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窥探

    不过当他将目光投向大地时却一无所获，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因为刚刚占据神位。”

    亚瑟等人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们的谨慎才避免了第一时间暴露。

    而当占据森林之神的魔鬼投下目光之时，白衣赤脚的老修士亦是发现了端倪，他望着天空自语道：“这股邪恶的气息，应该是我主的死敌。”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正是自己的目的地，顿时一种宿命感油然而生，只感觉这是自己主对自己的考验，于是斗志昂扬的出发了。

    陆羽静静感受着命运的流转，通过亚瑟这个命运之子他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命运，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在处理死亡之地，世界意志放开的表现。

    魔鬼的窥探虽然很隐秘，但是其中潜藏的堕落气息却清晰的被陆羽感知到了，他在其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很接近魔主的味道。

    “魔鬼，魔主，真是有趣了。”陆羽喃喃自语道。

    虽然看破了魔鬼的伪装，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出手，接触到命运的他知道，越是参与到命运之中便越难以看清命运的模样，亚瑟身上有着这个世界的眷顾，没那么容易失败的。

    时间一天天流逝，自从亚瑟秘谋之后，并没有选择马上冲进领地，而是停下来好好整理，毕竟他的队伍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战斗力严重拉跨，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真正派的上用场。

    好在亚瑟有天命在身，身边又有弗雷和莱顿这样的人辅佐，而他自身也从石中剑中得到了许多智慧，因此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支杂牌军便有模有样，可堪一战了。

    于是亚瑟决定开始动手，夺回领地，开启自己的王者之路。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亚瑟带着一帮手下悄悄的靠近了领地，他决定以突袭的方式冲入领地，击杀乔伊，将损失降到最低，毕竟这是他祖祖辈辈生长的土地，他不想流太多的鲜血。

    然而等到众人摸到领地的城墙边时，却发现一个身穿白衣的赤脚老人正等在那里，一脸微笑的看着众人。

    本来就神经绷紧的众人连忙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齐刷刷的对准了老人，亚瑟亦是紧了紧手中的宝剑，在这个老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远比神灵更加强大的力量。

    “你是谁？”亚瑟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双眼有精光一闪而过，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人，若是对方有任何异动，拼着计划失败他也要将对方斩杀，拥有石中剑的他有这样的信心。

    老修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亚瑟，他的双眼有圣光亮起，却不似之前那般霸道，在亚瑟身上他看到了命运的身影，以及隐藏在他身后的世界意志，他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于是这位老人脸上挂起了慈祥的笑容，笑着说道：“不要紧张，我只是一个致力于传播我主光辉的修士罢了，来此并无恶意。”

    或许是因为老人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以至于这话刚说出来，很多人心中的敌意便消失的一干二净，手中的武器也缓缓的放了下来。

    唯独亚瑟更加的谨慎，手中的宝剑也放出了微弱的光芒，老人诡异的手段让他更加担心，若是对方心怀不轨便是自己这些人的灾难。

    “放心，只不过是怕这些年轻人控住不住自己的敌意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并不想与你为敌。”老人轻声说道，言语恳切。

    亚瑟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善意，这才将手中的宝剑放了下来，听老人接下来的言语。

    “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冲进这城中便是死路一条。”老人的话语让亚瑟悚然一惊，其实从出发开始他的内心中便一直有种不安的情绪，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要紧的信息，但却无法推测出来缘由，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因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未曾想被这老人一语道破，连忙问道：“为什么？”

    亚瑟自问有石中剑的自己击败乔伊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便森林之神站在他那边自己也不害怕，唯独那位传说中的魔鬼实力不明。

    一想到这里他便发现，自己似乎每一次都将魔鬼漏掉，这种诡异的能力让他从骨子里恐惧，如果没有老人的提示，或许自己只有在直面魔鬼之时才会意识到这些疏漏。

    老修士细细打量着亚瑟的脸色变化，知晓对方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才叹了一口说道：“这便是魔鬼的恐怖之处，他是世间最擅长欺诈的存在，因此在很多时候都会被忽略，这是因为他欺诈了世界。”

    “欺诈世界。”亚瑟咀嚼着这个词语，心头如同万马奔腾，神灵已经是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存在，万没想到魔鬼竟然直接欺诈世界，让这个时间的众生将自己遗忘，这种实力实在太让人惊悚了。

    而在亚瑟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世界都仿佛动了起来，因为老修士的提醒，世界同样意识到了这个情况，开始愤怒了起来，无数的规则在暴动，整个世界都开始震颤了起来。

    老修士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惊叹，世界对于亚瑟的关注超出了他的预料，看样子世界意志是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亚瑟身上，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如此快速的知晓被欺诈的信息。

    死亡之地的陆羽看到这一幕轻轻向天一指，命运与时光的气息涌现天际与暴怒的世界意志相结合，使得天机一片混沌，命运的痕迹和世界意志的存在被彻底的遮掩了起来。

    “用不着太愤怒，这样只能打草惊蛇。”陆羽轻声自语，声音低不可闻，但是随着他的话说完，世界的暴动开始平息，这样一幕若是被诸神看见恐怕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这可是世界意志，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的话而被安抚，简直如同神话一般。

