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能杀吗
五皇子府中。 地下室昏暗、潮湿，满是血腥腐臭的味道。 但齐若锦却很享受这种味道。 这里布满了连排的刑具，粗针细针、钉子人棺、老虎凳……躲在这样的阴影里，齐若锦就能彻底的感觉到自己的权利，像神明一样的权利。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冒犯他的、跟他作对的倒霉蛋，在这间地下室里经受地狱般的折磨。 很快，那几个敢冒犯自己的贱民，也会享受这些。 一想到这，齐若锦忍不住邪邪发笑，就是这样！ 任何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都得死！ 不，那个杜青燃，屁股那么翘，胸那么挺，她不用死，非但不用死，等把她绑在桌上床上，自己要让她好好品尝天堂的味道！ “报！” 齐若锦脸色一下潮红，整个人兴奋起来：“抓来了！” “没……没有！” “什么！” “没有消息！殿下！一点消息也没有！去的人，统统都消失了！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废物！废物！再派！再派！把我手下的密谍司侦察队全都派出去！抓回来！把他们全都抓回来！” 齐若锦咆哮不止，整个儿五皇子府都开始波涛汹涌，仿佛积卷浪潮，将要倾覆而下。 却不知，浪潮下的到底是一只小舟，一颗顽石，还是一座山岛。 —————————————————— 已经三天了。 齐若兰再次来到青蝶小筑门口，她已经连着来了三天。 第一天，她才刚刚开口，就被老师喝了出来。 第二天，她找了一个府里的高手，直接带她越墙入门，没想到眨眼之间，就被老师那个奇怪的高手给丢了出来，一连试了三次，不得不放弃。 第三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写了一封信拜托小环送进去，没想到丢出来一堆烧毁的纸屑。 三天，自己根本没机会跟老师陈述利害关系，老师太倔了，完全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 更糟糕的是，齐若锦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三天来，府中不知道被砸坏了多少东西，每天都有倒霉的奴隶被他抽得皮开肉绽，丢到城外的死人海里。 齐若锦简直疯了，跟神经质一样。 她觉得，齐若锦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事实上，齐若锦能忍过这么三天，她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 齐若锦身上挂了密谍司的少司牌子，密谍司共有四位少司，除了王牌小队，每个人都能调用密谍司四分之一的侦察队。 老师身边的高手实力不弱，估计能有妙武境后期的实力，确实已经是极强的高手了。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密谍司里高手如云，而且擅长合击，不择手段，尤其是王牌小队，全员都是妙武境，极为擅长合击，听说他们连蜕凡境也能抓捕！ 而且密谍司向来霸道，按照姓秦的高手的脾气，肯定会得罪密谍司，到时候仇怨积深，必定会惹出密谍司真正的高手！ 最麻烦的是，她不能现在就找王后！ 一旦王后知道齐若锦和老师之间的冲突，很可能直接倒向二皇子那边，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埋怨起杜青燃来。 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家，受到王后青睐才成了贵族，还不知足？ 平日里清高几回也就罢了，身价能抬高几倍，可眼下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你再清高，人就完了！ 做皇妃有什么不好？ 到未来甚至你还能成为王后呢！ 哼！平民出身，到底是这般目光短浅，不知进退！ 正焦急着，青蝶小筑的大门忽地打开，齐若兰脸上一喜，到看清来人，又垮下来：“怎么是你？” 叶安提着一个小袋，走到门口丢在角落里，那里已经有六个同样的小袋子。 “我问你话呢！” 齐若兰气冲冲走到叶安面前，指着他：“老师呢！她在里面吗？” 说罢就想闯进去。 叶安伸手一拽：“你别进去了！青姨不会见你的！” 齐若兰越想越生气，一把甩开叶安：“你快去劝劝老师！她要是再不答应我，她就死定了！你们也死定了！” 叶安莫名其妙：“劝什么？” “劝她嫁给齐若锦！” 叶安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说什么胡话？” 齐若兰一想，赶紧把前因后果和自己对此事的解决办法跟叶安说了一遍。 “你听懂了没？只有让老师嫁给齐若锦，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现在能劝住他不报复，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耽搁，你们肯定都要会死在密谍司！” 叶安一阵无语，这齐若兰看起来挺聪明的，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三天来，怎么可能没人来报复？ 