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最后的金人(上)
376最后的金人(上) 子曰,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爱人者人恒爱之,杀人者人恒杀之。 出来混,老婆总是要换的。 好了,不贫了,咱们接着看笑话。 贸贸然打断了别人K歌的军法官们,因为处置发方法不当,遭到了报应,直接狗带了。 哦,还没有,是带着一声惨叫被人一脚踹下了城墙。 燕京的城墙多高啊,高到那一声惨叫是如此的悠长,高到有足够多的人看到了、听到了一幕惨剧的发生。 不是每一个军法官都那么可恨,也不是每一个校尉都有胆子弄死军法官,但只要有人带头,就已经足够了。 你要问在军中,什么人最可爱,大家可能说不出来。但要说最可恨的,那就一定是军法官。 那帮人,打仗的时候拎着大刀督战,谁后退、谁不听军令上去就是一刀,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没战事的时候,他们也整天找茬,看谁不顺眼就弄死谁。 你问问,军中没有受过他们的气? 平时都恨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却一直找不着机会。 今日月不明星不稀,乌不鹊南不飞,一脚踹出保证没人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至于那些执法队的狗腿子们,军法官都“失足”坠城墙了,你们难道不应该一起“失足”,以显得兄弟情深吗? 又是数声惨叫发出,彻底激发了金人心底的野性。 被人骂了两天了,一直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变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乖宝宝了,还玩个屁啊! 愤怒值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需要释放出来。 至于发泄的对象是谁,重要吗? 愤怒值够了,我连自己都敢杀,还在乎你是不是那个可恨的军法官吗? 甚至,还在乎你是不是隔壁队伍里的友军吗? 杀! 杀杀杀! 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一干二净,杀他个天昏地暗! 混乱刚起,完颜宗峻已经开始杀人了,杀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乱兵。 炸营初期,如果能迅速抓住闹事者,迅速斩杀以儆效尤,其实问题不大。 完颜宗峻深信,只要把这些城头上的乱兵迅速处死,并命令督战队严密监视其他还没有来得及作乱的队伍,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但他忘了,守城的士兵手里有大把的装备,不是那么好杀的。 你要上城墙,就得经过那些台阶,被乱兵堵上了。 好不容易上了城头,迎面而来的是火油、金汁、弓箭。 也不能怪那些乱兵心狠,把对付敌人的武器用在了自己人身上。都这个时候了,谁是自己人已经很模糊了。 反正都是想要自己命的人,都是坏人! 既然都是坏人,那就都去死吧! 敢于真正叛乱的人毕竟是少数,随着两边的金军逐渐往南门挤压,率先发动的乱军们顶不住了:“宋军大哥,再不攻城,更待何时?” 其实不用他们吆喝,蓄谋已久的宋军早就悄悄摸到了城墙下。一通进军的鼓声响起,大批箭只分成两拨直往城头飞去。 不是射那些无意中成了带路党的乱军,而是射向两旁意图阻止乱军们“弃暗投明”的家伙。 有宋军的掩护,不是叛乱也成了叛乱,那就索性反了吧! 说不定还能以此为跳板,在宋人那边混点好处呢! 当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群自己人,这个仗就好打多了。 你只需要把云梯架在合适的地方,只需要保证自己的运气不是太差,不会被突然飞来的不知道是谁射出了的乱七八糟的弓箭射死,一个“先登”的战功就大概没跑了。 也不对,这次先登的人好像是,金人? 不管了,先打下来再说。 当南门城头上的宋军越来越多的时候,就像是核桃壳已经裂开了一条缝,只要再一用力,整个核桃就会碎开,让人吃到那甘美的核桃仁。 接下来,就是怎么再加把劲的事儿了。 早就急得嗷嗷叫的宋军,一个个像出了笼的饿虎,顺着那不断扩大的缺口爬上城头,与侥幸还没死的“义军”并肩作战。 但因为需要爬梯子的原因,人数增加的速度有限,似乎只是比消耗的速度快了那么一点点。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呀? 宗泽急了:“传令下去,不可恋战,速速夺取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历次攻城战,无一不是遵循爬上城头、夺取城门、大军入城、消灭敌人这四部曲。 既然多重计策之下,已经以较小的伤亡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按部就班就行了。 “你觉得完颜宗峻是不是个傻子?”赵大锤笑道,就是笑得不那么和蔼。 “也是一员智勇双全的猛将。” 盲目地贬低敌人,只会让自己显得狭隘,宗泽还是很中肯地给了评价。嗯,还不低。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在先堵死城门,然后紧急构筑了瓮城?” 瓮城也者,大门里面套了个小门,跟俄罗斯套娃似的。 你好不容易才撬开第一道门,忽然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门,而且还是三面合围的那种。第一轮进去的勇士,就这么白白地被人给玩死了,亏不亏? “呃……” 宗泽想骂人,骂赵大锤。 知道你能洞晓敌人的军事机密,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非要等我说出一个很愚蠢的想法之后再说,以显示你的英明伟大呢? 你要不是有些神奇的道法,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我也是刚想到的,没来得及让你看。而且,完颜宗峻这下子也是个看书的人,居然知道玩了个,三重门?” 赵大锤嗤笑了一声,都多少年的老书了,还看? 谁规定了,破城非得走城门了? “皇爷的意思是?” 宗泽迷糊了。 不走门,你难道打算翻墙咋的? 现在就是在翻墙,但那个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您自己又不是看不见! “咱们大宋最厉害的是火器,你就不能这方面动动脑子吗?” 一个真正优秀的将领,一定要善于把握时代的脉搏,不断地研究新的战法,才能在波谲云诡的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鸭! “我觉得你在教训我,那语气跟我对我孙子说话一样。” “没提携你,我是在教导岳飞呢。哎,岳飞呢?” “他已经帅军登城了呀,您忘了?” “卧槽!这个二愣子,可不敢把他也给炸死了啊!” “炸死?” 南门外发出一只明亮的烟火,要多亮有多亮的那种。 数百只的大喇叭也开始吆喝:“所有人全部趴下,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张开嘴,保持呼吸通畅。再重复一遍,所有人……” “好!预备发射!倒计时准备,十,九,八,七……” 宗泽问道:“这是何意?” “闭嘴!呃不,张嘴!” “发射!” 轰,火箭升空,呃不,是一大段城墙升了空。 事后,据有些傻大胆的人回忆,那是多么壮观的一个场景啊: 燕京的城墙就像一条土龙,被皇爷以无上仙法一剑斩杀。土龙负痛,陡然升起,却又重重落下,激起砖石无数,伤亡无数…… 旁人追问:“土龙死了吗?” “当然死了!几十步那么大的一个缺口,换你死不死?只可惜,伪龙还是跑掉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