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鹰
…… “娘亲，娘亲！”小虎子大声的呼喝着，“小白又给我们送山鸡来了！” “小崽子，你当为娘的耳朵聋么？”中气十足的呵斥声中，一夫人从泥屋之中跃然而出，“那鸡呢？” “姨娘，在这里……”说着，妞妞献宝一般的将两只肥硕的山鸡递到妇人面前。 “与精怪……”妇人说着，叹了一口气。 这白虎……对，白虎自是月前在山里发现的，当时就是口中衔着山鸡，晕倒在不远的小山上，然后被虎子发现带了回来，这一来，就是一月有余。 自那以后，每隔些时日，这白虎便会与清晨携山鸡而来，一只赠与妇人，而另一只自然是做熟了落入这白虎的肚子。 可以说，这白虎与那些传说中的精怪无疑，或者说，妖？ 要真是妖的话…… 云彦要是知道这妇人如何去想，自是会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可是要填饱了肚子再说。 这山鸡难捉的狠，事实上，也只不过是云彦忍不了那嘴里的血腥味。 不过，云彦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早晚会长大的吧？ 可能吧？ 那要是大了怎么办，像大橘一样？ 那样再次下山的话，岂不是要被人喊打喊杀？ 虽然说，云彦没有看不起老虎的意思，但是那些弓箭长矛可不是闹着玩的，云彦总是要为自己的身家性命思考吧，万一碰上那个不开眼的，就像是水泊梁山那帮人之中的莽汉，一个不小心，在让人打杀了，这岂不是划不来？ 疼痛且不说，能不能再保留记忆获得新生什么的…… 好像也不那么重要！ 没准还能去地府问一问是不是，不过一想起那十八层地狱，云彦的心里就不住胆寒。 既然这种借“虎”重生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想开…… “嗷呜……”云彦叫了一声，不过落在小虎子的耳朵里，“喵呜~” “小白啊小白，你可是等的不耐烦了？”小虎子好心的蹲了下来，刚玩过泥巴的小手就要往云彦的身上招呼。 “滚开……喵~” “小泥巴孩……喵~” 在一阵抗拒声中，云彦原本柔顺的皮毛也糊上了一层泥巴。 当然，小虎子的手臂也多了两道抓痕。 “哼哼，你死定了……喵~” “去医院就八百说的……喵~” “什么，你说你听不懂人话？” 那就只能在给你来上两爪子……喵~ “小虎子，你给我过来，别招惹那只……那只……喵？” “我喵你一脸，我是猫嘛？”云彦有些生气，这妇人好生没有见识，这么一只白虎站在面前，你还不知道祭拜，还猫？ 不过，这生活做饭的事情还是的要小虎子的娘来。 看着眼前的白煮鸡胸肉，云彦有些欲哭无泪，无奈，也只好把头埋进碗里。 这好歹算是荤腥吧，比起大橘那茹毛饮血的生活，这好歹还保留了一丝作为人的尊严吧？ 可能？ 无论如何，这熟食也是吃一顿少一顿来着，至少，云彦坚信自己一定会长大的，不过让他过上大橘和他那便宜的娘亲一般的生活，云彦却是万般不愿的。 所以说，贱人就是矫情。 哦，不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想到此处，顿时云彦便觉得兴致缺缺，就连这舍命换来的熟食，也不愿…… 不愿什么？吃一顿少一顿的东西！ 不多时，日上三竿，云彦的肚皮也圆润了起来。 不愿意在和这山村人家撕扯，云彦便快速的跃院墙离去，动作无比的熟练，就仿佛生来的本领。 “这明明就不是老虎嘛……” 我特么…… 当真是谣言害人。 谁说老虎不会上树的？这爪子难倒是摆设？ 云彦强忍着自己想要骂人的心里，一路往荒山奔去。 那可恶的小泥孩儿，搞得他脏兮兮的，比起大橘那家伙却要好的多，但是，作为一只有洁癖的虎，自然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万幸的是，云彦来到着世界数月有余，至少把他便宜母亲的领地给转悠了一遍，从树林到山溪，云彦还是一清二楚的。 林间风动影过，伴随着百兽之王的一阵咆哮，一道白光闪入了山溪之中，惊得鹿群四散奔逃。 还是这些鹿有眼力价，知道本虎…… 云彦得意了一小会，不过想起自己曾经作为人，突然间就觉得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了。 “呃……其实这样也没啥不好，强壮，跳的高，然后……” 一颗黑白条纹纵横的虎首没入了清溪之中。 自己已经多少年没看过这么清澈的流水了？ 或许在视频当中还能见的一二，还有那海…… 云彦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一边思考着自己今后的“虎”生…… 让他过茹毛饮血的生活，虽然说，这是属于虎的本能，但是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不这样生活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说，找个人家安身落户？ 