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章.废弃工厂
如果说被几位高中少女围住是梦幻一般的体验，那么被几个打扮奇特的非主流机车少女在陌生城市的餐馆里围住显然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 听说在某些地方，一场打架的开头通常是“你瞅啥”“瞅你咋的”，虽然松海市不算民风彪悍，但沉浸在幻想之中的高中生大概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 徐睿显得比较镇定，他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位女生，气势上竟然还隐隐压过了对方。 “吵什么呢？以后还想不想吃烤鸡了？” 这时候，正在摆弄烤架上烤鸡的老冯开口了。 他一句话，少女们的气势便整个散架了。 “这些是特地从宁江过来的客人，你们不要坏了我们松海人的形象。” 之前徐睿在买烤鸡的时候和老冯聊了两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因此老冯现在开口。 “宁江？”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少女们突然间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是宁江吗？”“哇，为什么要来松海啊？”“我一直都想去宁江呢！” 少女们叽叽喳喳聊了起来，这个时候，倒是挺符合年纪的。 “我们是宁江幻电动画的制作人员，是过来松海这边取材的。” 徐睿觉得有些好笑，回答的时候没提自己的名字。 “幻电动画！”“是那个幻电动画？？？”“哇，老大，是幻电动画哎！”“松海能有什么题材？” 她们纷纷看向为首的那个女生，但她却愣了愣之后，转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撕下一根鸡腿大口咬起来。 只不过，肉眼可见的，她的动作有些颤抖，似乎是刻意在转移注意力。 “呃，我们老大特别喜欢看动画，之前看了《音乐少女》还想组个乐队。” 一个紫色头发的女生向徐睿解释道。 “还组了乐队？” 徐睿顿时有些兴趣。 “你们别乱说，我就是随便玩玩。” 那女生听到这边在揭自己的老底，辩解道。 “老大，别闹别扭了，待会儿人家都走了。” 几个女生劝说道。 为首的女生这才又脱掉一次性手套，走了过来。 “我叫周萍，你们真的是幻电动画的人？” 面对女生的提问，程可为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真的唉。”“制作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名字我好像看过？” 几个女生又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围着名片。 没等那些女生们安静下来，徐睿便对为首的这位女生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正准备制作一部以松海市为舞台的动画，最近几天都会待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能不能听听你们乐队的演奏？” “啊？” 那名叫周萍的女生目瞪口呆。 ...... 第二天上午，已经倒闭的十六厂生活区域的操场附近，徐睿和程可为见到了周萍的乐队。 工厂虽然已经倒闭，但里面却住着不少人，过去的大型工厂都会在厂里修建住宅，操场，学校，在生活区域里面才是生产区域，几十年前，甚至还会出现某些工人家的小孩从小就在厂里长大，在厂里读书，在厂里工作，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这周边的情况。 乐队的成员都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女生，有架子鼓，有吉他，有贝斯，甚至还有键盘，看起来颇为正规，这些乐器好像是偷偷购买的，存放在废弃的仓库中，搬过来有些费劲，但少女们似乎已经习惯。 或许是因为《音乐少女》的缘故，乐队有两名吉他手。 这里是一处露天的剧场，座位呈环状阶梯分布，许多地方早已长满了杂草，中间有一面巨大而平整的墙壁，徐睿知道，在过去，这里应该就是集体放映电影的地方，那些工作了一天的工人们晚饭过后，聚集在这个地方，看着老旧的放映机播放一些黑白的电影。 此刻，观众却只有他们两个。 “我可以录像吗？” 徐睿晃了晃手机。 在得到同意之后，他打开了录像功能，接着，台上的少女们便开始了演奏。 徐睿本以为按照她们的形象，演奏的应当是重金属摇滚，但没想到的是，她们指尖流泻出来的旋律竟然意外的舒缓。 这是《音乐少女》里面的曲子。 尽管演奏不太熟练，配合也略显生疏，但阳光下，演奏出这样旋律的少女们，毫无疑问是闪闪发亮的。 一曲完毕，她们意犹未尽，又演奏了一曲。 这首歌徐睿没听过，旋律简单却不平凡，歌词不加修饰，却有朴实的美感，令人动容。 “这是我们自己写的歌。” 演奏完，主唱周萍才略显腼腆地说道。 “很不错啊。” 程可为赞叹道，或许是形象与歌曲反差太大，这首歌竟然意外地好听。 “你们还挺有天赋的，以后说不定能变成真正的乐队。” 徐睿说道，但周萍听到这句话，却摇了摇头。 “我们就是玩玩而已，家里人肯定不会愿意我们去搞音乐的。” 她没有了晚上暴走少女的凶悍，反而透着几分无奈。 等到了开学，她们就要把这些放肆的头发染回黑色，穿上校服，专心读书，然后升学，或者毕业后直接去打工，这种没落的城市里的孩子大多都是如此。 音乐对她们而言，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徐睿没有反驳她，也没有说什么只要有梦想就一定能实现的鸡汤，只在灿烂的阳光下，又听她们演奏了一曲。 一个故事在徐睿脑子里逐渐有了雏形，松海市虽然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但依旧有值得发掘的事物。 四天后，徐睿和程可为回到了宁江，此时正好是宁江漫展与年度动画会议，不出意外的，《音乐少女》获得了年度动画的大奖，并且斩获了诸多其他奖项。 番茄视频网的动画艺术大奖也在当天揭幕，不出意外，几乎是番茄视频网自家的动画包揽绝大部分的奖项，事后，有关动画艺术大奖的瓜还在继续，鄙视链，谩骂，黑历史，这些构成了这个大奖给人的大部分记忆。 八月底，幻电动画却在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公布了来年一月的一部原创动画的计划。 而这部动画，竟然是偶像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