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该何去何从

                    



book chapter list

    本来，卫霄对元稹的感观还不错，觉得对方应对小钟和鲁尚军的时候，确实有大师风范。但因为对方提起「喜多纳高山灵童」的事，一下子反转了他的看法。如若小钟不扯之前闻君耀、慧莲离开病房为什么自己没听到声音，他这个孩子却能得知之类的事，元稹眼下可能亦是只字不提，就不知事后会不会对他暗中下手了。
    而且，不仅仅是灵眼的事，卫霄觉得元稹可能是在试探自己。毕竟，元稹说起灵童，示意小钟他极可能是，若自己真的听明白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只怕惊愕之中很快会泄露秘密，暴露他不是孩子的真相！如今在元稹心里，或许猜测他有一定的可能是灵童，但前世地球上还有一种说法，也是很多修仙上常出现的标签——「夺舍」！
    众人眼下为什么会齐聚振新医院，因为沈家惨案。卫霄十分明白，自己在这件案子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说，沈家当天在别墅的人全死了，主人、佣人无一幸免。对警察而言，方美玉是失踪了，只有卫霄知道，她已经死了。而当初送他去沈宅的保镖们和元墨纹则都昏迷不醒，可以说，这个案子此刻除了他，没有能提供线索的人。
    卫霄深知，田国庆、小刘会信自己，是由于之前有好几起案子都与他有过接触，自己给对方的印象很不错。因此，他烧伤入院之后，即便偶尔有点什么小问题，田国庆等人也不会往坏处想，反而会尽可能的为他开脱。但元稹就不同了，「灵童」只是他一方面的猜测，元稹必然反复思索，其中一定会提及——「万一不是」呢的想法？那么，元稹就会思考，闻天傲为什么会看到，会听到警察小钟所无法听到，看到的事情？除非是有能力者，而一个五岁大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无非「夺舍」！
    试问，「夺舍」的人能是孩子吗？卫霄想着想着，心头巨震。卫霄并不愿意凡事往坏处想，但他没有人可以依靠，遇到事也只能靠自己，为此不得不多思多想，若事到临头再去找办法，卫霄深知以他的能力是无法解决的。所以，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假如他是「喜多纳高山灵童」，在解决了振新医院的昏迷时间后，自然是大家争取，价高者得。但若是「夺舍」之人，那么无论自己在元稹心里，还是在鲁尚军等人眼底都不亚于连环杀手恐怖犯，怕比这个还严重。真到了这个地步的话，医院的事情了结后，便轮到他了。刚巧，沈家灭门的内情一时说不清，由他来背这个黑锅也挺合适的。毕竟沈家死了那么多人，在方美玉失踪，他人惨死的情况下，要不是他的年纪在警察眼里有滤镜，恐怕早就严厉审讯了。不管怎么说，是「灵童」还是「夺舍」之人，对元稹而言，都是该慎之又慎对待的对象。
    其实，「夺舍」的事元稹没说过，但卫霄却不能不去考虑。卫霄不知道图元星有没有这方面的说法，但这个世界大致和地球六七十年代差不多。他之前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但元稹应该是对他起了疑心，否则，也不会说「喜多纳高山灵童」的事了。说到底，小钟不过是个小警察，虽然他提出了疑问，但用得着和他解释的那么清楚吗？随便打发几句就行了，何必详细解说？其实，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元稹对自己出其不意的质问，试探自己会不会露马脚！
    说不准，元稹觉得他不是闻天傲，至少不是原来闻家的孩子了。闻家真正的闻天傲被夺舍了，是被不知道是鬼还是邪物的东西夺舍的，此次沈家的问题，很可能亦是他引起的。至于医院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手脚，就不好说了，因为实在闹得太大了，国家上层特派了人员来解决，对一个「夺舍」他人性命，却还是小孩子的人来说，这么曝光自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在元稹、鲁尚军、小钟一同齐刷刷看来的目光中，卫霄扬起缠着纱
    布的脸，莫名其妙地回视对方，眼里俱是懵懂和疑惑，只差开口追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了。稍息，鲁尚军三人移开视线，心道眼下试探不出什么，只好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先解决振新医院大凶之地的棘手问题了。当然，眼前的孩子不能离开大家的视野，要随时随地身处众人的保护中……如果说，小钟、鲁尚军此时对卫霄是充满了好奇和奇货可居的心理的话，那元稹便是又悔又无奈了。
