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源石
夜。 月光朦胧，没有篝火。 自从遭遇上次的一家四口后，生火做饭的事情都会在太阳下山前搞定。 因为此事让池川三人意识到，露宿野外，明目张胆，即便返祖人不足为惧，但很可能招来一些荒野求生的人类。 而这年头人心不古，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就比如上次，假如明柯所持的是一把正常手枪，且被对方夺走呢？ 坦白讲，池川同老胡一样，当时就动了杀心。 之所以没动手，还是因为那两个孩子。 无论如何，他们毕竟只是孩子。 如果没有遭遇这样的末世，他们脸上挂着的或许就是天真无邪的笑容，一切将完全不同。 再说，现在的返祖人，也不见得就没有威胁。 只罩起纱帘的帐篷中，月光洒落进来，池川侧头望着窝在旁边睡着的呦呦，目光主要集中在她手边的一只米奇老鼠小挎包上。 东西自然是强哥弄过来的，用来给呦呦装石笋。 以前她只吃糖果倒好说，小兜兜里就可以放，石笋还是略大了些。 池川平躺在软垫上，将右手抬起，一颗拇指大小的石笋映入眼帘。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他尝试吃过一颗，口感并不享受，但吃完肚子里有股温热之感，整个人也显得神清气爽，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觉得明柯推测得没有错，正是这种石笋，使那只口水返祖人产生变化。 如今回头一想，面对呦呦这样的强敌，它宁愿不惜一战也要守住那块地方，似乎也能佐证这一点。 那里的石笋已经被他们全部挖来，毕竟呦呦好容易吃点除糖果以外的东西，一共有60几颗。 明柯和老胡完全咬不动，更别提咀嚼，至于他为什么能吃，没有其他原因，他牙口确实更好，身体素质也远胜二人。 几年的铁终究不是白打的。 ‘对啦，去问问光头哥看看，有实物在，它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 光头哥存在了多久，倒现在都是个未解之谜，哪怕无法离开门洞，但通过以前的门洞宿主，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就是……很健忘。 这样想着，池川的身形已经从帐篷里消失。 门洞空间。 小木屋的门槛上，光头哥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海贼王》。 天知道它捣鼓了也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汉字，到底学得怎么样了，但漫画书图多字少，阅读难度应该不高。 书自然是池川搞来的，也是没办法，他在外面待一天，光头哥也不知要独守空间多少年，前两天晚上见面就把池川数落了一番，要求他尽快弄个笨蛋进来让它玩玩。 布林上次这么快答出问题，令它十分不爽，也很受伤。 要知道程序提出的那些问题，都是它在无尽的岁月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可池川现在整天都碰不到一个人，哪里去给它找玩伴？ 再说了，他又不是神经病，人家没有招惹他，难道也要单独聊聊？ 于是只能变着花样，弄些东西给它打发时间。 他们县城里能买到漫画书一版都没落下，连PSP都给它搞了一部。 “小川，你来得正好。”光头哥抬起头来，嘿嘿笑道：“你把那个可以放电影的机器给我搞一套。” 这倒好说，关键……我怕你不会用啊。 不过想了想后，这话池川没有说出来，这家伙有的是时间研究。 “行啊。”他满口应下。 当即就给强哥去了一张字条。 等池川踱步走进小木屋时，光头哥早已闪现进来，并把一台55吋的长虹液晶电视拆开包装，放置在一张小方桌上。 小木屋并不大，除了这张小桌子外没有任何家具，漫画书倒是堆了一墙角，里面更多的反而是池川的东西——物资和金银首饰。 当然，主要是光头哥没啥想法，否则它如果想住宫殿的话，在这片空间里也能实现。 “咋不亮啊？”光头扭头望向他。 丫的连插头都不插，再说也没有，还想亮…… “对啦。”忽然想到什么，池川说：“你先弄点电出来，要……地球那边220伏的。” 天知道它有没有在书上了解过，关键池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啥？”光头哥手里拿着一只移动硬盘，怔了怔道：“这东西不是像那台游戏机样，上电池的？” “……” 你个乡巴佬！ 池川只要耐着性子给它解释了一番。 光头哥听完后，一对小眉毛快蹙到一块，“这么麻烦？那没用啊，我搞出来的电肯定不行。” “为啥？” “假的呀，怎么弄真家伙？” “……” 池川无语，不过这厮终于肯承认它弄出来的东西是假的了。 “那你变个电视出来不就好了。” “片子呢，怎么读取这玩意？” “……”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池川耸了耸肩，那他也无能为力。 光头哥相当不爽，差点没把电视砸了。 池川好说歹说，最终和强哥沟通，让他从某网上再拖一批漫画书进来，如此，才总算让光头哥消火。 “光头哥，其实我这次进来是找你有正事。” “啥？” “这东西你认识吗？” 池川说着，将随身携带的那颗石笋掏了出来。 光头哥猛然睁大双眼，不待池川反应过来，石笋已经到了它手中。 