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理论

    大家一听，觉得张月娥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可不就是这样吗？现在一天比一天热了，这羊肉可是温补之物，吃多了可容易上火，这老板娘若是开始卖羊肉汤了，他们还不得天天吃？天天吃还能不上火？这么一想，这个面皮也不错吗，天热的时候吃上一碗，酸爽可口，若是能吃辣的，再放点辣椒，怎一个舒坦了得？总之，不管张月娥他们做什么都行，只要他们有的吃就行，再说了，这面皮的味道真的没得说，甚至比田大嫂做的都好吃！

    就在张月娥他们热热闹闹的卖面皮的时候，田纤巧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田纤巧一上来就想动手，可是张月娥他们这边人很多，将张月娥他们连同摊子都围了起来，田纤巧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所以她只能气的双手叉腰，大喊一声，“张月娥你们别欺人太甚！”

    大家听到田纤巧的声音，场面为之一静，外围的人转过头，就看到田纤巧双手叉腰，气哼哼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的眼神落在了小推车前面的牌子上，这上面写着田大嫂面皮！得，人家婆婆来找麻烦了！

    这些老食客都认识张月娥，自然也都知道田大嫂家的面皮与酸辣面，这个田纤巧也在朱雀大街，摆摊好几个月了，卖不正宗的田大嫂面皮，他们也都吃过，味道不咋地，能坚持光顾她的基本上都一些不中口腹之欲的，但凡挑剔点的，吃过一次田纤巧做的面皮之后，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了，也就是那些并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人，才会凑活继续吃。

    他们自觉的将位置让出来，可以让张月娥看到外面的田纤巧，但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田纤巧也能看到张月娥，但是想要冲过去找麻烦，却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防着她呢。

    张月娥看到田纤巧，脸上的表情不变，反正在田纤巧看来，是一点心虚都没有，这让田纤巧觉得更加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田纤巧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为啥？因为现在跟这里摆摊的人是张月娥，而不是宋春花，张月娥面皮这么薄，肯定比宋春花好对付啊，再说了，宋春花昨天晚上还威胁她呢，所以田纤巧的底气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足！

    至于宋春花去哪里了？田纤巧才不管呢，估计是回家吃饭去了，张月娥就是来接替宋春花的吧？

    “田大娘啊，你有什么事么？”张月娥因为招待客人，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去呢，看到田纤巧之后，脸上自然也带着笑容，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个田纤巧，在人前，她可不能落人口舌，田纤巧做的那些事情，他们知道，但是别人可不知道，若是她直接给田纤巧甩脸子，或者是直接不搭理田纤巧，别人指不定得怎么说他们呢。所以，即便不愿意朝田纤巧笑，但是张月娥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淡下去过。

    别人怎么想，田纤巧是不知道，反正她此时此刻看到张月娥这么客气的对她笑，她可一点都不高兴，为啥？因为他们家跟徐家毗邻而居，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就连这个不总是来府城的宋春花都知道了，张月娥还能不知道？所以，看到张月娥对她笑，她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心里还忍不住嘀咕，这个张月娥是不是又在想办法对付她呢？

    但其实，田纤巧真的是想多了，张月娥会对她笑，完全是因为这周围都是人啊，要不然，若是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你看张月娥搭理田纤巧不？就算路上碰到田纤巧了，张月娥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就是这么嫌弃！尤其事张月娥当娘之后，对田纤更加提防了，谁让田纤巧有前科呢？田歌和田家旺两人就是田纤巧偷来的，万一她那天丧心病狂，将皮皮偷走了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张月娥一直都提防着田纤巧呢，也就田纤巧自己不知情罢了！

    田纤巧呸了一口，然后叉着腰就开始说，“好啊你个张月娥，我说昨天你们怎么把小推车从我手上夺过去了，原来是想要跟我抢生意来了！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张月娥还没说话呢，宋春花就放下碗站起来了，比田纤巧更加气势汹汹，“我呸！你个老虔婆，你还敢说我欺人太甚？你在这朱雀大街好好打听打听去，这小推车到底是谁家的？谁不知道，这小推车是羊肉汤老板娘家的？你现在还敢质问我们来了，我没有跟你要租金就不错了！”

    田纤巧一看到宋春花，心里的那点底气瞬间就憋了，她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家都看出田纤巧有些心虚了，因为她眼神都有些躲闪了，但是宋春花并不打算放过她，她正仇没有地方撒气呢，这田纤巧就自己撞上来了，宋春花冷笑一声，“这是我的摊子，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咋了，现在我出来了，你不是说我们欺人太甚么，来，你跟我好好说道说道，我哪里欺人太甚了？！”

    田纤巧心虚啊，她最怕的就是宋春花将她的丑事给说出来，这样她还做不做人了？要是闹得人尽皆知，这个事让田歌知道了，那才是真的完了呢！她养大的闺女她自己最清楚，如果让田歌知道，她原本是官家小姐，那她肯定不会在留在青州府了，若是被那对夫妇找到了她，他们肯定会狠狠的报复回来的！

    “你，你们明明可以做别的生意，为什么非要卖面皮，跟，跟我抢生意？！”如果田纤巧的语气更加强硬一点，也许能震慑住人，但是她因为心虚，所以那声音不仅一点都不强硬，最后那句话，甚至还带着点颤音，若不是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的，那么多双眼睛在这里亲眼看着呢，没准还以为老板娘的婆婆是拿着大菜刀威胁了田大嫂的婆婆了呢。

