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绝命书
张瑾萱拍开在自己小腹上做怪的大手，娇嗔道：“夫君！妾身已经有身孕，你还是多陪陪秀娥姐姐吧！” “不急！不急！为夫这是在摸孩子，你可不要瞎想哦！”李凡笑着又把手放到妻子平坦的小腹上。 张瑾萱再次推开李凡，嗔怪的白了李凡一眼，说道：“妾身有孕还不到两个月，哪里能摸得到！ 你快去姐姐那里吧！莫要让姐姐久等了，姐姐也想要个孩子！” 李凡恋恋不舍的看了床榻上的妻子一眼，说道：“那我走了啊！不行！再让为夫摸一会！” “讨厌！夫君坏死了！” 被张瑾萱红着脸推出屋子，李凡抬头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唐峰。 “侯爷……！” 李凡抬手制止唐峰，开口道：“先离开再说！” 二人走到僻静处，唐峰才将一封书信送到李凡手中，才开口道：“侯爷！京师派出的传旨官员已经出发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江陵，咱们……” 李凡也看完了书信，点点头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了？可有把握？” “侯爷放心！若不成，唐峰愿意提头来见！”唐峰拍着胸脯说道。 李凡点点头，道：“好！让戚金也出发吧！把我书房中的地图带上，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另外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夫人知晓！” “属下明白！”唐峰敬礼转身离去。 抬头仰望，夜空中无数星辰闪烁。李凡知道每一颗星辰都是明亮的恒星，只有近距离接触他们，你才能体会到它们的伟大！ …… “爹！”张敬修叫了一声，看向身边的父亲。 张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传旨太监，太监皮笑肉不笑的将圣旨送到张居正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张大人！不要怪陛下无情，谁让民意难为呢？ 陛下的意思是，你要主动承认新法坑民、害民，再给李凡写信，让他交出水师，这道圣旨杂家就不……” “住口！新法利国利民，并无不妥之处，就算有也是人心不古，需要整治的是人心，而不是新法！ 再说老夫已经辞去官职，有何权利让靖北侯交出水师？”张居正直接打断传旨太监的话说道。 传旨太监闻言，表情变得阴狠，冷冷的说道：“既然张大人不识抬举，就别怪……” “吕公公！我张家一心为国，从无半点私心，那些都是小人的诬告，还请公公明查！”张敬修看着展开的圣旨，急切的辩解道。 “嘿嘿！明查？你们张家利用新法坑民、害民，侵吞百姓土地、横行乡里，罪证确凿……” “静修！不必多言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既然看中我张太岳的人头，拿去就是，何必说这些事情！”张居正冷冷的说道。 吕公公嘿嘿笑道：“还是张大人看的明白！不过这圣旨嘛……，还是宣读的……” 大明曾经的首辅，当今陛下曾经的老师，一力推行新法，使得大明国库充盈的张居正被抄家，家人全被擒拿羁押进京的消息传来，震动了整个天下。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张居正已经告老还乡，意味着官场的纷争再与他没有关系。 如此赶尽杀绝，开创了官场的先例。谁也不可能总是一手遮天，总有下台的一天，若是每个人都被秋后算账，官场岂不是要乱作一团？ 但在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新法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此时只有落井下石，根本没有雪中送炭。 尽管只是押解张居正一家回京，但谁都知道张家的下场。无数的官员开始写弹章，痛斥新法的坏处，并且声讨张居正欺压百姓的行径。 据说，从张家查抄出来的白银就有十多万两，其他古玩字画、珍宝不计其数，更是有万顷良田…… 消息传出，就连有些同情张居正的百姓，也加入到声讨的行列。钦差队伍所过之处，有无数百姓围观，有时将道路都堵住了，无奈之下吕公公只得走水路返京。 “爹！你怎么样了？”张敬修的声音从囚车中传来。 没有听到回答，张敬修有些急了。开始大声的连喊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我爹爹……” “大晚上不睡觉，叫唤什么？”一个面色黝黑的差役，不耐烦的说道。 “这位差役大哥！我爹爹不行了，您行行好，给他请个郎中吧！”张敬修哀求道。 差役把眼睛一横，不屑的说道：“大贪官还想请郎中？做梦去吧！ 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张家吗？现在的你们，就是人人喊打的贪官污吏，没有把你们扔进运河，就算是命好，还想请郎中？ 我呸！” 差役嘴上骂着，还是走向张居正的囚车。伸手抓起张居正的头发，摇晃了两下，发现没有反应。才接下水囊，直接倒在了张居正的头上。 清凉的水浸湿了张居正花白的头发，流淌过他那张满是污垢的脸，张居正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差役。 差役见状一指醒过来的张居正，说道：“这不是没事吗？下次再装死骗水，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你……！”张敬修双眼喷火的盯着差役，双手抓住囚车使劲的摇晃。 差役见状却笑了，走到张敬修身前，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呵斥道：“老实点！要不是上头吩咐别让你们死了，老子才懒得管你们呢！ 别给老子找麻烦，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张敬修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就连差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此刻的他万念俱灰，感觉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从高高在上、人人称颂的张家大公子，转眼就变成了囚徒，这个落差让他实在接受不了。 看向自从上了囚车就不言不语的父亲，张敬修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说道：“爹！咱们张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咱们？ 呜呼，天道无知，似失好生之德，人心难测……，今张家事已完结矣，愿他辅佐圣明天于于亿万年也！ 爹！孩儿去了，您多保重！” 听到儿子的绝命书，张居正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转头看向儿子泪流满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