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刀下留人
“杀啊！” “杀光鞑子！别让他们跑了！” “砍鞑子脑袋，铸京观啊！” 喊杀声从山口两侧响起，驿卒们忘记了疲劳，手中的钢弩无情的射向鞑靼人。 被战马踩踏过的鞑靼人，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头也不回的狂奔。 好在城关已经被挤垮，鞑靼人如同潮水般的退了回去，可狭长的贺兰山口却留下了遍地的尸骸。 李凡率领驿卒们追出贺兰山口时，到处都是逃窜的鞑靼人，尽管他们还有数万之众，却没有人敢停下来抵抗。 李凡知道，自己成功了。经此一役，短时间内，鞑靼人根本没有勇气，再次冲击山口，而驿卒也无力追赶鞑靼人，白白放弃了全歼敌人的机会。 看了一会，李凡正打算让驿卒退回山口，打扫战场。 突然！已经逃向远处的鞑靼人，又折返回来。虽然折返回来的鞑靼人只是数百人，却在战场上显得是那样的扎眼。 嗯？ 李凡连忙举起望远镜，盯着这些举止怪异的鞑靼人，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来了！他们来得真是时候！”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支千人骑兵。与身穿皮袍子的鞑靼人不同，他们身上穿的是大明军队制式装备。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冲在最前方，径直撞入混乱的鞑靼人之中。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将鞑靼人劈成两半。 仓惶从山口退出来的鞑靼人，根本没有半点战意，被这支骑兵彻底搅得天翻地覆。 不用问李凡也看出来了，这群人的战斗方式与李如松如出一辙，肯定是辽东李成梁的人马。 鞑靼人彻底怂了，夺路就想逃走。可他们还没有跑出多远，又遇到了陈大成的戚家军车营。 在火铳与火炮的猛轰下，鞑靼人留下一地的尸体，不得不退了回来。 麻贵率领的边军大队人马出现时，鞑靼人彻底崩溃了。当逃跑成为奢望时，剩下的只有跪地求饶。 贺兰山口一战，毙敌三万多，俘虏近四万，马匹、牛羊不计其数，把麻贵等人乐得嘴都找不到了，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抓住卜失兔这个罪魁祸首。 “陈老弟！如璋贤侄！你们来的正好，李凡和他的驿卒不要战功，咱们商量下，好把报捷文书送出去，如何？”麻贵笑吟吟的说道。 陈大成嘴角抽了抽，按理说此战首功当属驿卒无疑。他们不但堵住了鞑靼人的归路，还重创了鞑靼人。 几人率兵前来，就是捡了个便宜。预计中的苦战、死战根本没有，随便打两下鞑靼人就投降了。 这样的战功，陈大成拿的还是有些心虚。犹豫着说道：“要不，去把李凡请来，咱们一同商议如何？” “李凡忙着呢！我刚从那边过来，李凡要亲自为战死的驿卒整理仪容。 整整三百多人，几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弄完！”李如璋插话道。 麻贵点点头，说道：“李凡也算是人材，仅凭千余驿卒就能挡住十万鞑靼人，报捷文书上自然少不了这一点，另外” “大人！不好了，驿卒把十一个鞑靼首领带走了，说是要祭奠战死的兄弟！”麻贵还没说完，一个亲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麻贵以为自己听错了，整整十一个鞑靼人首领。把他们往京师一送，那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誉。 李凡疯了不成？竟然在这时候杀俘？他就不怕朝中御史言官的弹劾吗？ 三人也没心思继续商量事情，跟随亲兵急匆匆的赶往驿卒的营地。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里面哭嚎之声。麻贵的心放下了一些，只要没杀就好。 “斩！” 可接下来的一声爆喝，让麻贵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顾不得许多，扯开嗓子叫道：“刀下留人！” 可当他一路小跑进去营地时，看到的是十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麻贵气的手都哆嗦了，指着李凡怒道：“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凡转头看向麻贵，面无表情的说道：“当然知道！不就是几个鞑靼人嘛！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他们是鞑靼人首领，是要献俘” “献俘？鞑靼人首领？麻总兵别逗了，把他们送到京师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李凡打断麻贵说道。 “他们不够资格，那你说谁才够资格？”麻贵气哼哼的说道。 “哱拜、刘东旸、哱承恩”李凡嘴里吐出的几个人名，听得麻贵等人目瞪口呆。 带着四万多俘虏行军，速度根本提不起来，直到五月中旬才返回宁夏城。 刚进大营，几人就被一个消息给惊到了。魏学曾竟然被革职了，监军叶梦熊成为了三边总督，总领攻打宁夏城事宜。 据说，魏学曾走时，整个大营的士兵都来相送，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反观叶梦熊上任，就有些冷清。 几人来到中军大帐，通报后依次进入。只不过这次打头的是李凡，紧随其后的才是麻贵、陈大成等人。 走进大帐，李凡等人躬身施礼道：“下官末将全歼鞑靼十万大军于贺兰山口，特来交令！” “哈哈哈！”尖锐的笑声自帅位上响起，叶梦熊拍着面前的书案，说道：“好！真乃我大明勇士也！你等的功劳本都已经记下，待战后论功行赏！ 对了！承奉郎一向视军功为粪土，本都就没给你记功，你不会怪罪本都吧！” 叶梦熊好像想起了什么，对李凡阴笑着说道。 李凡却毫不在意，开口道：“有劳总督大人费心了，皇家驿卒乃是陛下的亲军，为陛下、为大明出力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些许军功不提也罢！” 叶梦熊被李凡呛了一句，有些恼火，眼珠一转继续说道：“承奉郎能以一千驿卒，挡住鞑靼十万大军，想必攻破宁夏城也是小事一件。 这件事本都就交给承奉郎了，莫要让本都失望啊！” 叶梦熊还真是贼心不死，再一次把李凡送去当炮灰。 李凡想了下，说道：“若驿卒无法破城，总督大人又当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