼。 “这!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李白忍着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看着掌中葫芦疑惑万千:“这葫芦怎变得!怎变得如此恐哉怖矣?” 犹如滔天潮浪般的疑惑,登时伴随着那瑟瑟发抖般的疼痛,铺天盖地卷袭而来,将李白瞬间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又似无情辣毒般,把李白丢在那生死边缘当中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摧残折磨。才不大些许,那斗大汗珠便从李白额头之上如雨惊坠,像刀子利剑般划破李白脸颊,疼入血肉,痛进骨髓。叫李白已经快要忍受不住,面上神色都扭曲得不成人样。 就此刹时里,李白掌中葫芦异象再起,那乍泄而出的血光红焰,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淡下来,像被葫芦给吸食吞噬掉一般,完全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整个书房也跟着暗淡下来,仅留数只灯烛随风影动,作以照明。又几个呼吸功夫下,李白忽然觉得浑身一松,那如生如死的疼痛顿间跟着散去不见。两条手臂亦也恢复如常,不仅可以动弹,就连那剑伤都完全愈合,并且未有留下半丝疤痕,胜似新生肉长。 “乎!”李白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直接虚脱无力般瘫坐在木椅上,拿起掌中葫芦,望着疑惑道:“方才究竟是甚样一回事?这葫芦怎会变红?怎会现出如此异象?” “难道!” “不可能吧?” 李白话到一半停住,似想到什么大事,紧忙掏出怀里那枚血眼珠子,与葫芦一起放到眼前,边看边琢磨,说:“难道是因为我的血染到了这葫芦上,所以才生出方才那些异象?” 忽然间,李白想到了白天时候,在琴坊院厢中发生的那个意外。乐奴当时弹奏的琴声太过天秀惊人,使得在场听者全部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似周遭事物都不觉晓。就连被青李木剑割伤手臂,摔倒在地的李白也未觉得身上疼痛,反痴痴然然就地而躺,醉入乐奴琴声里,着迷如魔。 所以,巧合般般下,从李白手臂上留下来的鲜血,便沾染到腰间葫芦上,并那么一直浸泡着,很长很长时息。直到乐奴琴声落罢,众者惊魂醒来时,月娃才发现李白手臂有伤,开始慌忙包扎。今,李白再细一想青李木剑之前说过的话,顿以为这葫芦和那血眼珠子一样,都是因沾染了人血,才会得以变红。遂,当机立断,掏出来看。 “血眼珠子!葫芦!青李木剑!” “三者有甚样关系?” “莫非是这些个神物都不能染血?”李白看着手中葫芦和血眼珠子,若有所思继续琢磨着:“那如果!如果我现在滴些人血在这珠子上,又会发生甚样异事?” 李白越寻思越好奇,想应验一下自己猜测对不对,看这些神物是否真不能染血,还有染了血后又会发生甚样奇异之事。李白想刨出答案,解开方才手臂不能动弹之谜,和,葫芦、血眼珠子身上藏着的秘密。 尤其是这个葫芦。 十五余年来,这葫芦依旧满满荡荡,丝毫不见浅减,实在叫李白好奇,所以一直想弄清它为何能装那么多仙酿。若非李客和月娃拦着,李白甚至想直接找几个大水缸来往里灌,看到底能装多少缸。 于是接着,李白便将葫芦、血眼珠子挨个放桌摆齐。然后拿起旁边青李木剑,拔出鞘,准备割破自己手掌,一一将血滴在二物之上,看会有甚样异象发生。结果,就在李白屏住呼吸,打起十二分精神,抛除所有杂念,举剑欲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书房大门突然‘啪’地一声被什么撞了开,登时吓得李白一大跳。 嗬! 也便这么个阴差阳错下,青李木剑‘咻’一下子就划划而去,割破李白手掌。那淋漓鲜血也‘磁’地一声起,不偏不倚,洒到那血眼珠子之上。奇哉处是,李白似乎并不觉得疼痛。与此同时,书房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公子!猜猜奴家是谁?” “哼!”李白当即转过身,恨不得上去抽它两个大嘴巴:“你来就来,踢我门做甚?是想把小爷吓死么?” “公子!”门口,白毛锦鼠娇滴滴说:“奴家这不是担心你么!” “有甚可担心的?”李白怒气未消:“不被你吓死就不错了!” “奴家当然是担心公子又被揍了呀!” “哼!你才被揍!”李白怒气依旧未消:“快说,你到这来作甚?不是说好的三件好事,换我猜你是谁一次么?” “唉!别提了公子!”白毛锦鼠语气显得沮丧,说:“咚咚锵大叔最近老到鼠仙庙里求保佑,说家中常有贼子出入,趁着今夜无事,奴家就来抓贼了呀!可谁料那厮贼子跑得实在太快,奴家追了好半天都追不上,都快气死奴家了!哼!” “那你不去追贼。”李白问:“跑我家作甚?我看你就是故意来吓我的!” “冤枉啊公子!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公子!”白毛锦鼠竟作可怜声,说:“方才奴家追到此地不远,那贼子便消失了。然一回头,就见公子家书房血光红亮,奴家以为又是公子出了什么事,所以就飞来看看呀!” “结果!”白毛锦鼠抽泣:“没想到啊没想到,好心居然没好报!奴家这么担心公子,可公子你!你!你居然冤枉奴家!哼!哼哼哼哼!奴家不想活了!奴家要去跳海啦!奴家要去上吊啦!公子!公子你千万莫要拦着!” “呃!”李白:“我不拦,你去吧!” “公子你!”白毛锦鼠:“哼!” “我滴天呐!几日不见,你都经历了些甚?”李白神情呃然,愣上半许,才回过神来诧异问:“怎变得如此这般奇怪?莫不是受了甚样大刺激?” “说来让我高兴高兴可成?” “哼!没良心!”白毛锦鼠傲娇一哼,如实说:“奴家嫌那庙太小,睡得不舒服,翻个身都翻不了,于是奴家便重新换了个福地儿。” “甚样福地儿?” “怡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