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晕陆
三月的天气虽然转暖，但在北方仍然冷得要命。碧蓝的大海上，一支船队艰难的向南航行。 “尊敬的伯爵大人！现在真的不是南下的好时候，船队大部分时间要逆风航行，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安德鲁站在李凡面前，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李凡却摇摇头，说道：“本伯也知道季风不对，但京师缺粮，咱们只能南下！” “可是……！”安德鲁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船舱外响起兴奋的喊声。 “变北风喽！” 听到这个声音，李凡起身走出船舱，甲板上海蟒成员不用命令，一个个的动了起来。转舵、调帆有条不紊的进行，速度比起刚出发时快了许多。 李凡满意的点点头，海蟒比前几次出海要成熟了许多。真正的海上航行，要比在内海航行危险的多，相信这次过后，自己的属下将会真正成为，称霸大洋的海蟒。 京师缺粮，小朱同志急调李凡回京。李凡为小朱同志出的主意，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海运。 海运比起漕运来具有太多的优势，不论是在运载量，还是成本上都会碾压漕运。 之所以，大明一直没有启动海运粮食，风险大仅仅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漕运这块大蛋糕谁都不敢碰。 里面不仅有方方面面的利益，还有数以百万的漕工。一旦废除漕运，这些人将会失去生计，一旦乱起来造成的破坏，没有人能够承受。 如今却不一样了，漕运几乎停止。北方缺粮的情况下，李凡提出由皇家驿卒海运粮食，几乎没有遭到多大阻力，总不能看着北方百姓饿死，南方粮食烂掉吧！ 只是，此时南下的时机却有些不对，船队大部分时间处于逆风航行，皇家驿卒新船的速度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只得艰难之字前行。 …… 金陵张家的府邸内，张四维看完书信，放在烛火上点燃，脸上的阴郁更加明显了。 李凡啊！李凡！害得老夫失去次辅之位，害得我儿远走琼州，永远不能返回，此仇不共戴天！ 终于把你调出京师了，海上可是我张家的地盘，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把粮食运回京师！ “老爷！要不要在半路截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见到张四维沉思，出言建议道。 张四维微微摇头，说道：“还不是时候，你去召集人手准备，定要李凡有来无回！” 中年人闻言，立刻躬身走出书房。 张四维拳头紧握，喃喃自语道：“江南可不是北方蛮夷之地，任你李凡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钱塘江外岛屿林立，舟山群岛附近更是聚集了大量的鱼类，自古以来就是渔民最喜欢去的地方。渔民在附近的小岛上建立村落，方便出海打鱼。 只是倭寇横行以来，许多渔民为了躲避倭乱，不得已放弃岛屿，使得许多小岛被荒废。 绿华岛附近的海面上，一名渔夫用力的抛出渔网，感受到渔网上传来的力道，慢慢拉回渔网。 “旭生！快来帮忙，这一网的收获不小，买了鱼爹带你去县城吃馆子！”中年人喜悦的叫了一声，好半天都没有听得回应。 吃力的拉着渔网，中年人有些急了。大叫道：“旭生！你干嘛呢？快来帮忙啊！” 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爹！你看那边，好大的船啊！我要是能有一条那样的船，少活十年都愿意！” 没了儿子的帮助，仅凭中年人自己，拉网的速度难免慢了许多，等到渔网拖上船的时候，里面的鱼都跑得差不多了。 中年人怒气冲冲来到儿子身边，一巴掌狠狠抽在儿子脑袋上，骂道：“傻了啊！老子叫你，你没听到……” 中年人顺着儿子视线看去，话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张大了嘴巴，没有了声音。 远处的海面上，驶来一只庞大的船队。前面五六十条庞大的海船，后面跟随的大号福船，几乎铺满了远处的海面。 中年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海船，就算福州水师的一号福船，都没有这些海船巨大。 两人发愣间，海船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当庞大海船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二人竟然感觉像是面对一座山岳。 就在两人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一艘海船竟然落帆停了下来。船舷上出现几个身穿军服身影，一个有些痞气的年轻人开口道：“喂！打渔的！请问这里是杭州钱塘江入口吗？” 中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叫旭生的年轻人抢先道：“军爷！这里距离钱塘江还有些距离，由此向西六十里才能看到海口，您的船太大了，需要在开阔海域走，不然会碰到水下暗礁的！” “多谢了，有机会来找我，请你们喝酒！”船舷上的年轻人说了一句，海船再次起航，追在船队的后面远去。 旭生满脸的兴奋，指着越来越远了的海船道：“爹！我决定了！我要去投军，要去他们的船上！” “混小子！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你竟然要去当兵，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挥动巴掌抽在旭生的身上。 年轻人虽然被打的龇牙咧嘴，眼中兴奋的光芒却始终没有消失。 …… 下了船，感觉到脚下坚实的土地，李凡反而感到一阵的眩晕。以前经常听说老水手在海上时间太长，会有晕路的现象，没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好半天才回复过来，挥手让等待已久的杭州驿丞过来。 “属下杨万山见过大人！” 李凡点了点头，杨万山三十多岁，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显得非常干练。 “粮仓中有多少粮食？是否新粮？谁在看守？……”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李凡可不想费劲弄回去的粮食，是被人动了手脚，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大人！八十万石粮食都在仓库之中，听说咱们要运粮食北上，属下就检查过了，都是新粮，没有问题……” 杨万山还没有汇报完毕，远处乱哄哄的走来一群人，足有数百之多。 “狗屁的驿卒，赶来老子的地盘抢食，滚出杭州！” “不给我们留活路，大家别放过他们！” “烧了他们的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