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耳目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我叫乔冬雪。” “你呢?” “我叫柳春花。” “……” 寝殿门口,刘钧躺在摇椅上,五月初的阳光温暖柔和,像情人的手。 四个专门侍奉他生活起居的婢女一左一右在给他捏肩膀。 剩下的两个在为他敲腿。 据婢女们说,这是小王爷每日例行的按摩。 对这种奢靡的腐化生活他只能说……真舒服。 “太难记,不如以后,你叫春花,她叫夏花,你们两个一个叫冬花,一个叫春花,春夏秋冬,齐了。” 刘钧不忘调/戏婢女,交代过火枪和珍妮纺织机的图纸后,他一下清闲了。 封地的政务高鸿允一向都是做了决定,让他直接盖上王印,今日还未送来。 护军府还需要银子和装备才能着手训练。 所以他只能趁着空闲的时间体会一下王爷的生活,以让自己能够尽快适应现在的身份。 “还不都是王爷做主。”四位婢女纷纷娇嗔。 刘钧浑身酥麻麻的,他终于明白为何皇帝多短命了。 这谁受得了啊! 从藤椅上爬起来,刘钧对一脸羡慕的胡为说道,“要不要躺下试试?” 胡为还没说话,四个婢女齐声道:“王爷,我们才不要呢。” “谁乐意让你们捏。”胡为翻了个白眼,头扭向一边。 刘钧嘿嘿笑了两声,挥手让婢女们离开。 这时轻声对胡为说:“盯住她们,看她们是否和高鸿允的人有接触。” 胡为点了点头,这四个婢女个个姿色上乘,都是高鸿允从教坊司挑选出来送给刘钧的。 这教坊司是府衙属下的青/楼,专门侍奉封地官员,以及招待朝廷和其他国家的宾客。 里面的女子也是精挑细选,或是从他国购入,民间购买,或是罪官的妻妾女儿。 昨晚的时候他便感觉自己在封地是个瞎子。 高鸿允的眼线遍布景阳城,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当代,情报系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觉得有必要建立自己的耳目机构。 只是眼下,他只有一个胡为能够相信,这实在是令人伤心。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更要想点办法弄些身份清白的人来培养。 想到这,他胸口不由一闷,决定出去走走。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没有真正逛过自己的封地呢。 令王府家丁备了马,刘钧让薛石等侍卫便衣随行,以免惊扰百姓。 一行人这才出了王府,沿着门前的小巷上了景阳城主街朱雀大道。 这是一条二十米宽,青砖铺陈的南北通路。 北门叫朱雀门,南门叫德胜门,路上,刘钧骑马缓行,牵着马车,穿着绸缎长袍的商人,挑着箩筐,粗布短打的百姓不时穿行而过。 见到刘钧,他们纷纷避让,即便他穿着便服,他们也能够看出这一队人马惹不得。 沿着朱雀大道,两侧遍布商铺。 各个商铺门前挂着的招子上写着典当,布行,米行,杂货等字眼,往来客人不绝。 “咦?” 刘钧的目光很快被大道上一行商人装扮的人吸引过去。 这些商人散着头发,在耳朵两侧各留一道辫子,五官略扁,明显和城内百姓的面容不同。 “扶余人。” 跟在刘钧身后的薛石念道,语气中带着牙咬切齿的痛恨。 刘钧也分辨出来,他道:“他们只是往来的商人。” “商人唯利是图,有时候他们也充当探子,扶余人攻占了外四府,不会放过内四府的。” 薛石盯着扶余人,眼睛要出火的样子。 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他问道:“王爷,末将实在不明白,为何朝廷此次未派出援军,难道景州不是大荣朝的国土吗?若是景州有失,扶余人的大军便可直入中原。” “本王也想知道。”刘钧懒得再思考这个问题了。 反正事实已经如此。 “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咱们还是指望自己吧。”刘钧又补充了一句。 “自己?” 薛石斜眼瞥了下刘钧,嘴角歪了歪。 “怎么,身为本王的亲军侍卫指挥使,你也不信本王?”刘钧的余光注意到薛石的表情。 “末将不敢。“ 立刻收起不屑的表情,薛石可不想触这位的眉头。 虽说他将李然送到了护军府,但刘钧还难以改变在他心中的形象。 一个酒色王爷能干什么? 刘钧心知薛石说的是假话,但也懒得追究。 他很清楚,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改变他十四年的形象。 又看了看扶余人商队,刘钧的眉头拧了起来。 在大荣国的北方,并立着克恩国,多斯国,北胡,北燕,扶余五国。 其中克恩和多斯因为来自西洲文化相近,因此互为联盟。 北胡则是二百六十年前被大荣朝赶走的大胡国后裔。 他们世代视大荣朝为仇敌,常年侵略大荣朝边境,但因为实力衰弱,近年来与扶余国皇室联姻,有结盟之势。 北燕和大荣朝则相互利用,又相互仇视,借大荣朝的力量对抗扶余人,又担心大荣国的威胁。 至于扶余人,在刘钧看来,这是一个野心大过实力的国家,自大荣朝建国,扶余人便不断挑衅,同大荣朝的战事从未断过,自称扶余才是中原的主人。 “台上撕逼,不耽误台下赚钱。发财就靠他们了。” 刘钧分的很清,不能因为战事就隔绝与诸国的贸易。 众多的国家对他来说就是银子的来源地。 玩贸易,现在的他谁也不怕。 一路想着,刘钧不知不觉走遍了景阳城,也从南门转到了北门德胜门。 在这里,他下马看向城外。 “这是怎么回事?”刘钧指着门外数千衣衫褴褛,了无生气的百姓说道。 “他们是外四府南逃的百姓,高右傅下令不准他们入城。”胡为小心说道。 “高右傅说是王爷下的令。”薛石疑惑地望着胡为。 “放他娘的屁。“刘钧大怒,这狗东西居然给他扣黑锅。 不过望着这些百姓,他忽然明悟,自己想要的身家清白的人不就在这里吗? 如此一来,即能够让这些百姓免于困顿,又能够建立自己的耳目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