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六个月
湛蓝湖面。 方成伫立湖面，盯着手中泛着蒙蒙黑光的典籍，心神扫查阅览，而后—— “第二灭！” 方成闭阖双目，开启修习。 三劫九灭寂穹炼，具备着一个诡异古怪的特征，任何阶层，皆是在瞬间修成。 若是可以修习，则刹那可成。 倘若无法修习，则永生不成。 无论是三劫，亦或是九灭阶的一灭，尽皆在刹那之间，修习而成。 当修成的瞬间，躯体各方面，即会立刻暴涨一截。随之而来的，是量变增涨。 “灭绝己身，似乎有些破灭韵味。”方成紧闭双目。 九灭阶。 与三劫阶不同，是彻底的破灭毁灭泯灭，将躯体分解至粒子形态，而后再重新组构。 按理来说，解散躯体，己身必然殒灭。 宛若被强悍轰击，直接轰杀化作碎粉一般，可九灭阶的神奇之处，在于保持意识、心神、灵魂。 即使躯体化成无数粒子，也依然具备思考、念想。 下一瞬间—— 方成心念一转，默默低吼：“灭！” 伴随着九灭阶的运转，方成躯体再度化作海量巨量的纯白粒子，依稀可见纯白光华。 “咦？” 方成目光一动：“界主域能，也被分解。可其内蕴含的造化威能，却仍然存在？” 一灭之时，他并未察觉。 可在二灭之际，方成清晰感知到，泛着纯白光华的莫名形态存在，分明是造化威能。 域能分解，可造化威能依然还在！ 那将意味着——造化威能的最基础构造形态，不是粒子，而是比粒子更为渺小、基础的存在！ 正当方成暗暗惊疑之时—— 轰隆！ 躯体彻底化解，二灭开启！ “唔，太美妙了。”方成忍不住闭阖双目，心神沉浸躯体，仔细感受着每一处的细微转变。 似乎—— 有些粒子，在翻转颠倒，置换方位。 也有些粒子，横移变幻，篡改形态。 轰隆隆！ 莫名之音响彻躯体层面！ 剧烈凝缩！ 疯狂汇聚！ 无量无穷的粒子，泛着纯白光华！ 在某一个瞬间，登时凝聚在一起！ 由于凝聚太快，导致了乍一看去，仿佛是光点汇合。 一幅美轮美奂、玄乎其玄的画卷，徐徐展开湖面上。 方成的躯体缓缓凝合、渐渐汇聚，随后再度显现为一袭白衣的俊逸青年。 “二灭已成！” 方成激动的握紧拳头。 蓬蓬！！ 远比之前恐怖的震响声音，响彻湖面！ “消散。”方成目光一动，将声波抹去，随后静静看着双手、感知着躯体。 “应该相当于《涅槃真身》的‘小成’了。” 方成呆呆地注视着湛蓝湖水。 短短十分钟？ 或许仅有三分钟——他已是臻至许师的要求限定！ 蓦然。 方成脸色怪异，拽起衣角，目瞪口呆：“咦？居然连衣服，也进行了重新构造？” 蓬！——方成捏了一下。 嗤！——方成揉了一下。 “这，这衣服的坚韧程度，堪比巅位界主！？”方成咽了口唾沫，久久无语。 经过刚刚的一灭、二灭，一袭白衣，居然也产生了急剧变化！ 方成脸色古怪，咧了咧嘴：“我的天。” 三劫九灭寂穹炼的效用，简直令他发指！ 篡改躯体组成、增幅躯体本源，而且还皆是瞬间习成，本已经足够恐怖。 可现在—— 他身上的白衣，在一灭、二灭的顺带影响下，堪比一件上品神异！ “到底是怎么影响的？难道，是因为躯体扩散分解，也波及了衣服？”方成皱了皱眉头。 骇然缘由，是因为—— 方成心中升起一个隐约的念头，若是继续修习三灭，纯白简式衣，也许会堪比巅品神异！ 倘若是四灭、五灭？ “嘶！” 方成倒吸了口气，登时心神震动。 “难道——” 方成捻着衣角，面色怪异：“随手捏塑的一袭白衣，有望超越巅品神异？” 须知。 任何一件固态、稳定性的巅位神品，尽皆珍稀无比，极为珍贵。 在寰田疆域，甚至根本不曾出现过巅品神异。 因为寰田疆域所属的永恒虚空，不存在汨汨气息，某种概念上，即是淬炼压强较弱。 “估计寰宇阁那件所谓的巅品神异，应该是自永恒虚空其他区域，飘荡而来。”方成暗暗点头。 “既然如此——” 方成眸光一亮：“三灭！” 轰隆！ 身躯猛然一震！ 方成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躯体强度还无法支撑？可惜了，若是再度修成三灭，甚至可以开始计划晋入不朽。” 演化完毕的造化威能，仍有欠缺。 至少根据方成的推测，若是比照破灭威能的层次，造化威能仅是中等层次。 不过—— 体质上升，已然彻底匹配战力，略有超越。 方成默念一声：“属性。” 