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好消息坏消息

    关晓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边是各种测量的仪器，医生护士们忙活在她身边，神情显得很是紧张。

    叶渊便坐在她的身边，这两天一刻都没离开过她，就怕她出事。

    戴雅芝死了，这个消息不可避免地需要告诉关晓，一开始叶渊想着，等回了国，关晓身体稳定了再慢慢跟她说。

    可是巧不巧罗兵登门拜访，直接到了医院，兴奋地告诉叶渊，他的证据十分有用，现在华夏国内橫纲社团这条线被一锅端了，虽然主犯没抓住，但一个犯罪源头被堵住了，也算大喜事。

    更为关键的是，叶渊的嫌疑被洗清了，戴雅芝不是他杀的，捷达快运的事情也和他无关。

    戴雅芝的情况脱口而出，关晓顿时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了叶渊，急切地询问着。

    叶渊瞪了罗兵一眼，然后委婉地告诉关晓，她的妈妈已经遭遇了不幸，而她生前受的那些罪却是隐瞒了下来。

    关晓当场便呆住了，然后死活不相信，她坚持她妈妈不会死，只是失踪了，她请求罗兵将她妈妈找回来。

    看着情绪激动的关晓，罗兵想说些节哀顺变的话，但又感觉不太合适，正在不知所措时，叶渊接手安抚着关晓，并示意罗兵可以出去了。

    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关晓不断向叶渊讲述着，她妈妈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却很聪明，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甚至比保护自己的女儿还要有经验，所以她是不会死的。

    关晓请求叶渊，发动他那些朋友，帮她找到戴雅芝，她很想见她的妈妈。

    叶渊不知道该如何劝关晓，只能不断说着“没事的。”

    表面上看，关晓和她妈妈关系不太好，甚至还有一些怨恨。但当真正遇到灾难，甚至是失去对方时，那种感情才汹涌而出，不可遏制。

    在接下去的一天里，关晓只是哭泣，哭得很伤心，甚至连治疗都不配合。

    她不断重复着如果不是因为她，戴雅芝便不会铤而走险，敲诈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下场，悲伤中透着自责。

    “哭吧，我陪着你。”叶渊没有说那些什么你妈妈如果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之类的屁话，只是送上了自己的肩头。

    能哭出来就是好事，悲伤的情感宣泄出来，身体才会慢慢好转恢复。

    从抗拒到接受，从癫狂到哭泣，直到晚上，医生们才能重新开始治疗。

    关晓的问题不大，被关押的那段时间营养不良造成低血糖和低钾钠，但她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太大，以至于低钾副作用爆发，昏死了过去。

    这个病人是上级领导重点叮嘱要照顾的，这些医生自然不敢懈怠，主任级医生围着她转，什么好药都用上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关晓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当她睁开红彤彤的眼睛时，却看到叶渊还坐在她身边，一天一夜没睡的模样。

    “丫头，再睡会吧，不要想太多，想要吃什么告诉我，睡醒了就可以吃了。”叶渊柔声说道。

    “谢谢你，大叔，我没事了，你也去休息下吧。”关晓强挤出一丝笑容，但她眼底的神色却还是出卖了她。

    “我不累，想当初为了完成任务，我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必要时粪坑里都能待一天，对着满池子的蛆虫打眼色。后来竟然学会了它们的习性。”

    叶渊这番话确实有点恶，但关晓却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心情也略微放松了点。

    叶渊还想多说些笑话，但这时手机铃声却传了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大律师”三个字。

    “丫头，你休息会，我出去接个电话。”

    在关晓乖巧的点头中，叶渊走出了病房。

    “老甲，有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对面的张伟依然用他颇具特色深沉音调说着，但却难以掩饰他调侃的意味。

    “少废话，你哥现在心情不好，没空猜谜，直接说吧。”叶渊心中还记挂着关晓的状态，没好气地对着张伟说道。

    张伟嘀咕了一句“没劲”，然后才恢复正常语速说道：“行了，介于你心情不好，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无限贷的那伙人全部被抓进去了，在他们之后的非法网贷利益链全都扯了出来，目前由经侦大队的文队长负责，主犯估计是二十年起步吧。”

    这消息不错，那群以骆爷和豪强为主的非法网贷群体终于落入法网了，那些被他们坑害的受害人终于可以安心了，而枉死的女孩也可以瞑目了。

    “你总算办了件好事了，办得不错，等任务终结后，我把钱结算给你。”听到这个消息，叶渊总算心情好了点，原本只想着将豪强这几个人打掉，但现在结果出奇得好，连他们背后的利益链条都撼动了，这个文小玲也算能干。

    就在叶渊打算挂断电话时，张伟却在那头大喊起来：“不要着急啊，还有坏消息。”

    叶渊叹了口气不耐烦道：“说吧，说吧。”

    张伟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用那深沉的音调道：“坏消息是豪强、骆坪山这些人在押送往法庭时，意外遇到了车祸，所有人都死了。”

    叶渊闻言不禁一阵无语，嫌疑人都死了，背后的利益链条那就是断了啊，之前的好消息根本就只剩一半嘛。

    “行了，我知道了。”叶渊忙不迭就想挂掉电话，而这时，一个医生推着一些医疗器材过来，见到叶渊挡住了过道，轻喊着“借道”。

    叶渊微微侧过身，对着电话里的张伟说道：“好了，好消息坏消息我都知道了，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挂了，这次费用记账，下次任务再说。”

    张伟这时却急忙喊道：“先别挂！坏消息还没说完啊。经过调查，警方发现这起车祸应该是人为的，但肇事司机已经逃逸了，人没抓到。”

    叶渊沉吟一下问道：“果然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吧，连押运车都敢动，对方是什么来路？”

    张伟感慨道：“这还真不知道，现在虽然在调查，但从分局得到的消息，线索应该都断了。”

    这坏消息还真糟糕透顶，但叶渊听完后却没有挂断，似乎想听听张伟还有没有下文。

    “你为什么不挂？”张伟奇怪地问道。

    “当然是怕你还有什么坏消息没说完啊。”叶渊恨恨道。

    张伟犹豫下还是说道：“原本只是猜测，但现在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对方既然能清楚知道押运车的路线，恐怕也应该知道是谁将他们弄进去的，你要当心了啊。”

    当张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叶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然后猛地扔掉了手机，转身往病房冲去。

    病房内，那名男医生正在换输液，而关晓此刻似乎正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