恰恰相反，这三天来，总共来了七拨人报复！ 每一拨人都装备精良、手段凌厉，而且都是悄然出动，各种手段齐上。 用毒的、用暗器的、用火攻的、用弓箭的、用渔网的……俨然都是绝对的老手、高手。 只是……他们全都被秦叔、蓝叔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连尸体都让青姨烧成了灰烬，完全装在他手里的小袋子里，丢在门口罢了。 当然，叶安这三天来也是受尽了苦楚，每一次，秦叔都会留下一个人交给他，经过三天的血战，他也终于有了一个基本的应敌策略。 齐若兰见叶安无动于衷，大怒：“算了！你这种见识浅薄的平民，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要进去！” 正被叶安拦住，身后道路，一个宫廷侍卫急匆匆骑马奔来：“兰公主！快请进宫！国王陛下请您进宫！” 齐若兰心中一咯噔，难道是老师找了王后，王后知道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没办法，只能先斩后奏，告诉王后老师已经是齐若锦的人了！ 她狠狠瞪了叶安一眼：“小子！记住把我说的告诉老师！我们走！” 说罢赶紧回身上马车，疾奔王宫。 叶安心里明白，肯定是有人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 算了，有秦叔、蓝叔在，肯定会没事的！ ———————————————— 三天的寂静，不能掩盖齐国皇都中涌动的暗流。 齐若兰发现不了的事情，却已在很多别的大人物桌上罗列了所有名单。 齐国以贵族立国，所有的公爵、亲王才是齐国贵族的中坚力量。 他们与国王共同组成了权利层，哪怕是皇子也远远不及。 齐国真正的核心贵族带，一座恢宏府邸，这是张天龙张将军的府邸，掌控齐国海军的第一人。 张云龙站在一个身材硬朗、方脸刚毅的中年男子面前，罗海龙也站在一边。 “陈力、王百洪、吴井……连妙武境的邱烈、陈闲、柳云燕也一样，他们可是真正的王牌小队。整整58人，自从进了青蝶小筑的范围，就再也没有消息，是也不是？” 张云龙额头上渐渐凝起汗滴，他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感到力不从心、失去信心的时候。 三个妙武境中，邱烈严格来说，应当算是他的师兄。 在秦国、齐国关系未曾破裂前，他们都做过交换生，邱烈比他更早两年，年纪比他大十岁，修为同样是妙武境，却比他要精深许多。 可是…… 他失踪了，悄无声息，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 若不是此事被人上报，惊动了宫廷中的陛下，引发陛下震怒，让他们得到了一点消息，他们压根都还蒙在鼓里。 没有人能想到，堂堂密谍司的王牌小队修罗小队，竟然会悄无声息地倒在一个画家手里，也没有人想到，堪称齐国最神秘、最阴影的组织密谍司，竟会在五皇子手里损失四分之一的侦查队。 太可怕了…… 张云龙忍不住掐着自己的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除了“可怕”，他还能说什么呢？ 皇都中真正的大人物，早就已经对内情了如指掌，但是…… 沉默！ 所有大人物，统统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统统都在沉默！ 自齐国立国以来，不是没有出现嚣张跋扈的过江龙，但从来没有一人以如此诡异的姿态，让整个皇都的大人物都缄默寂静下来。 “父亲大人，难道密谍司的司主也没动作吗？” “他有！事实上，昨夜，他已经出过手了。” “结果呢？” “他只靠近了青蝶小筑几步，就惊震退走。若非如此，齐国的大人物岂会这般沉默？” 难怪，青燃喜欢他，难怪，难怪…… 张云龙不由露出苦笑，多年的爱慕，眼下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蜕凡境？ 至少也是蜕凡境。 而且这个人必定擅长暗杀，是那种神修独有的暗杀之道，才惊退了密谍司司主！ 一个蜕凡境的暗杀高手……比一个普通的精修、气修蜕凡境，威慑力大了几个数量级！ 张天龙今年已经将近五十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也是蜕凡境，是整个齐国十几个高高在上的蜕凡境之一。 他手指缓缓敲着桌沿，陛下已经找过他和另外两位重臣，他的第一句话是，能杀吗？ 陛下不是恐惧，宫里超凡坐镇，稳如泰山； 陛下也不是真的要杀他，身为陛下，他要考虑的首先是应对威胁。 陛下问的是，这个人是一个大威胁，如果他要杀，能杀吗？ 所有大人物们都怕死，一个擅长暗杀的蜕凡境高手，绝对是他们最大的噩梦。 杀，当然能杀。 只要是请一位超凡出手，抹杀这个威胁，简直易如反掌！ 但这是不可能的，超凡高高在上，不可能因为他们的恐惧，随意出手对付别人。 剩下的办法…… “云龙，你见过那个人，你感觉如何？” 张云龙想了想：“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绝非常人！” “他跟那个画家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关系不寻常！” “明天带礼物，上门试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