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臣有本上奏
笑了一会，李凡想了下，说道：“陛下！开设粥棚赈济灾民，只能解燃眉之急。 可城外灾民太多了，一直这么赈济下去，会有更多的灾民前往京师，到那时，你的那些银子又能撑多久？” “这个……！”小朱同志沉默了，他也清楚，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赈济灾民固然能让城外流民活下去，但也会让更多灾民闻讯敢来。到时候城外的流民数量有多少，没有人知道。 一旦银子用完了，或者没有粮食，这些人没了活路，闹起来…… 小朱同志已经不敢想下去，当下问道：“李兄！依你之见呢？” “以工代赈！让灾民自己养活自己！” “以工代赈？自己养活自己？”小朱同志一脸的懵逼，以工代赈他明白，可流民要是能养活得了自己，还用得着流荡吗？ 笑话！如此多的廉价劳动力，要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那才是笑话呢！ “陛下！此事不难，咱们先以工代赈，让流民们把京师的大明壕彻底的清理下，没有问题吧！ 再让他们在城外建砖窑，用烧出的青砖重新整修京师的道路。 实在不行让他们去西山挖煤、烧焦、炼钢，烧石灰、水泥……”李凡滔滔不绝的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听傻了的小朱同志。 最终，小朱同志被李凡画的大饼给成功忽悠懵逼了，同意成立大明皇家贸易公司。 拿到中旨，李凡出宫第一件事，就是把小朱同志的手书，雕刻成牌子，挂在一处宫里经营的店铺之上。 谁也没有想到，只是为解决流民而成立的公司，日后会成为庞然大物，所过之处带去的不仅是商机，还有无情的掠夺。 城外粥棚的赈济还在继续，只不过与第一天不同的是，在粥棚旁还竖立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大明皇家贸易公司招募处字样。 “余兄！真的假的，干一天活，管饭还给三斤粮食？” “应该是真的吧！毕竟这是皇家招人，总不会骗咱们这些百姓吧！” “你们两个想啥呢？咱们已经一无所有，还能有什么可骗的？” 在他们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率先站了出来，向着那块牌子出走去。 当他拿着一小袋粮食，从那里返回后，流民们沸腾了。无数人涌向那块牌子，就连排队领米粥的人都少了许多。 九月，京师城外西山脚下，建起了庞大的工坊区，每天有人进进出出的忙碌。还有更多的人走进京师，他们跳进齐腰深的臭水里，卖力的清理沟渠中的淤泥。 看着挥汗如雨忙碌的流民，李凡不禁摇头苦笑。偌大的京师，泄洪系统只有东西两条大明壕。 放在后世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中的事情，想一想臭水横流，蚊蝇飞舞的场面，李凡就是不寒而栗。 明末那场大瘟疫与这不无关系，没有那场大瘟疫，京师还会被轻易的攻陷吗？ 甩了甩头，李凡收回想法。来到京师，让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马桶，那种酸爽的味道，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清理大明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李凡要建排水系统，至少要将品仙楼附近的街道改造了再说。 ……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尖细的嗓音在乾清宫正殿之内响起。 就在文武百官大臣们准备恭送小朱同志，准备离去之时，一个人出班大声喝道：“臣邹元彪有本上奏！” 突兀的声音听得大臣们一愣，就连即将起身的小朱同志也是眉头直跳。 “臣弹劾辅张居正不孝，弹劾陛下与民争利，弹劾承直郎李凡行商贾之事，盘剥百姓！” 瞬间大殿内几乎是落针可闻，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这家伙疯了不成？ 同时弹劾辅、皇上，至于后面那个小小的散官，根本没有人去在意。 这人得多大的胆子，真的不怕死吗？ 小朱同志深呼吸的好几口气，目光死死地盯住周元彪，良久才看向老师张居正，张居正丝毫没有被人弹劾的惶恐，身子依旧站的笔直。 斜眼撇了邹元彪一眼，出班躬身说道：“陛下！臣请回乡丁忧，还望陛下恩准！” 张居正不屑与邹元彪争论，直接请求回乡丁忧。这下子邹元彪傻眼了，人家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你的弹劾。 小朱同志，当即说道：“爱卿不可！朕还年幼，离不开爱卿啊！ 还望老师看在先皇的份上，夺情留下吧！” 小朱同志连先皇都搬出来了，张居正自然躬身称是，根本没有理会被气的脸色青的邹元彪。 “邹元彪！陛下年幼，还未亲政。如何与民争利？还不退下！”申时行的声音不大，却让大殿内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实在斥责，却是在替邹元彪解围，给了他一个台阶。 哪知道邹元彪今天就像吃错药了一般，把脖子一梗。大声说道：“品仙楼拍卖陛下御用之物，如此行径不是与民争利又是何为？ 而且据臣所知，拍卖打着赈灾的旗号，所得三十多万两银子，根本就没有进户部，如何赈济灾民？ 臣还听说，承直郎李凡施粥以次充好，用陈粮盘剥百姓，致使城外百姓饿死无算！ 如此心肠恶毒之人，臣请陛下斩之！” 邹元彪的话说完，大殿内一片哗然。他们也听说过品仙楼拍卖的事情，但也就是当个笑话听听而已。 对于卖了几十万两银子更是嗤之以鼻，若是小皇帝随便拿出几件东西。就能卖这么多银子，还收什么税啊？ 直接让皇帝卖东西岂不是更好？ 所以听闻邹元彪说出具体数字，大殿内接连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派胡言！朕的粥棚扶筷不倒，何来盘剥百姓？”小朱同志闻言一脸的气愤。 “扶筷不倒？陛下！恕臣无知，从未听过什么米粥可以扶筷不倒？ 陛下年幼，定是误听小人的谗言，受到了宵小的蒙骗！” 邹元彪嘴一撇，淡淡的说道。 “你……！”小朱同志差点当场与邹元彪真人pk，这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太厉害了。 “邹元彪！你身在刑部，可知道诬告的后果？”张居正的声音响起，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