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潘恩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双脚蹬地，想要腾空而起。 不过电流的速度更快！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来。 紧接着只听嘭的一声。 潘恩整个身体腾起火焰，那件海滩风的大裤衩几乎瞬间化为灰烬，包括他的头发，以及身上的所有毛发。 紧接着是皮肤、血肉……不，他似乎没有血，只有肉，皮肤组织和里面的经脉肉质，全部燃烧起来。 “啊——” 这等于火焚，痛苦可想而知。 由此也可看出，当拥有传导媒介之后，安芹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潘恩现在的惨状，使池川想起当初海曼的死。 彼时安芹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海曼不仅顷刻间化为火团，整个人都萎缩成一团。 但潘恩比海曼好点，身高并没有变化，只是肉质在一块块脱落并焚毁，原本健硕的身形开始变得瘦削、嶙峋。 “这家伙，居然还能站着？”老胡瞠目结舌道。 没错，哪怕已快变成一具骷髅了，但潘恩依然屹立不倒，口中惨叫也未停止。 明柯沉声道：“他的身体结构明显跟人类不同。” “那些骨头真厉害！”绮南脸上透着股惊恐。 即便在遭遇这样的恐怖攻击之下，潘恩的全身骨头都未产生任何变化，不管是超高压电流，还是它所引起的大火，都无法伤害到那些骨头分毫，依然是一副白森森的模样。 池川长出口气，总算把这家伙给收拾掉了。 得多亏安芹。 倘若没有她的话，面对这样一个存在，池川还真有点束手无策。 枪都杀不死。 近身攻击就更别提，呦呦都被他当成沙包捶，自己等人冲过去估计一拳一个，对方甚至连那些恐怖的骨刺都没使用。 光头哥说他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但那只是针对于普通人类而言，这种存在肯定不在此列。 总之今天没有造成伤亡，可谓谢天谢地，对方若非根本没有取呦呦性命的意图，呦呦只怕现在早就死了。 这个古裔可谓凶猛得一塌糊涂。 “人类……” “什么？！” 池川几人表情剧变，每个人的眼睛都瞬间睁圆。 因为，潘恩在遭受如此巨大的伤害下，暂时还没倒不说，居然还能动！ 要知道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肉了！ 半个骨架都露出来！ 那对巨大的骨翼伸展开来，扑哧一下，使他的身体带着熊熊燃烧的火苗，飞向空中。 “我收起之前对你们的轻视，你们很强，居然将我……很好！” 潘恩犹如一尊魔神般，挥舞着骨翼停在半空中，自上而下俯视着池川几人，已经不成人样的干瘪脸庞上，那对原本蓝褐色的瞳孔与呦呦一样变得猩红，里面透射出近乎实质的红芒。 “没有人可以将我伤成这样，这次是我大意了，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到那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扑哧！ 撂下这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后。 他的身影开始掠过旁边的高楼，激射向远方。 “别想着逃跑，我已经记住她的气息，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们……” 街道上池川几人全傻了。 包括呦呦也一样。 七双眼睛，望着潘恩消失的街尾方向，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这怕、真是个神吧。” 终于，明柯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场沉闷的氛围。 以他的性格能说出来这句话，可见内心震撼到何种程度。 “我感觉他器官都烧没了……”绮南呆呆地说。 她虽然不是科班出身的医生，但拥有治愈能力之后，对于生命的构造肯定比一般人更加了解。 这句话代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然超出她的认知。 怎样的存在，才能在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情况下，依然存活、说话，甚至飞行？ “我们跑吧！” 野东打着冷颤道：“他肯定是唬我们的，什么天涯海角都能找到我们，狗鼻子也没这么灵啊，只要我们跑得够远，他肯定找不到。” 老胡拍了拍他的肩膀，理解他的恐惧，毕竟就是一个孩子。 “我不觉得他在唬人，他说的‘她’很显然是指呦呦，他们这种存在，能彼此记住对方的气息，真不算什么奇怪事情。不过咱们也不用太担心，这家伙明显受了重伤，不然不会跑。” 野东哭丧着脸道：“胡叔，你都说‘这种存在了’，要是没几天伤就好了呢？” “那就再打一架，我们能伤他一次，就能伤他第二次！”老胡冷笑道。 旁边的池川则是一脸苦笑，他对此持保留意见。 老胡的胆量毋庸置疑，但潘恩的强大实在超乎想象，不是胆量大就能取胜的。 潘恩说的有一句话，池川是赞同的，那就是他大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视甚高，开始就躲避掉了那两捧银粉——以他速度完全可以做到。那么现在将是一个截然相反的结局。 现场七个人。 呦呦必然会被掳走。 他可以带一个人躲进门洞。 安芹有一定概率幸存。 其他三人几乎没有活路。 “这家伙在《众神之地》里估计能排第一。”池川幽幽感慨了一句。 锡拉门的《众神之地》将这些古裔称作神族，原本他是嗤之以鼻的，哪怕强悍于呦呦，他都未觉得可以用“神”来形容。 但这个潘恩，还真的有点神的意思了。 杀不死！ 全身器官尽毁，肉都快掉光了都死不了，这种存在应该不好再去用“生物”二字来形容吧？ 此刻想想才知道早前他和明柯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若非对方爱惜羽毛，哪怕站在那里让他们扫射，也是浪费子弹而已。 “咱们需要计划一下。”明柯表情严肃道。 “确实。”池川附和。 对付这个潘恩，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匹敌，只能智取。 提前做好计划，引君入瓮，这是唯一可能取胜的办法。 “我想到一个问题。”老胡突然说。 大家齐刷刷望向他。 “潘恩这么强大，还能飞，他为什么不占领普林堡垒？ “堡垒里总归有些物资是他需要的，呦呦还会吃糖果呢，他总不至于直接喝空气吧。而以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还能驱使返祖人，我觉得占领普林堡垒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呀。”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问题，引起了大家的深思。 “两种可能。”明柯思忖着回话。 “第一，你说对了，他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吃。” 他说到这里指向呦呦，“我感觉呦呦不吃糖果也能存活下来。 “所以堡垒里根本没有吸引他的东西，那么自然就没必要奋力争夺，至少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也是怕疼的，而堡垒里肯定不缺枪械，枪械多到一定程度，乱枪扫射下他未必躲得开。 “第二，堡垒里有令他都忌惮的存在。别忘了，小卡他们说过，堡垒三大势力都拥有超凡者，谁知道他们的能力是什么，要是有人具备……” 他说到这里顿住，看了眼安芹，“具备、坤叔那样的能力呢？” 安芹的表情略有黯然。 其他人则听得频频点头。 明柯分析得很有道理。 大概率也就这两种可能。 “要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不是正好？”池川突然笑了。 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进入堡垒，而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铁定都可以进去—— 要物资，不缺；要超凡者，多是的；要有用的人，一个返祖人不会咬的人，一个被返祖人咬过却没感染的人，算不算？ “是啊是啊，要是第二种情况就好了。”野东连道。 “希望如此。”老胡点头说。 坤叔的能力确实强大，他们一路走来，也见识过不少超凡者，但在老胡来看，坤叔的能力当排第一。 那种生死对赌，拉着就干，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五五开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不怂？ 普林堡垒里倘若真有一个类似的存在，潘恩这件事倒是好解决了。 有池川大人在，总有办法将对方拉入己方阵营。 “不过计划还得制定。”明柯提醒，“多留个后手总归没错。” “嗯。”池川轻轻颔首后，招手道：“走吧。死潮都开始退了，待会儿难民圈的人要发现我们在大街上晃荡，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说完翻手摸出一顶大花帽，扣在了呦呦的小脑瓜上。 “还能整什么幺蛾子，一窝蜂跑过来抱大腿呗。” 野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听完大家伙儿的分析后，心神总算安定了几分。 要知道刚才他都快吓尿了。 几人一边返身而回，一边望向周边街道上退潮般的返祖人大军，绮南忽然想到什么，不由问道：“你们说潘恩隔三差五搞个死潮干嘛？” 明柯搭话道：“如果我们刚才猜测的第二种情况成立，普林堡垒里面有很厉害的超凡者存在，那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没看见他刚才在逛商场吗。 “如果不是，那应该就是纯属闹着玩。他那张娃娃脸看起来年纪明显不大，可能比安芹还要小一两岁。” 绮南撇撇嘴道：“要是保护自己就不说了，闹着玩……这家伙不知道他闹着玩一下，要死多少人，还真没拿人当人看呀。” 池川颇为感慨地接话，“从刚才他的话中就能听出啊，他压根没觉得自己现在是个人，而是超越人类的存在，能让他拿正眼瞧的，只有像呦呦这样同为古裔的存在。 “某种程度上讲也没错，古裔确实比人类更加强大，这个世界的食物链序列已经变更了，连返祖人都以人类为食，更何况能驱使返祖人的他们？ “人类早已跌落到食物链的第二、第三或更低的阵营，而他们古裔却是站在顶端的存在。这就好比……你会去在乎一只蚂蚁的死活吗？” 绮南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而池川这番话，也令大家心头沉重无比。 在这个异端纷现的世界上，人类早已失去霸主地位，如今就连生存都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