脑海中的属性异能符号，熠熠生辉——力量：36.7，敏捷：20.1，精神：29.3，元能：487.1。 力量属性，增！ 精神属性，增！ 属性符号略微模糊刹那，随后开始微微闪烁，力量属性、敏捷属性的数值，不断攀升！ 力量：36.7、37.3—— 精神：29.3、29.9—— 一个刹那后。 力量：40.3，敏捷：20.1，精神：31.2，元能：432.1。 当力量属性、精神属性增涨结束后，方成体内的微型宇宙，骤然疯狂凝聚！坍缩！汇融！ 极度凝聚！ 极度坍缩！ 极度汇融！ 哐！哐！哐！ 界主域能彻底静止！暂停！凝固！ 造化威能彻底僵滞！收敛！含蓄！ 宛若一片波澜壮阔的滔滔汪洋，骤然陷入死寂，其内的浪潮、浪花，尽皆凝固，仿佛时空暂停。 哐！ 哐！哐！ 一道神秘玄奥的振荡，宛如声音、宛如讯息，回响方成体内！ 下一瞬间—— 一步不朽专属特质、不衰不朽，诞生凝结！特质韵味笼罩弥漫着方成的浑身上下！ 然而。 本应来临的宇宙收缩、继而蜕变，却是不曾显现。 不衰不朽特质诞生之后—— 方成伫立在湖面上，望了眼周边，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封锁己身，未造成异象波动。” 许师曾有提及，在修习过程中，除非剧烈波动，否则不会勘探弟子任何隐私。 这也是方成松了口气的缘由。 因为—— 他此刻拥有一步不朽生命特质，却仍然是界主。 极其古怪！ 奇妙至极！ “唔，是因为造化威能的存在，扩张了界主境的极限？”方成闭目沉思许久，睁开眼眸，一片愕然。 因造化威能的存在，虽然微型宇宙已是抵达蜕变标准，但仍无法晋级不朽。 方成，已超越至高界主！ 也因造化威能的存在，原本只是三维的界主域能，增添了一抹存在能的韵味。 界主域能，堪称三维半能量——三维之上、四维之下！ 考量万千。 沉思许久。 方成终于明悟己身：“高等层次的造化威能。再向上提升攀登，才是不朽。” “但如此坚固浑厚的微型宇宙，啧啧。” 方成咂舌，嘴角有些苦涩：“若是晋入不朽，必须得令体质远远凌驾战力之上！” 须得是远远凌驾才行。 当初破入界主，已经万分惊险，倘若当时方成的体质再差一些，亦或是晋级时长，稍微延长一些—— 他，必将当场泯灭。 “呼。” 方成摇了摇头，舒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的湛蓝门框之上。 《涅槃真身》，是躯体凝缩度的提升。 而九灭阶，则是对躯体全方面的增涨。 “以二灭阶的躯体，展露而出的躯体凝缩度，相当于《涅槃真身》的‘小成’。” “嘿。” 方成抿了抿嘴，眼眸闪烁： “半个小时，太过骇人。” 虽然许师态度温和，但隐藏其内的，是坚固霸绝、执掌一切。 一位虚空君主，直接点死。 干脆利索。 雷厉风行。 方成眯起眼睛：“倘若其他许师再赐下其他秘法，并给出限定，只怕数百年都难以归家。” “不过——” “可以假装延长一些。恩，如此简单粗暴的秘法，应该也就数个月的时间。” 方成目光微动：“一个月，肯定太短。干脆——半年！” “嘿。” “不多不少，正好合适。” 方成心满意足地闭阖双目，盘膝端坐于湛蓝湖面上。 但—— 未曾修习涅槃真身的方成，将‘初入’的难度，彻底低估！ 因为方成是按照己身悟性衡量，却忘记考虑到生命层次的不同，也有诸多影响。 —— 许湛殿。 披着暗红色袍子的暗铭，周身有着无穷微风。 正当此时—— 他右侧的第七道门户，走出一个白衣青年。 暗铭眼皮一抬，望了过去，淡笑道：“小师弟方成？你好，我是师尊座下第五亲传、暗铭。” 从第七门户走出的白衣青年，正是方成。 暗铭轻笑一声，迎了上去：“小师弟，你——” 正当此时——本是打算关切询问方成、是否有着修行困顿的暗铭，脑门一震。 他眼睛瞪得溜圆：“小师弟，你，你修成了涅槃真身？” “还——” “还是小成？” 永恒祇暗铭，目瞪口呆。 一尊界主的躯体凝缩度，他自然可以轻易察觉。 前方的小师弟方成—— 其躯体凝缩度，分明是达到了《涅槃真身》六层中的‘小成’标准！ 暗铭眨了眨眼睛，不知怎地，蓦然想起师尊许贤的确凿话语，不由得脸色愈发怪异： “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