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节 河雀
谈妥白夜公国的事情，陈兴就立即前往河雀公国的泗水城。 虽然他也想留在大西庭玩几天，毕竟从来没有来过，据说大西庭有非常多的历史古迹和景点，但由于翠丽丝前面的懒政，时间变得非常紧迫，如果还想统一南方的话，就必须马不停蹄。 在前往泗水城之前，作为临时组建的智囊团之一的冰蓝城前外交官马克就告诉他，相比龙涎河其他国家的政治体系，河雀公国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龙涎河的国家基本上都是半君主半议会制，由王族带领国家，议会管理国家，双方互相约束。王族属于旧时代的贵族体系，议会属于新时代的人类生存委员会体系，两大权力体系互相制约，形成平衡。 而河雀公国是没有王族的，行使王族权力的是一个名为“河雀公国国立研究所”的科技组织。 河雀公国的上代国主是一个对红国做出杰出贡献的神秘科学家“A博士”。马兰二十二世为了奖励A博士，将河雀公国土地分封给他。 而A博士是个彻头彻尾的科学狂人，一生醉心科学，没有娶妻生子，也从不找女人。因为没有子嗣，就将王族权力赋予了研究所。 大约九十年前，日渐衰老的A博士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为了等待延长寿命的科技，他将自己冰冻休眠，研究所交给下面的三个徒弟B博士、C博士和D博士共同管理。 在龙涎河诸国眼中，河雀公国是个异类，不尊王道，不守常规，却占据着全龙涎河除冰蓝城外最好的位置，大半个城市被环境优雅、水草丰美的龙心湖包围。结果自然是被嫉恨，被排挤，各国只保持最低限度的外交，而河雀公国也没当一回事儿，乐得清净，闭关锁国，埋头搞自己的研究。 因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又有许多专利技术，即便被各国孤立，河雀公国也过得很富足。 而在学术界眼中，河雀研究所是一群离经叛道的疯子。 大泰山北斗白塔学院和黑塔学院更是称他们为“背离人性的炼金士”“学术界的耻辱”，从不与之接触。 河雀的研究人员也无所谓，从不参加学术界的活动，但是跟各大生产商都有密切合作，比如红土重工、三相重工、西非斯医疗科技等等。 正因为这样特殊的政治地位，河雀公国第一时间就站队了翠丽丝，甚至比白夜公国还早几天表态。 在这群疯狂科学家的思想中，只要谁能让他们继续搞自己的研究，谁就是他们的国王。 显然翠丽丝最符合他们的审美，既强大又不爱管事儿，道德底线还不怎么高，随心所欲，百无禁忌，不用担心被卫道士们围剿。 抵达泗水城时，已经是夜晚时分。 从高空望下去，整座城市光幻迷离，霓虹灯密集无比，色彩混乱，仿佛歌舞厅里的环境，充斥着极为强烈的光污染。 城市的面积不大，但全都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其中最矮的也有上百层楼，两百层是常态，四五百层的都能看见。 楼面上挂着巨大的广告招牌，播放着各种各样的广告，食品、美女、机甲、药剂、生活用品，等等，应有尽有。 通体散发紫光的悬挂列车在楼宇间飞速穿梭，如同川流不息的过山车。 由于三面环水，整座城市仿佛建在湖面上，倒映着五光十色的光晕，充满了科技与梦幻的色彩。 来的路上陈兴看了一些资料。泗水城是这个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一百平方公里不到的地方居住着两千多万的人口，可谓是密如蜂巢。 据说河雀的居民住在一种名为“胶囊公寓”的特制房间里，平均每个人的生活面积不到三平方米。 这个数据令人震惊。陈兴第一世的时候，家境虽然普通，住的也是七十平方米的两房一厅，很难想象这样的房间里面塞二十三个人是什么样的画面，估计连上个厕所都得等半天。 在导航光线的指引下，浮空艇缓缓降落在高楼的平台上。 陈兴下来时，整个停机坪空荡荡的，没有迎接的人群，没有记者的闪光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上的。 和之前白夜公国的热烈迎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不是前外交官事先说明，陈兴都要怀疑河雀是不是叛变了。 “滋……” 电动轮椅开了过来，上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皱纹非常深的老研究员。 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对方就开始自我介绍，“我是B1博士，您这次的向导和协助者。” 所幸还懂点儿礼貌，还知道用“您”这个称呼。 “BCD三位博士呢？”陈兴问道。 从对方“B1”的称谓上看，应该是B博士的助手或是学生。 以他大统领的级别，最起码是三位最高权力中的一位来接待。 “三位博士已经进入冰冻休眠，现在由我们B1、B2、B3、C1、C2、C3、D1、D2、D3九位博士共同管理研究所。”