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铁匠铺

    “小店也是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定制的，不知这位少爷想做什么东西。”那姓刘的掌柜依旧很是热情的招呼。

    丁婉柔也是干脆，直接拿出图纸递给那刘掌柜，不过只有一张。“刘掌柜帮忙看看这个东西可能做？”

    刘掌柜接过丁婉柔递过来的纸打开看了一眼，脸上轻松的表情变得郑重。这样漂亮规整标准的图，这样详实的备注，以刘掌柜的眼光来看这画图的人对这一行定然是极为精通的。只是刘掌柜的心里有些纳闷，这图上画的到底是什么，看着似乎是一张弓，但是这样式和尺寸又不大对。若是按照图上的尺寸来做出来的弓很小，估计只能给孩子作玩具用。

    “小少爷这物件画的精致，要求也多，能不能做出来我还真拿不准。要不您在这等候片刻，我把这图纸拿到后面去给店里的大师傅瞧瞧。”

    对于刘掌柜这样的回答丁婉柔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了。“麻烦掌柜的了。”

    刘掌柜笑呵呵的拿着图纸往后院走去，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店里的小二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丁婉柔。

    铁匠铺的后院里，铁匠们忙着打铁，真的可以用热火朝天来形容。这会是春天，天气算是温和，可是铁匠们大多光着膀子干活还热的满头大汗。

    在这满院子忙碌的人群里，有一个人最是显眼。他蓬头垢面，衣服邋里邋遢，手里拿着个酒壶不时地喝上两口，有时瞧着哪个铁匠做的不好就会骂骂咧咧的说几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这整个铺子最核心重要的人物，比掌柜都重要，因为这铁匠铺想要做出高品质的物件离不开他的指导。提起这个人的名子张启明，很多人会感叹曾经的兵器制造大师啊，可是他如今的这幅尊容他就是说自己是张启明人们也会以为他在说胡话。

    说起张启明很多人都知道他尤其是江湖人，因为许多厉害的物件都是出自他的手中。他亲手打造的兵器更是那些习武之人江湖侠士的最爱。只是他的风光在大约十多年前戛然而止了，外界传闻张启明江郎才尽，一时间难以创造出更满意的新作品，于是走到了死胡同，开始消极度日。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遭遇了人生重大挫折，因此一蹶不振。众说纷纭，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启明能来威远镖局的这个铁匠铺，那是很偶然的机会，外人也无从得知原因。不过张启明来了之后领着月俸却不亲自动手，只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一旁偶尔指挥两句。张启明不愿对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份，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比方说刘掌柜却是乐意隐瞒，张启明如今的形象也很难让人和曾经那个著名的大师级人物联想到一起。因此即便是每日一起工作朝夕相处的那些铁匠师傅也只是管他叫张师傅或者大师傅。

    刘掌柜来到后院一眼看到了张启明，快步走上前。“张师傅，来活了，咱们到那边去说说。”

    “咱们这一直都忙着，这活就没断过，来点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启明就是这样不在乎的态度，被刘掌柜拉着往一边走还不忘回头训斥年轻的铁匠，“用点力气，没吃饱饭啊。”

    说实话，张启明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不过刘掌柜也习惯了，更知道张启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来到休息用的小屋，张启明在桌前坐下，刘掌柜反倒是满脸笑意的忙活着给他沏茶。

    “张师傅，这如果没事我刘松鸣哪里好意思叨扰您，客人拿来一张图纸，看上去挺奇怪的，你给长长眼。”刘掌柜把那张图纸展开放在张启明的眼前。

    张启明原本没在意，可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眼神变了。把图纸从桌子上拿起来，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好一会之后他笑了，“原来如此，想出这东西来的人倒是心思巧妙。”

    张启明突然的心情大好，可是刘松鸣这位掌柜的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我瞧着像弓却又不像，怪让人纳闷的。张师傅您跟我说说这到底画的是个什么东西。另外你给个话能不能做，多长时间能做好，我好给客人回话。”

    刘掌柜满眼期待的看着对方，可惜张启明似乎没有为他解答疑问的想法。“打听那么多干嘛，你只管收钱，我给你把东西做出来就是了。”

    对于张启明这样的回答，刘掌柜的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然后很是心塞的叹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可自己怎么还是嘴欠的多话去问他。刘掌柜深吸一口气抬头，却瞧见张启明非常认真思考的神情。他这般一本正经专注的表情，刘掌柜的这十几年还真是没见过，心里啧啧称奇的同时也保持沉默不忍心打扰。

    张启明到底是行家，看着图纸一会心里也就琢磨出一点门道了，却是没有完全想通所有的关窍。张启明自己颓废自我放逐的生活了十几年，本以为自己的心也麻木了，可是此刻心里却有些痒痒的想知道关于面前图纸的一切。“什么人把图纸拿来的，跟他说我可以免费给他做，材料我出，保证是最好的，但是要把全套的图纸给我看看。”

    张启明说话急切中带着激动，刘掌柜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此时的张启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我以为自己都放下了，结果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说明你是真心喜欢这行，既然放不下也别逼着自己去舍弃。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前院和客人商量一下。”刘掌柜是很认真的对张启明说出这句话的。

    在张启明来这铁匠铺以前两人就认识，算是朋友。因为张启明的原因，两人约定不暴露朋友关系，但是心里的关心是真的。所以张启明的一些情况刘掌柜知道，想着朋友曾经不幸的遭遇，这十几年浑浑噩噩的好像没有灵魂的生活，他的心里也不好受。现在竟然还有事情能让张启明在意，真的是难得，刘掌柜真心感谢带图纸来店里的丁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