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他们的小时候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女孩清脆稚嫩的声音，“喂！不许走！你弄丢了我的蛋糕，你还没有跟我道歉呢！” 他觉得很好笑，分明是她自己没有注意到他，被他吓了一跳反而怪他。 他更加不想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孩，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往门外走去。 小女孩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一声不吭就走，蹦跶着小短腿朝着他跑了过来，张开手臂拦在他的面前。 “不许走！我在跟你说话，我爸爸说了，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不回答就是不礼貌的行为！” 他原本就为失去了爸爸妈妈而伤心，此时，听了小女孩的话，心里强忍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他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胸口起伏，不管不顾地朝着面前的女孩吼道：“你有爸爸了不起是不是？ 我爸爸不在了，你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给我滚！滚啊！” “……”小女孩似乎被他的吼声震住了，那双清澈分明的大眼睛怔怔地，良久，就在他以为她要哭着跑远的时候，她竟然怯生生地朝着他伸出手，试探地拉了拉他的手指。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刚刚失去了爸爸！” 小女孩脑袋垂得低低的，大大的眼睛渐渐包满了泪水，有些难过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妈妈了！” “……”语墨川怔住了，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了下来。 良久，他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你没有妈妈了，你都不伤心吗？” “伤心啊！但是也许妈妈活着太辛苦了，所以她去了天堂！” 小女孩笑着说道，眼角却流下了眼泪。 “……”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抓了一下。 爸爸妈妈是觉得太累了，所以丢下他去了天堂吗？ 可是……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女孩抓住了手，牵着他往门外走去。 “你别伤心了，你伤心的话，你爸爸妈妈在天堂看着你，他们也会很难过的！我知道哪里有钢琴，我弹钢琴给你听！” 他抗拒地缩了缩手，可是女孩胖乎乎的小手立马将他拉得紧紧的，担心他逃走了那般。 她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害怕了？ 我只是一个小女孩，难道你还怕我不成？” 他原本就不是害怕她，而是不想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走。 此时被她这么一激，他当即拍着胸膛，“走就走，我还怕你不成！” “这就对了！” 小女孩笑了，牵着他走后门，来到一间教室，教室里摆着一架钢琴。 小女孩看着才四五岁，小胳膊小腿，够到钢琴都有些费劲。 她胖乎乎的手，手指却灵活无比。 她弹奏的曲子叫“来自天堂的祝愿”。 她弹完一曲，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顿时吓坏了。 “大哥哥，你别哭啊！如果不好听的话，我再换一首就是！我求你了，你千万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但是我知道我妈妈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可爱的女人！” 语墨川听了，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 原来这个笑得像个小傻子一样的女孩子，身世比自己还惨。 她都那么乐观，作为男孩子怎么能够逃避呢？ 小女孩见他不哭了，终于笑了起来，“大哥哥，你没有爸爸妈妈了，我可以把我爸爸分你一半啊！” 才四五岁的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小语墨川却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你骗人！” 别的东西可以分，爸爸怎么分？ 现在想起当时无心之语，此时却一语成谶。 她的爸爸，真的成了他的爸爸。 岳父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惜，他没来得及喊他一声爸爸，他就走了。 不过当时，经过小女孩这一番胡搅蛮缠，他的心情好多了。 后来，小女孩带着他去吃了草莓蛋糕，吃完蛋糕之后，她又陪着他坐在门口的石板凳上，等着家里人来找。 分开的时候，他竟有些不舍，小女孩笑着同他挥手，“下次记得来找我玩哦！我家住在……”她家住在哪里，他没有听清楚。 可，当他再一次去那个小巷里等着女孩，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以前他还会有意无意地留意着那个巷口，可等他十六岁那年，他去了部队，远离家乡，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再一次见面，她竟然站在他的家里，那一刻，他欣喜如狂，心脏狂跳。 “你是谁？” 他抬脚上前，可是女孩明显被他吓到，尖叫一声就跑了。 看着女孩跑远的方向，他迫不及待地走进爷爷的病房。 