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扎卡里的审问
进入望月城的监牢，格洛里始终没有改变脸色。只是，他得面对扎卡里。 “都给他拷上，一个家伙都不能少。他是一个厉害角色，不要以为只是几幅镣铐就能锁住他的勇敢之心。”扎卡里说。他将案板上的东西全都拨到地上，然后将稿件摊开。 “你们打算将牢狱中的铁链都用上吗？但你们不必如此，我可以好好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那是什么？”格洛里指着桌上的东西问。 格洛里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在他自己看来，这有点可笑，而且还有点讽刺。一个一直在努力帮助亚历克斯王国找寻未来的人竟然被关在这里接受拷问，这已经很稀奇了，他想。这一场拷问，无疑是他们对他信仰的质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扎卡里，想要从对方的眼中得出找到想要的答案——希望扎卡里认出是格洛里本人，并且释放。 “记录案件的羊皮卷，上面都是你的罪行。你想看看吗？”扎卡里说。他眨了下眼睛，躲开格洛里的眼神。 格洛里转而打量扎卡里的剑。那把挂在扎卡里腰间的剑熠熠生辉，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在酝酿着，等待时机。 “给我看看，我想我会喜欢上面的文字。”格洛里笑了笑。他伸手去索要，而扎卡里就这么给他了。 格洛里从头看卷子，笑容逐渐消失，直到凝眉。他望着墙壁上挂着的望月旗帜，失望地感慨。 “尊敬的蓝色星辰，你认罪吗？你杀了夜幕教会的主教德鲁，而且证据确凿。”扎卡里嘲弄道。 “你相信是我杀的？”格洛里盯着扎卡里。他知道扎卡里所做的事情都是经过埃文的同意的，所以与扎卡里评论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索性沉默了，以此来还击。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扎卡里夺过卷子，抓住格洛里的手，“你得按个手印，然后此事就算有了个了结。”接着，他指了指门，让那几名巡逻官出去领赏。 “他就是蓝色星辰吗？大人？”提灯的巡逻官问，“可是，我们才抓到，还以为是小偷呢。” “你们抓住了他？我劝你们还是戒酒吧？他要不是束手就擒，能有你们什么事情？”扎卡里不高兴地说。结果，他一不留神，忘了按手印的事情。而格洛里却自己按上了。 格洛里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摊开双手，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当他的脚后跟触碰到木栅栏的基石时，便坐下去了。 “手印，我已经按了，你们打算怎么办？”格洛里若无其事地问。 “大人，他还真是一个凶手？这可真够我们思考的了。一个被寄托了众多希望的人，竟然做了背叛的事情。”一名巡逻官说。他失望地走出牢门。 格洛里与扎卡里望着离开的人影，安静了好一会。 “你就这么按了？我还以为要经过严刑拷打，但我可没说一定就是你杀的德鲁。”扎卡里皱着眉说。他回想埃文主人对他说的话——如果格洛里不承认，那就拷问到他承认为止！他还记得埃文说这话时的严苛面容，仿佛埃文少爷在面对仇敌一样。 “对，我按了，就这么简单。你还想怎样？你的主人埃文不是就想让按手印吗？断头台，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那也是西尔弗想让我去的地方，他日思夜想。”格洛里平淡地说。 格洛里可不打算死在那种地方，何况是莫须有的罪名。可是，除了按手印还能做什么呢？埃文这样做，自然有理由——利欧已经将约伯来望月城的事情告诉格洛里了。格洛里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埃文在为对付西尔弗设套，而扎卡里还蒙在鼓里。 “那你确实杀了德鲁，对吗？”扎卡里正色道。 “我已经按了，根本不用再继续审问了，就此结束吧？”格洛里解释道。 正如格洛里所料，扎卡里向他挥拳了。 “叛徒！”扎卡里狠狠地揍了格洛里一拳，然后吐了口唾沫。 在经过一番搏斗后，格洛里贴着角落，乏力地坐下。而扎卡里气喘吁吁的，被揍得鼻青脸肿。 “该死的，我可不是打不过你，而是没法在这里用剑。”扎卡里辩解道。 “呵，瞧瞧你。你真该离开这里，去好好喝一杯。酒能让你迷惑，却也能让你陷入思维的旋涡，变得更加清醒。”格洛里含糊地说。他发现那个黑影一直在，就如监视穆恩的守序士兵一样。 “利欧……利欧，不止一次的找我喝酒，总是说蓝色星辰就如同黑夜的灯，给我们一些人照亮了要去的路。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雪王骑士团的人，本就不是与我们立场相同的人，你伤了他们的人也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能做出暗杀主教的事情呢？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现在就是西尔弗的人？”扎卡里质问。 格洛里揉了下鼻子，用挥手之间夹杂的魔力吹走要扑向火盆的飞蛾。他琢磨怎样才能让扎卡里结束与自己的对话。于是，他冲着扎卡里大喊：“我就是想要远离这世界！怎么了？难道一个被恋人抛弃的家伙不该有这种想法吗？拉上德鲁垫背，毁掉我们所有人奋斗的结果，然后再自我了结，这不是很好的选择吗？”这些话，只是用来气扎卡里的，并不是格洛里想的事情。 然而，扎卡里愣住了。 “原来，蓝色星辰不过是一个凡人。在面对那么多挫折后，你选择了自我了结。你是一个懦夫！一个败给自己的懦夫！”扎卡里气愤地吼，“我们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些死去的人，你要怎么面对他们！” “对，我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一个会屈服于愤怒与悲痛的人！”格洛里回应道。他的吼声越来越大，甚至自己都迷惑了；这些话语，本应该是用来敦促扎卡里离开的。 “真想直接了结你，你辜负了这么多的人！”扎卡里说。 “对，我辜负了很多人。那些因为饥饿而死的人，他们之中有人向我伸出援手。还有一些人，他们因为坚信明天而浴血奋战，以为与我并肩便可以战胜一切，结果，散的散，死的死……”格洛里伤心地说，并且狠狠地砸击木柱。 “确实，死了很多人。火棘、坎瑟等等，他们至今杳无音信，”扎卡里说，“你甚至不能保护你身边的人！你算什么希望？” 扎卡里的话，扎痛了格洛里的内心。 格洛里瞅了眼黑影，那黑影还在。黑影的耐性，让格洛里害怕，因为格洛里始终没让扎卡里成功离开这里，而且还被处处针对。甚至，扎卡里让格洛里想到了最痛苦的事情——伊薇特的离开。 “够了！雷鸣之剑，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不会是想要被这里的乌烟瘴气弄坏心情吧？可是，你能找谁发泄呢？醉酒，然后喝到烂醉如泥，把保护埃文的意志丢到一边？那你可真是够忠诚的。醉酒，一个忠心耿耿的侍从做得最漂亮的事情，这一定值得被传颂，而且世世代代！”格洛里失声大笑。 那黑影顺着拉长的影子，从墙角爬到屋顶的斜角里。格洛里往前一拥，让扎卡里摔了跟头。这时候，扎卡里仰望屋顶，竟然对黑影毫无发觉。 格洛里站起来，摇了摇头。他无法对扎卡里轻语实情，便又送上一脚。 “打架？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尤其是像这样。”扎卡里抓住格洛里的腿，往高处送去。 格洛里碰翻了案板，又被扎卡里揍了两拳。 “停手！别打了！”一名巡逻官闯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领赏金了吗？”扎卡里问。 “对啊！但是，我碰见了埃文大人，他现在就在外面！”巡逻官说。 “埃文大人？”扎卡里立刻推开格洛里，起身，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衣服。所有的一切，就像去领主大殿拜见之时一样。 “你打算停手了？对，你得离开这里！”格洛里说。 “够了！你们都停手！”埃文走进来，并且用魔法点燃了被魔力波动吹熄的灯。他第一眼就发现了黑影的所在。他知道那黑影是来看戏的，也是来听对话内容的。 格洛里看了看埃文，并且眼神闪过埃文的视线。这一刻，他们互相传达了一些消息，其中之一就是关于黑影的存在。 “蓝色星辰，这里就是你该待的地方，”埃文拿起羊皮卷子，“很好，你认罪了，还算有骨气。” 埃文打量了下格洛里与扎卡里。格洛里只有点擦伤，而扎卡里却糟透了。 “扎卡里，你确实不适合在这种地方打架，你得回你的岗位了。那些巡逻官中，总有人不听话，喜欢用各种办法讨赏金。你得去管管了。”埃文冷峻地说。 “少爷，我这就去。我很抱歉，刚才在下失礼了。”扎卡里摇头道。 格洛里看扎卡里离开了，便问：“苏珊与佐伊还好吗？” “当然，可是你就只能在这里了。”埃文故作失望。 “那么，我可以安心睡觉了吗？”格洛里不理不睬地躺下。怎么去帮助埃文呢？又怎么去帮助泽维尔？这一夜，格洛里注定不会安心。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