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待
林清晨吃的不顾形象，下巴挂着瓜汁。 一个甜瓜不消半会吃了干净。 手上黏黏的，不知往哪里擦，抬起头来，正瞧见陈乐在微笑看着自己，林清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很不好意思的低头，两眼珠左右转动。 “真好吃。” 林清晨小声说着。 “再来一个？”陈乐递过去一个。 林清晨连连摇头摆手的，“不，吃饱了，早饭都不用吃了。” 说着，她接过了瓜，放进了三轮车里，看着陈乐开始摘瓜，她也捋着袖子有模学样摘瓜。 半亩地甜瓜，现在枝叶繁茂，瓜果硕大，但是数量上并没有以前的多，这是近期陈乐疏于打理导致的。 数量虽不理想，但是个个瓜顶大，陈乐估摸着得有小一千斤。 “上来。” 陈乐说道。 忙活完了的林清晨，突然有着一种成就感，看着劳作的成果，她露出会心的笑，听到陈乐的话，她看了看三轮车，说：“我上去会压坏了瓜的。” “坐这里。”陈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啊？哦。” 林清晨不太好意思，扭捏两下，还是坐在了陈乐身边。 三轮车前面座位不是太宽敞，两人并坐，难免碰触。 这一路，林清晨根本不敢去看陈乐，生怕一转头，陈乐的一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到了家门口，陈乐跳下车，抱了几个瓜往家里送。 林清晨这才下车，她不解的问：“不是去卖吗？” “留些放家里吃。” 陈乐一趟一趟的往家里搬。 林清晨追在陈乐身后，说道：“还是卖了吧，这么好的瓜，一定能卖出好价格的。” 陈乐笑笑，搬运了三十来个了，林清晨见陈乐还要再往家里搬，她连忙阻止：“可以了，吃不完会坏的。” 陈乐想想也是，他从家里拿出一张条纹厚雨布往三轮车上一盖，然后用长绳栓绑了多处，这才上车与林清晨告别。 “路上当心啊。” 林清晨站在门口喊道。 陈乐抬手摇了摇。 站在门口，林清晨目送陈乐离开，一张红润的脸蛋上浮现出来的全是笑，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甜瓜，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 昨天，两人才认识，但是林清晨多次感受到了来自陈乐的关心。 这种情感，对于以前的林清晨来说简直是奢望，自己的那个家……为了家族能更上一层楼，用她来做筹码，林清晨感觉在家人眼里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交换价值的物品。 想到自己的家，林清晨神色黯淡了一些，转头看着院落。 这破旧的院落多有不习惯，种种的生活不习惯，但是，林清晨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当看到太阳升起了，林清晨赶紧进了院子，小心翼翼的将瓜都搬进屋里。 院门没有关，一个中年胖妇女刚好路过，看到林清晨，她咦了一声，站在门边，问道：“你是？” “啊？” 林清晨一惊。 “乐子喊我花婶。”中年胖妇女不停的打量着林清晨。 “花、花婶你好。”林清晨礼貌喊着。 “嗯嗯，这姑娘长的真标致，跟画里的一样，你是乐子的对象？”花婶好奇的问道。 林清晨的脸忽的一下通红。 花婶直接走了进来。 …… 大概九点多些，陈乐开着三轮车来到长青县西街，三轮车停在了一家装修高档的饭店门前，他没立即进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苏总，我陈乐，家里的瓜熟了，送你这里，你出来看看。” 电话那头的苏峰在四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他回了一声：“好，我等会下去。” “谁啊？” 沙发一名一身白色休闲短袖短裤的短发女子问道。 “呵。” 苏峰冷淡一笑：“陈乐，高远的那个同学。” 他接着又说：“这小子之前有个养殖场和鱼塘，看在高远的面子上，做过几单生意，现在说他家瓜熟了，呵呵，他家瓜熟了我就得要啊？还真是不见外。” 说罢，苏峰坐在了窗户下的椅子上，点起了一支烟，丝毫没有下楼的意思。 “你这样让人家等着？”短发美女问道。 “我头疼着呢！” 苏峰吐出口烟，眉头紧皱的说：“老爷子厌食症又犯了，这都多少天了，只能靠营养液维持，不是个办法啊。” 提到老爷子，短发美女也是一脸担忧的朝隔壁看了一下，过了半会，她说道：“要不这样吧，让爷爷去东海住段时间，那里是爷爷起家的地方，说不定到了东海心情会好，也就能吃下饭了。” “再看吧。” 苏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刘主任应该快到了吧？” “我打电话问问。” 短发美女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刘主任，十分钟后到？嗯，好，我和我哥下楼接您。” 苏峰立即掐灭了烟头起身：“雨墨，走。” 短发女子苏雨墨与她哥苏峰一起下楼。 “苏总。” 老远，陈乐就看见了苏峰。 “嗯。” 苏峰瞥了一眼，说道：“我要见一个重要的人，你等等。” 说过，再没看陈乐一眼。 “好，我不急，你先忙着。” 陈乐站在三轮车边。 这苏峰是陈乐同学高远介绍认识的，苏峰家的长青一楼在长青县属于高档饭店了，往常也做过几次生意，卖甜瓜，陈乐首先想到了长青一楼，这甜瓜是要卖高价的，低档次的饭店不太可能。 苏峰说了要见重要的人，陈乐也不多想。 “哥，反正是等着，要不看看他的瓜？” 长青一楼的食材，多得过苏峰的眼，苏雨墨一边打量着陈乐一边说道。 “没心情。”苏峰逃出拿出一支烟点上，低声道，“看在高远的面子上而已，否则，早让他走了。” “哦。”苏雨墨也不再多说。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驶来。 “刘主任。” 苏峰和苏雨墨赶紧迎上去。 刘主任，长青县第一人民医院主任医师，五十来岁的年纪，败顶，他一下车也不寒暄，直接进了长青一楼，苏峰兄妹跟在后面。 陈乐靠在三轮车上，百无聊赖。 这一等二个小时过去了，太阳火辣辣的，陈乐浑身都被汗水打透了，黏黏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他将三轮车移到了一棵大树下，免得晒到了车上的瓜。 终于，苏峰出来了。 “爷爷，太阳太大了，您还要出来干什么啊。” 一个严重枯瘦的老头坐在一个推车上，苏雨墨在后面推着。 苏峰跟着说：“爷爷，您要想出来透气，早上时候最合适，现在太热了。” 说着，他给身旁的刘主任挤了挤眼。 刘主任却是说：“老爷子有心情出来，这是好的表现，注意防晒就好。” 他手指长青一楼外面的一棵老槐树，道：“那边是风口，挺凉快，就让老爷子在透透气也好。” “嗯，听刘主任的。” 苏雨墨推着推车出去。 苏峰赶紧拿来一把伞为老爷子遮太阳。 陈乐就在老槐树下，苏峰等人来了，陈乐本想说话，可苏峰始终没看他。 “刘主任，这吃不下饭，不是个事啊。”苏峰叹了口气。 “厌食症这种病啊，一种心理障碍，严重型的……很难治疗，不过，也不是没有好转的，好转了的人多是克服了心理障碍，而如何克服……如果能有一种食物勾起老爷子的食欲，是最为简单有效的了。” 刘主任说道。 “刘主任，我家这店不说所有山珍海味都有，但也不少，可也没一种食物能让我爷爷有食欲，实在是……” 话没说完，苏峰看到爷爷抬手指着。 “爷爷，您想说什么？”苏峰赶紧问道。 老爷子张着嘴，出不了音，他手指的是陈乐的三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