    振新医院的事，元稹非常忌惮，想要在营救元墨纹等人之前，解决掉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因素。否则，如「喜多纳高山灵童」这样的事，他根本不愿意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引发其后的争抢。当然，元稹此刻提及，也是由于拿不准的缘故。他猜闻天傲或许有灵眼，但也可能是鬼是怪，是「夺舍」之人。此时此刻，元稹却觉得自己说的太快了，没想到什么都没能试探出来，闻天傲若是真没问题还好，反之把自己的疑问暴露在对方眼中，自己反而落了下层。
    当然，卫霄更明白元稹之所以会试探，是因为对方轻视自己。他如今不过是个三头身的小东西，而且全身是伤，不提房内的小钟等人，门外更是堵着一堆道士。只怕在元稹心里，自己即便有问题也是逃不了的。何况，要逃的话早逃了，哪会等到今日他们上门找事？实则，可能元稹对他是夺舍之人有点起疑，却并没有真这么以为和确定。否则，元墨纹他们因为遇到蛊虫，而今生死不明，元稹敢如此不经心的随口提出疑问吗？虽是试探，却也太不保险了，不是么？万一，他有逃跑，或是杀人的手段呢？
    卫霄一边往好处想，边看着鲁尚军开门，指挥众人做事。元稹因为吃不准振新医院内的凶地有多难缠，怕误事，只能去请同道来一起应对。在他们离开期间，恐卫霄逃离或出事，悄悄吩咐叶从文和道士们从旁小心看守着。期间，田国庆、小刘也来看过他，神色间倒没有什么变化，卫霄不敢肯定小钟是不是同他们说过元稹对他的猜测，但卫霄猜想，由于元稹没有说实话，光说了「灵童」的问题，所以很可能小钟在对方和鲁尚军的忽悠下，没有报告。而且，「喜多纳高山灵童」从古至今皆是幸事，与「夺舍」有本质的区别，便是让田国庆等人知晓，在其眼底也和案情没多大关联。眼下，并不迷信的警察是不会想插手多此一举的。
    其后两天，没有新人来病房探视，卫霄不知道元稹有没有请到人。可能，对方正在来乌俞市的路上。或是，人已经到了，却没有带他们来这个房间。卫霄不笨，也绝非聪明绝顶的人物，但他经历过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让卫霄深刻的明白眼下的危机。
    卫霄强迫自己按下烦躁的心绪，一点一滴地去思去想，他猜测元稹可能是不愿意再惊动自己了。一来，元稹认为他可能是「灵童」，但关于灵童的事，现在已经让鲁尚军得知了。鲁尚军知道，也意味着瞒不了国家特殊部门，而争抢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所以，元稹未必会对请来的助力坦言相告。元稹可以瞒下他的问题，把来人请到昏睡的保镖们的病房，「喜多纳高山灵童」的事，如今除了元稹、鲁尚军和小钟，恐怕除了被关着的他之外，其他人皆不知情。
    卫霄不知鲁尚军会不会报告给上司，但还没有弄清真相之前，卫霄觉得元稹极有可能会让鲁尚军先按下这件事，因为他是不是灵童还不能确定，何必让人空欢喜一场呢？再者，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发现什么「灵童」的，而是彻查沈家灭门案，以及弄醒元墨纹等人，找出令闻君耀、慧莲昏迷的原因。在没有解决振新医院莫名昏迷的事件前，卫霄以为自己还有苟且的余地。
    二则，万一他不是「灵童」，反倒是「夺舍」了婴儿重生的恶鬼，如此耸人听闻的事一旦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只怕不仅是丰国，便是图元星内大部分信佛，崇神的国度都要惶恐不安了。毕竟，医院中人多
    口杂，说话大声点都可能有人听见，在这样的环境下，卫霄相信，元稹是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他的消息的。因为，假若一不小心，引起轩然大波，元稹该如何收场？
    照卫霄的观察，元稹在丰国的道教之中应该有点地位，甚至是国家部门，也要给他些脸面的。但鲁尚军虽说对元稹客气，却没有低人一等，凡事迁就的模样。显然，他的地位，或者说，鲁尚军所在的势力让他不必卑躬屈膝去讨好对方。何况，眼下丰国已经开始了法制治国，不再盲目迷信是大势所趋。但是，理智并不代表没有迷信，国内崇佛敬道的依然比比皆是，他们双方制衡。也许，卫霄对自己说，他能从中找到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