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卖水少年
某年某月某日，某地的张先生意外发现天空中出现一不明飞行物，能自由切换成七边形、圆形等形态。---某浪新闻。 UFO也好，外星人也好，这些对秦叶来说太过遥远。 尚且在挣扎着生存的人，只配低头看地面。只有衣食不愁享受生活的人，才有资格抬头关注天空。 两年前秦叶也属于衣食不愁的人：父母双教师。虽说是乡村教师，两人合起来每月也有近五千块的收入，足够供养秦叶这个大学生。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 自两年前父亲查出急性尿毒症，秦叶家境便急转直落。 五千块一支的进口药，每个星期得一支，还不算其它辅助药品。 很快，家里的车子没了！房子没了！ 原本每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费，也没了！ 其他人还在继续啃老，秦叶却时不时往家里寄点钱，帮补一下。 好在如今已经大四，空闲的时间多了起来。 除了几份家教外，秦叶周末也干起卖水的体力活。 城北的自来水水质很差，而城西的山泉水又特别丰富。 甚至有许多人专程驾车前来接水饮用。 如此，便也诞生了一个行业，卖山泉水。 普通水贩都是电动三轮上放一个大木桶，到了买家处再行分裝。 看着干净，其实三年五载下来，那木桶也未必会清洗一次，里头有水草那是常事，偶尔有个一两只小动物也不出奇。 全民都在相互投毒，秦叶行事却有自己的底线。 为了竞争，秦叶信奉的是：“比同行好一点！“ 便腆着脸皮从宿管大伯处借来了三十个桶装水的空桶，灌满山泉水后再塞上塞子。 清爽！干净！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叶的生意要远远好过其他同行，辛苦一天下来，也有几百块的收入。 UFO事件弄得城内沸反盈天，秦叶毫不关心，也没有资格关心。 第二天正是周末，秦叶照常凌晨四点起身，骑着三轮车，拖着借来的空水桶往城西而来。 深冬的凌晨，地面上已经微微见到冰霜，难骑得很。 好在如今经济发达，路灯夜间不熄，倒也不用摸黑赶路。 五点左右，终于到得取水之处。 今日又是第一个，不用排队等。 一个个水桶灌满，封好口子，搬上三轮车。 正准备上车骑行，猛然见得波光荡漾间，水坑内有一物正在闪耀。 莫不是谁落下了东西？ 秦叶附身将东西捞了上来，却是一个小铝环。 若是金银等物，自然要想办法物归原主。 这东西反正不值钱，秦叶也懒得浪费时间，随手套在手指上，骑着三轮车便往城北而来。 Y星云，一驾迷你太空飞船正在虚空跃迁。 驾驶舱内，小绿人甲摸了摸脖子：“坏了！昨天在蓝星补充燃料，把时空之星给落下了！“ 小绿人乙扫了一眼面板：“不早说，都跃迁三百亿光年了！“ 也摸了摸自己脖子，继续开口道：“我的还在，放心，不影响虫洞跃迁。丢了就丢了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儿。” 略有强迫症的小绿人甲继续满脸急躁：“你当然不在乎！高级文明将超科技产品赠与低级文明，影响到低级文明发展进程，违反了本地宇宙法第七章、第十三章，要送去敢死队的。“ 对方却是乐天派，满脸不在乎：“这玩意儿即便被低级生物捡到了，也未必知道怎么用；即便知道用，也未必能逆向破解；即便能逆向破解，也未必能仿制；即便能仿制，也未必影响文明进程。即便影响了文明进程；也未必被审查官发觉；即便被发觉，也未必能查到你身上。多大点事！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回去就说丢在时空乱流了，再申请一个呗。“ 有得这罗嗦的功夫，飞船早已经到得虫洞跟前。 “进虫洞了！抓紧扶手啊！老子要一脚油门了！“ 小绿人甲急得皮肤发黄：“好奸诈！这里咱们只有一次通行许可！“ 小绿人乙哈哈大笑，深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同时启动了脖子上的时空之星。 秦叶只想挣扎着活下去，三百亿光年外的事情，秦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更没资格在乎。 自己在乎的是生意好不好！ 山泉水十块钱一桶，口味却比普通桶装水好很多：清甜，甘冽，可以直接喝。 夏天天热，人们喝水多，消耗量大，山泉水好卖。 冬天天冷，人们都是煮开了喝，优势已经不明显，更何况耗水量少了许多。 淡季到来了！ 好在秦叶肯吃苦，也知道维护客户关系，更知道要做事先做人。 平日里不管你几楼，也不管你有没有电梯，只要买水都会送货入户；即便你不买水，遇到体力活秦叶也肯白帮忙。 这样下来倒也积攒了不少老客户。 饶是如此，待到这三十桶水卖完，时间已近晚上七点。 三百块到手，秦叶心情也好了起来。 明天再忙活一天，应该能凑齐三千块，可以寄回家里了。 将这些零碎散钱小心放入了胸前的挂包中，洗干净替换过来的空桶，秦叶兴冲冲赶回了学校。 路上给女朋友白洁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显示通话中。 这个点想来她已经吃过饭了，秦叶也懒得再打。 空桶明天还要再用一天，不急着还。 锁好了车，盖好了空桶，秦叶从座位下取过放饭盆的塑料袋就往食堂冲去。 今天回来的晚了，也不知道便宜菜还有没有。 果不其然，豆芽、麻婆豆腐、炒白菜，这些一块钱一份的都卖光了。 看了看面前十来块一份的贵价菜，秦叶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没有下手，回头打了一斤白饭。 在食堂光吃白饭太过惹眼，虽然已经锻炼出来了，秦叶也不想被人围观，更不想被人传到网上。 回寝室的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熟人，都是扫了一眼秦叶的饭盆，便调笑道：“秦叶，又回寝室吃私房菜啊？“ 不管对方有心还是无意，秦叶只笑笑，不说话。 这种小事没必要计较！ 这狗日的食堂，能把米饭做成这样也算是服了你。 劳累了一整天，粒米未进，秦叶腹内正是饥饿不已，奈何这米饭半生半熟的，没有菜肴佐着根本吞不下去。 拎了拎墙角的水壶，空的！回来太晚，没打水！ 不给别人添麻烦乃是秦叶的信条，自然不肯去动别人水壶，何况寝室没人，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还是干吃吧，多嚼几下就好了。 宿舍门嘎吱一声响起，一名眼镜竹竿男推门而入，正是寝室长李明。 见得秦叶又在梗着脖子硬吞米饭，李明暗暗摇了摇头，泡了一杯咖啡递了过来。 “来，尝尝我的咖啡！“ “谢谢，不用！“ “一个寝室的兄弟，这么客气干嘛！何况我这咖啡快过期了，不喝也是浪费！“ 咖啡放在秦叶面前，李明转头又在自己衣柜里翻腾起来。 这咖啡上个星期秦叶看着李明买的。 对方都这么说了，也不便推辞，秦叶道了声谢后便猛猛地喝了一口，将喉咙里的米饭冲了下去。 “加几颗方糖？我考！你直接喝了？这可是黑咖啡！“ 李明手捧着一盒方糖，站在秦叶身后叫道。 秦叶抬头看了李明一眼，低声自语：“我咀嚼着苦难，拼命从其中品味出一丝甘甜。这，就是生活！“ 李明侧了侧耳朵，明显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秦叶友好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吃白饭。 “搅一下再喝，味道还可以。“李明抓了一把方糖放在咖啡里，随手将糖盒放在了桌上，转身回了自己床前，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