    “谁跟你抢生意了？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仔细数数，这朱雀大街上有多少个卖胭脂水粉的，又有多少个卖首饰绢花的？难不成就因为你卖了面皮，人家就不能卖了？哪里来的规矩？！”宋春花双手叉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说道激动的地方，还挥舞了一下手臂。

    旁边的人一听，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街上做什么生意的都有，光卖烧饼的就有三家，这三家烧饼各有千秋，相互竞争，相互依存，这生意做的不是挺好的么？

    远的不说，就说以前老板娘卖羊肉汤的时候，不是也有一家羊肉汤出来跟老板娘打擂台吗？老板娘也没有跑到人家摊位上，指着人家鼻子说人家欺人太甚吧？老板娘当初根本就是凭实力说话，只要味道好，就算附近都是竞争者，人家也不怕！

    只有那些没有实力的人，才会担心有人跟自己抢生意呢！真正味道好的人，从来都不怕自己的食客被人抢走，他们怕的是食客太多，自己做的东西不够卖！

    这个道理在场的大家全都明白，所以宋春花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看热闹的人就开始应和宋春花了。

    “就是啊，难不成你卖了面皮，别人就不能卖了吗？没这个道理！”

    “要是这样也行的话，那我就去人家卖首饰的坛子前面说人家欺人太甚，让人家把摊子给收了算了，要知道我可是咱们朱雀大街第一个卖首饰的人啊！”有个人笑嘻嘻的说。

    “要是按照这个说法，那你这首饰摊子也不能摆了，人家瑞金阁可是咱们青州府第一家首饰店，咱们偌大的青州府，只能有一家首饰店，别家都得关了，你这个小摊子算什么啊？都得关了！”

    “嘿，我说王二黑，那你这个卖布的也不能摆摊卖了啊，人家绸缎庄的肯定比你先开张的吧，都几百年的历史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这两人一说，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大家哈哈大笑两声，根本就没有将田纤巧说的话当回事。

    田纤巧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跟看笑话一般的看着她，顿时气血上涌，也顾不得怕宋春花会不会将她的老底给揭开让大家知道了，她指着那几个说话的人，气的直喘气，“你，你，你们跟他们都是一伙的！你想卖面皮也行，但是你们凭啥打着我儿媳妇的招牌？”田纤巧指着小推车前面的牌子说。

    宋春花和张月娥两人都挺诧异的，他们没想到田纤巧居然还识字呢。

    田纤巧的确是识字，这当然不是老鸨找人教她的，而是田歌的亲爹，那个负心汉教她的，田纤巧也算是有些天赋，不过也就是认识一些简单的字，至于写吗，那是写不出来的，估计就算是写出来，也是丢胳膊丢腿的残疾字。

    “怎么？你们说不出来了吧？你们卖你们的面皮，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打着我儿媳妇的名字来，你们一个徐家的跟我们田家可没有什么关系！”

    张月娥眉毛一挑，“田大娘此言差矣，我婆婆卖的这么面皮可是从田大嫂那学来的，这可是正宗的田大嫂面皮，我们写个牌子告诉大家又怎么了？我们这些真宗的不用这个牌子，难不成将这个牌子交给冒牌货用？”

    田纤巧被张月娥说的脸色涨红，她当然知道自己做的味道跟秀娘做的一点也不一样，可是那有什么办法？那调料从来都是田大嫂自己做的，根本就没有当着她面做过，现在想来，当初没准就是故意防着她的！果然，别人的孩子就是养不熟！

    田纤巧怎么就不想想，当初她自认为将田家旺养大了，还给他娶了一房媳妇，而她可以直接养老了，什么都不需要做，直接享福就可以了，当初，田大嫂找她帮忙，想让她给搭把手，她干了两天就撂挑子不干了，非跟田家旺说田大嫂不孝顺，儿媳妇磋磨婆婆，让她受累干活，最后田家旺没办法，只好劝田大嫂这些事情都自己干。

    所以，根本就不是田大嫂防着她，而是她什么都不想干！

    “你，我是她婆婆，我做的才是最正宗的！”田纤巧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

    “田大娘你做的正宗不正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食客们说才算，这里不乏有吃过田大嫂做的面皮的，让他们说说，咱们两个的谁更正宗不就行了？”张月娥根本就不怵田纤巧，尤其是在这厨艺上。她不用尝田纤巧做的面皮是什么样的，只需要看到田纤巧跑过来兴师问罪，就能知道，定然是她做的更好，将吃面皮的食客全部都招揽了过来，而田纤巧那边定然是没有食客了，所以她才恼羞成怒，气势冲冲的跑过来找麻烦！

    张月娥猜测的还真没错，田纤巧那里不仅没有食客，还有一个奇葩食客，特意将这边的事情全都显摆一般的告诉了田纤巧，她这才跑过来兴师问罪的！

    “老板娘说的没错，这位大娘你说的可不算，我们这些食客说的才算！”

    “还用我们说什么啊？谁家的更好吃，谁家的更正宗，我们就去谁家吃，这生意好不好就能说明问题！”

    “对！老板娘在给我来一碗，我要带回家给我媳妇吃！”

    “好嘞，您请好吧！”张月娥应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田纤巧一眼，就低头忙活起来了，“这位客官，嫂夫人吃不吃辣？您看加多少辣合适？”

    田纤巧脸色涨红的站在人群之外，她此时此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真的是气死她了！偏生她还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张月娥刚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像是一盆凉水一般，从她的头上洒下，这让她冷静了下来，也认清了现实！

    她还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抓着呢!而比味道，他们的显然更好！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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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