以自己的神异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件难事，但是更大概率的，一只野兽没有野兽的样子，去做与人一般的生活，怎么看，都会被当做妖怪吧。 说到妖怪，云彦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那种望月吞吐之类的举动，但是，很明显的，现在他自己的个头都长不大，还修妖？ 还真是给自己厉害坏了，可得掐腰歇一会…… 不过，那妖…… 云彦不由得想起那些妖魔传说，自然，这方世界，若是有妖，那便也少不了那修行者吧。 斩妖除魔，除魔卫道之类的词语，云彦可是看过不少的。 要不……在想想？ 就这么在水中静静的泡着，不多时，便出了那母虎的领地。 不过，这一切云彦自是不知道的，早早的，他与大橘就到了离巢的年纪，不过这母虎似乎担忧他们太过于柔弱，虽不喂养，但是却从不曾驱逐与他。 这倒是随了那母虎的愿望。 云彦想着，也没有从水中出来的意思，只是任由流水浸润皮毛，随波逐流而去。 反正又走不丢…… 云彦心想着，虽说不接受老虎的饮食，但是其他的一切技能，云彦还是很耐心的全部学完。 这可都是将来保命的本钱。 想到这里，云彦便觉得有些困乏，挣扎一下，便从水中游到岸边，甩一甩身上的皮毛一体……嗯，还是湿漉漉的…… 翻躺在岸边的青石之上，云彦不由得又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虎”生…… 到底是那个骗子说的对月吸食月华修炼的？ 还太阳之火，月华之阴……完全就是骗虎嘛！ 不过，这妖到底存不存在呢？ 云彦打了个呵欠，不由得想起自身的情况。 一只会思考的虎，应该算是妖吧？ 不过，云彦见了那么多的兽，即便他能听得懂那些兽的意思，但是自己想要传递出去一些什么，却是万般的困难。 比如说……对，大橘…… 在他的虎生理，除了玩闹，就是进食，但是想要让大橘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却是无比的艰辛。 云彦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灌输给大橘，它叫做大橘的这个名字，至于更多的…… 作为一只有思考的虎，自然也不屑于和大橘计较，就是这该死的家伙总是不长记性的扯他的尾巴，这就让云彦十分无奈了。 自然，早早的搬离才是王道。 云彦很怕自己某一天醒过来，然后变得和大橘一般浑浑噩噩的。 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虽然古人总是欺我，但是，我们还得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不是？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们应该…… 一声鹰唳破空而来，响绝山林。 云彦不由得心中一颤，这鹰唳似利剑贯脑一般，只叫人，不对，只叫猫心生胆寒。 “不对，我是虎……”云彦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无奈，这鹰唳实在是来的突然，往日在山林之中却从未听到过。 云彦抬头往去，一只棕色山鹰在空中盘旋…… 这似乎是捕猎的前兆吧？ 云彦想起了前世的那些鹰，在选定了猎物以后，往往都是在空中盘旋一阵，然后…… 然后啥？ 不对，这鹰好像是冲着他来了…… 云彦一个激灵，翻身就要逃命。 这可才刚刚出了领地，哪来的如此巨鹰？ 云彦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不算臂展，光算是那山鹰的伸长就和自己拿虎母差不了多少，那来的这么大的鹰，自己这是回到了侏罗纪么？这要是被抓住了…… 云彦飞也似的在山林之中穿梭。 那山鹰一见自己选定的猎物要跑，自然从空中俯冲而下，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山鹰便逼至云彦的身前。 见逃不掉，云彦把心一横，拿出王者的霸气，希望一声咆哮震响山林。 “喵~” 我果然是只猫吧？ 云彦有些懵逼的想着，身体猛的一轻，云彦便体会到了，被人……不对，是被鹰抓着飞的感觉。 也不知是云彦身体娇小，还是山鹰的体型过于巨大。 利爪一扣，云彦被那山鹰抓着腰腹整个给提了起来，可以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给，高度便越过了树梢。 这要是掉下去，拿可真就是摔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