B1博士回答道。 陈兴心里说了句“原来如此”，接着又问道，“B1代表最高权力吗？” “不，我们九位博士是平等的。”B1博士说道。 “那么你可以代表他们？”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陈兴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是来谈借兵的事情的，一个不能做决定人有什么意义？ “我的来意马克说明了吗？”陈兴问道，这时候他的语气已经有点儿冷了。 “马克先生已经说明您的来意，按照我们和女皇的协议，您可以最大限度地调用我们的军队。”B1博士控制着轮椅掉头，“这边请，稍后我会为您做详尽的说明。” 陈兴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压着不快，跟着B1博士的轮椅出了停机坪，坐上电梯。 “大统领，您可能有些不习惯，但我们追求的是极致的简单和极致的高效，所有缺乏实际意义的东西，我们都会摒除。” 大概是看出陈兴有些不爽，B1博士主动开口解释，“其中也包括接待仪式。” “如果我们动用五千人进行接待，时间为三个小时，那么我们就会失去一万五千个小时的生产力。” “我们相信，把这一万五千小时的生产力用在未来的战争上，您或许会更高兴。” “嗯。”陈兴点了下头，算是对这个糟糕的接待表示理解。 隔了一会儿，电梯停在三百八十一楼。电梯门开启，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员进来。 陈兴一开始还以为是接待他的人员，却没想到，这两个对陈兴和B1博士视若无睹，进来自顾自地摁楼层，然后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B1博士似乎也觉得很正常，甚至轮椅向旁边移动，让出空间。 “这……” 陈兴有些说不出话来，接待大统领的电梯，居然还有人拼车，这个简单高效也实在太夸张了吧。 其中又经历了几个中途“拼车”的，最后电梯来到两百三十楼。 “大统领，这边请。” 出了电梯，是个圆形的大厅，空旷无比。 地板是茶色玻璃材质，然后就只有地板了。 没错，这里不是一般的空，而是空到只有地板的程度。 外墙也是玻璃做的，能够看到四周的高楼，以及从窗户外经过的悬挂列车，甚至还能感受到铁轨的轻微震动。 “我们就在这里谈？”陈兴摊开双手问道。 不仅大统领坐电梯要跟人“拼车”，现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喝口水了，这种接待也太不客气了吧？ 陈兴正想发作，却见B1博士伸出手，手掌抹过前方，一个全息投影的控制面板出现在轮椅前。只见B1博士在控制面试上操作了几下，前方的几米处的玻璃地板就降了下去。 “滋……” 一张单人沙发和放着茶点的小圆桌缓缓升起。 “请坐。”B1博士伸手示意道。 陈兴坐了下来。他马上就感觉到，这张沙发很不一样。刚坐下去就能感受到数个支撑点在运作，完美地契合他的背部和坐姿，坐起来非常舒服。 B1博士又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一块圆形的玻璃降了下去，然后升上来一道窈窕的身影。 定眼看去，是个女性机械人偶，设计得非常漂亮，全身不锈钢金属，线条极其优美，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是巧夺天工的产物。 两只眼睛散发着湛蓝的光芒，五官柔和，虽然是金属片构成，却有着女性的柔美，一眼看上去，竟然毫无违和感，就像一个活脱脱的文静美女站在面前，却是全金属的面孔，还有数条接缝处的细线。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陈兴在这具机械人偶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灵能波动！ 灵能是生命之能，只有活物才能释放出来，如同生命的脉搏。 虽然御灵身上也有灵能，但不会向外辐射灵能波动，并且在灵能视觉中，能看见连接宿主的灵能丝线。 这个机械人偶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灵能波动，并且没有一根灵能丝线。 从某种意义来说，她是个活物！ “爱音，下面由你向我们最尊贵和最重要的客人说明我们的核心技术。” 女性机械人双手置于小腹，微微躬身，发出悦耳的女性机械声，“听从您的指令，B1博士。” “相对于你们的技术，我更想知道你们能为我提供多少军队。”陈兴压住内心的好奇，冷声说道。他是来要钱要粮的，不是来听别人吹嘘的。 “我们会为您提供最先进的改造人军团。”B1博士看着女性机械人偶，介绍道，“您眼前的爱音，就是我们河雀公国国立研究所的最高科技结晶。” “X7型改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