它用小手把玩着，脸上破天荒地出现几分凝重。 池川虽然有些疑惑，却不惊反喜。 这说明什么？ 说明它真认识。 正准备追问一句时，光头哥突然开口，一改往常的玩闹语气，挑眉问：“你哪来的？” 旋即，池川便将得到石笋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光头哥听完愣愣发呆。 帝祁啊帝祁，本以为只是源气逸散，现在连源石都现世了，你的棺材板还能压住吗？ “光头哥，光头哥……” 池川着实唤了几声，才将它唤醒。 “你知道这是啥？” “当然。” “啥？” “好东西。” 池川眼神明亮，忙问：“怎么个好法？” 光头哥看了他一眼后，一本正经地回道：“那套打铁功法，按照你的进度，原本3000年才能小成，但如果有这玩意的话，说不定300年就够了。” 池川听完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3000年？ 丫的怎么不早说。 这是想熬死谁呢？ 300年至少还有点盼头，毕竟他已经打了几年。 不过，这样也能间接说明石笋的神奇。 竟然能将时间直接压缩十分之九。 “光头哥，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天材地宝。” 光头哥说完这四个字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记住，这东西多多益善，想办法多弄点，尽快吸收。” 池川下意识点头。 “怎么吸收？” “吃呀，你应该能咬动吧，实在不行就磨成粉。另外，你过来打铁的时间和频率也要增加，只有不停消耗，才能更好地吸收。否则吃再多不能吸收那就是浪费。” 池川听完若有所思。 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这东西，其他……人能吃吗？” “当然能，不是说了这是天材地宝吗，谁吃都有好处。” 光头哥说完后，斜睨着他，问道：“你想给谁吃？你如果想将它弄到地球那边，就趁早别想了，这东西跟活物一样扔不过去。” 其实池川刚才并没有想到这个，他只是在考虑呦呦，怕她吃出毛病。 听它这么一说后，诧异道：“为什么？它并不是活物啊。” “因为它是一种本源之力的结晶，具备灵性，说了你也不懂。” 啥叫本源之力啊，池川确实不懂。 “讲讲？”他笑呵呵望向光头哥，“我正好有时间。” “你见过有人对牛弹琴吗？” 淦！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小川。”光头哥沉声道：“还是那句话，遇到这东西尽量、甚至是不惜代价都要搞到手，然后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坦白讲，池川还从未见它这么一本正经过，一时有些不习惯。 但也是真正地意识到，石笋非常珍贵，千金难换。 “好的，我明白。” “行吧，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 池川挠了挠脑壳，光头哥今天很不对劲啊！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后，退出门洞空间。 “帝祁，看来你的封印快失效了，怎么会这样……” 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一声幽幽长叹。 …… 清晨。 天刚蒙蒙亮，明柯和老胡便被一阵吱呀声吵醒，走出帐篷外面一看，某人正在捣腾一部机器，握着手柄摇啊摇的。 “干嘛呢？”明柯诧异询问。 “把石笋磨成粉，待会冲水，你们一人喝一杯。” “池川大人，这玩意真能吃啊？”老胡还是有点排斥。 想想看，磨石粉能吃吗？ “嗯，我昨天吃完后，感觉不太一样，应该对身体好处不小，那只返祖人八成就是因为它才变得更强大，老胡你吃着说不定能吃出特殊能力。”池川笑道。 虽然已经从光头哥那里知道石笋的珍贵，但他还是做不出吃独食的事情，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伙伴。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按光头哥所说，需要吸收才有效果，那明柯和老胡估计也消耗不了多少。 他寻思定量控制，每天一杯粉末水。 至于呦呦。 她这个非人类就不管了，也不可能把石笋夺过来不给她吃。 她要真能变得更加强大，如同自己提升实力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见效应该更快。 东西要弄、甚至如光头哥所说一般，不惜代价去抢，那就去抢别人的。 抠自己人算怎么一回事？ “当真？！”老胡一双小眼睛顿时亮得吓人。 “你喝喝看，保不齐呢。” “喝！”老胡用力点头，“就是尿我也喝！” “那我真不喝。”明柯撇撇嘴道。 想不到这位刑侦队长还能开玩笑。 倒也没什么二话，看见池川已经冲好两杯粉末水，踱步走过来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就开始感受…… “什么声音？” 并非他肚子里传来的声音，而是不远处的洲际公路上。 “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