    世界意志的暴怒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在很多人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陆羽安抚了，以至于很多神灵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何这稚嫩的世界意志会有这样的变故。

    当他们试图探寻原因，却发现整个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原本还能够窥探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到头来一无所获。

    这样一来神灵们更加的慌乱，他们总觉得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定发生了大事情，否则世界意志不可能这般暴怒，这种无知感让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感觉到了憋屈，同样也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变故。

    一场席卷世界的浪潮即将到来，即便是神灵也有陨落的危险，无数的神灵心头泛起了这样的念头，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警示。

    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很多神灵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勇气，悠长的生命反倒让他们无法直面死亡，因此诸神中弥漫着恐慌和不安，他们迫切希望得到指引。

    这样的情况下，诸神中实力强大又见多识广的知识与智慧之神又被推了出来，众神都希望借助这位强大神灵的目光窥探未来和命运。

    毕竟在场所有神灵之中，知识与智慧之神资历最老，对于命运的了解也最为深刻。

    推不过众人的请求，知识与智慧之神只能再次尝试观测命运，他的双眼放出璀璨的光辉，神国之中无数的信徒开始高呼他的神名，有虚幻的书籍自他的头顶打开。

    这一刻，他的双眼突破了障碍，穿过了薄纱就要看到命运的痕迹，却发现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敢发誓，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宽阔无际的大河，河水涛涛里面似乎有鱼虾遨游，但是当他的目光投射下去这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鱼虾，而是一个个生灵，他们有的只是平凡的人类，有的却是强大的存在。

    甚至知识与智慧之神在其中看到了神灵的身影，他被眼前的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喃喃自语道：“这是命运的河流。”

    而且不是这个世界命运的河流，而是宇宙中所有神灵命运的集合体，它是那么的宽阔，那么的浩荡，又是那么的神秘，将宇宙众生的一切都容纳其中。

    知识与智慧之神看呆了，他目不转睛，盯着每一个游过的生灵，这种感觉让他沉醉，让他不愿离去。

    围在知识与智慧之神周围的诸神突然发现，这位苍老的神灵身上突然涌现出了可怕的气息，即使站在他的身旁都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浩瀚无边。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有神灵发出了疑问。

    “我感受到了命运的气息，但是却远比曾经感知到的要强大的多，那层薄纱后面究竟潜藏着什么东西。”

    然而有的神灵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知识与智慧之神身上渐渐浮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似乎要与整个世界合二为一。

    “不好，再这样下去他要被世界意志吞噬了。”一位神灵的惊呼道。

    这种现象在三界称之为化道，在这个世界则被称为世界意志的吞噬，虽然叫法不同但是殊途同归，代表的都是这种因为接触超规格力量而无法控制自身最终与天地相合的现象。

    到了此时他们更加好奇这位古老神灵究竟观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以至于出现了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现象。

    不少神灵试图叫醒知识与智慧之神，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已经开始被世界意志吞噬的人，很难用外力将其惊醒。

    而这时候知识与智慧之神已经到了危险的境地，随着他观测时光与命运之河虚影的增加，他的神力在飞速的流逝，双眼已经因为无法承受而彻底瞎了，金色的神血自双眼流下，下一步他的身体将开始崩溃。

    就在此时，河流之中突然现出一道身影，脚下踏着涛涛河水，头上悬着一件宝瓶，放出五彩之光，身穿青衫，正是陆羽。

    在感应到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窥视之后，陆羽还是忍不住出手，毕竟这位神灵是这个世界上难得心怀万物众生的存在，即便是世界意志也不希望他就此陨灭。

    于是陆羽出手干预，毕竟这只是虚影，陆羽通过大道宝瓶将自己的神魂投射在河面上，缓缓走到知识与智慧之神旁边，望着这个苍老的神灵轻轻说道：“看到这里应该就足够了。”

    声音在知识与智慧之神耳边响起，让他从暗中沉迷的状态中脱离，抬眼望去，早已失明的双眼根本看不见陆羽的存在，只能感受到五彩的光芒在他身边照耀，他想伸手触碰却发现空无一物。

    头顶突然传来力量，这是有人在他的头顶打了一巴掌，他的意识顿时从高处掉落，离开了时光与命运长河的虚影，回归了自己的神体。

    于是在场的诸神惊讶的发现，即将被世界意志吞噬的知识与智慧之神竟然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虽然浑身神力消耗的一干二净，双眼亦是瞎了，但却成功脱离了危机，可谓是古往今来第一遭。

    “冕下，您看到了什么？”神灵们根本顾不得知识与智慧之神的伤势，急切的问道。

    “我看到了可怕的命运，却没有找到我们的，那是一条宽阔到没有边际的河流，众生的命运都在那里交汇，我试图从中找到属于我们的命运却一无所获，若不是有神秘人出手，恐怕已经彻底陷入河流之中被世界意志所吞噬。”知识与智慧之神喘着粗气说道。

    刚刚一会的时间耗费了他太多的经历，让这位神力强悍的神灵也感觉到了阵阵虚弱，他都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如此虚弱究竟在什么时候，时间已经久远道他的记忆开始模糊。

    不过那最后出现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他身上似乎有着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那种力量并不邪恶，相反中正平和，远比自己身上的神力更加强大，这一切都让这位神灵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