果然，他再一次在病房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爷爷见他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女孩身上，介绍了他们彼此的身份，并且开玩笑说让女孩做他的孙媳妇。 当时他愣住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结婚的问题。 可是，被爷爷这么一提起，他的心里竟产生了一点想法，耳尖一红，心里竟隐隐冒出一丝期待。 当时她的脸也很红，看起来比他还要害羞。 她说她不想这么早嫁人，她现在还年轻。 当时他只以为这是女孩子害羞了，这是推脱之词。 后来爷爷悄悄给他准备相亲，这种场合他是不太想去的，他心里还想着爷爷那天说的话，让女孩做他的媳妇，可是爷爷转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那时候年少，脸皮薄，喜欢人家女孩子又不敢明说，只好跟自己的爷爷生闷气。 那次把爷爷气得不轻，他原本都要拒绝这次相亲了，可是当他从管家手里看到相亲女孩的照片，他立马把照片抢了过来，揣进袋里，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原本，他觉得，他们是有缘分的。 不管是小时候的缘分，还是长大的缘分。 不然为什么十多年没有见面的两个人还能再次遇见？ 可也是那一次，她让他彻底地死了心。 他怎么都忘不了，那一天她捧着脸，兴致勃勃地跟他说，她爱上了一个人。 她爱上的男子，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会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所以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他默默地听着，心却在一刀一刀地接受凌迟。 原来她是真的不喜欢他啊！还以为她那天在爷爷的病床前是因为害羞，原来她是真的有了心仪的对象，他终归是错过了。 就是那次之后，他远走边疆，一去就是五年。 至于五年后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被人陷害，他救下她。 他原本是想送她去医院的，趁人之危根本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可当她的手脚缠上他的腰，甚至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 那一刻，再强大的内心也崩溃了。 他知道，她的意识并不是很清醒，他强忍着，压抑的嗓音，恶狠狠地在她耳边问：“你不会后悔？” 她说：“给我！” 他不死心地问：“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男朋友！” 她难受地哭起来。 那一刻，他不再犹豫，转身将她压在门板上……混乱的一场，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 望着床单上那一抹暗红色的血迹，他震惊不已，当年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喜欢之人的她，竟然还完好无损地等着自己。 望着熟睡中的睡眼，他抑制不住欣喜，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 担心她醒来不认账，他故意让助理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老爷子。 他结婚的问题，几乎成了爷爷的心病。 爷爷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听到消息就带着人来堵门，甚至逼着他们结婚，逼着他为冷冰冰负责。 其实，哪里需要他逼迫，他乐意之至。 是老天见他可怜，天赐给他的缘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放弃了。 “嗯～～”被他粗粝的手指抚摸着脸颊，冷冰冰即使在熟睡中也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她挥开他的手，小嘴嘟着。 “讨厌，走开！” 语墨川手臂一僵，以为她醒了过来，连忙收回手。 可她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接着睡，甚至微微嘟起的红唇，还在不满地嘀咕：“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蚊子？” “……”语墨川怔了一下，忍不住摇头失笑。 真是个让人开心的宝贝！语墨川脱了衣服，蹑手蹑脚地钻进被子里，一只手臂穿过女孩优雅的天鹅颈，另外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将她抱在怀里。 感受到怀里真实的柔软，语墨川的心就像被什么一瞬间填埋，满足地慨叹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 冷冰冰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去看身边。 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伸手一抹，清清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不知道他昨晚是没有回房睡还是已经起来？ 冷冰冰又想到昨晚跟姜情打的那个赌，顿时没有了半点睡意。 她起得有些晚了，等她下楼的时候发现语墨川已经用完餐，跟姜情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语墨川停下脚步，转头，朝着二楼的楼梯口看了过去。 距离有些远，她看到他的唇上下挪动。 “乖乖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