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天空城之战前夕 （四）
“所以，我们的会议结束了。” 肖特先生，已经起身。他首先向泽维尔大人鞠了躬，才离开木凳。只是，有的人因为他的一个举动而感觉奇怪：他弯下腰，把木凳小心地推到了长桌之下。当然，格洛里，也看到了。 一个魔法师协会的会长，竟然有心思把一个不一定会再用的木凳整齐地放入了长桌之下，这算是一种习惯吗？还是说，肖特先生准备再次使用？当格洛里看到肖特先生走过来后，竟然发现肖特先生在开门的时候站了那么一会儿。 那扇门，怎么了？它，不就是一扇普通的铁门吗？ 也许，肖特先生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格洛里正等待，没想肖特先生竟然用附着形似一丝丝白雾的右手触碰了铁门的把手。 那是风魔法。 肖特先生，竟然在用风魔法检查铁门。白雾从肖特先生的右手，一直攀爬，直到整个铁门都因为魔法的影响变得温热。铁门，就像经受了锻打。 那铁门，刚才已经被神诺之王的护卫茱伊小姐与提前出门的“雪爵”碰过了，能有什么令人费解的东西留在上面吗？直白的说，也就是铁门上即使被人动了手脚，也应该被推门的人发现了。 也是奇怪，没人因为肖特先生的谨慎而发出嘲笑之声。 “谨慎，是好事。你们，最好也多加小心。”奉上一句提醒，肖特先生才安然走出门口。 听着石板被肖特先生踩踏发出的“噔噔”之声，格洛里才发现气氛有些改变。本来严肃的会议场，变成了阴暗地带。尤其，那扇被肖特先生捎带上的门，咯吱个不停——门与木框之间，那一条缝隙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无法被消除。 风也作祟，而月亮也不见了。后来，会议算是在泽维尔大人的一语晚安中正式结束了。格洛里，本来还想多了解一点会议上所安排的事情，显然没了机会。他看着空旷的院落，就剩下威、茱伊，还有苏珊在陪伴。 一种不祥的感觉，也随之而来，但格洛里的这种感觉，没有威的招呼来得早。 “十七日，傍晚。我们会利用传送阵抵达天空城之下。”威说道。 格洛里一头雾水。现在，他只是知道自己是陷阵队伍的一员了。所以，会议怎么变成了这样？心中抱着一团又一团迷雾，格洛里觉得即使过了午夜，也别想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难道，伙伴们是因为那位假男爵的事情？ 格洛里还在思考呢！差一点，就要因为自己的顾虑而没听清威的话。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是十七日。可是，传送阵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以为是出发的日子。” 威离开了座位，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他打算到街道上看看，然后去一趟裂谷之上。他笑着说：“丽儿?莎，你的导师也在这里。抱歉，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不过，你与苏珊最好不要去打扰她。她是应对帝国军团那一队伍里的成员。也许，她现在就在忙于战术上的讨论。” “丽儿?莎？” 格洛里，起初还挺高兴。刚过了那么一瞬间，他就担心起来。 “那么，那里还有谁？” “或许，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大多是你们亚历克斯王国的旧臣势力。其中，还有加布里埃尔、安德鲁、利欧，以及亨特家族的人，”威刚拉开铁门，又转了身，“你不用担心，因为还有新建红羽骑士团、神诺兵团以及弗洛雷家族的人。” “弗洛雷？” 格洛里还没反应过来，苏珊就搭了话。苏珊想起了在飞天镇的密室里发现的事情，那本册子上记载的阴谋。 “对，弗洛雷家族的银甲剑士团。如果弗洛雷家族也在，那么西尔弗的人就得被制约。实在不行，我会命令红羽骑士团带领士兵们阻止悲剧的发生。所以，苏珊，你在担心什么？”威补充道。 同时，格洛里与威一样，看着坐在南侧长条石凳上的苏珊。 “那本册子……” 苏珊还没说完，就听到铁门发出“哐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或者是什么人经过旅店门口。 没等威给茱伊命令，茱伊就已经奔着门外而去了。天太黑，就像被什么东西罩着一样。不只是苏珊、威跟了上去，格洛里也追了上去。520 出门的时候，格洛里还看了四周。可是，根本没人在街道上。在离开门口之前，格洛里也看了旅店的二楼——灯火，全是熄灭状：那些功勋骑士团的骑士们，全都累坏了。 “我们不能叫醒那些骑士。如果所有的人因为一件小事而折腾，那么天空城的大事就得泡汤。”格洛里自言自语道。 一直向南，格洛里竟然丢失了伙伴们的踪迹。天色，黑得出奇。格洛里想要点燃街道上的油灯，却一个都找不到；整条街的油灯，就像被谁拿走了一样。可事实上，是那些油灯在远离格洛里，连同石柱一起。也正是这时候，格洛里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臂。 “蓝色星辰，大半夜不休息，在干什么？” “肯尼斯？” 格洛里与肯尼斯，互相打量，都睁大了眼睛。幸好，格洛里够清醒，一眼就辨别出了肯尼斯如雪脸颊上的浓眉寒目——要是别人，可能被吓一跳。 “这些油灯怎么了？”格洛里补充道。 “一些老鼠，钻进来了。我们都得小心。只是，这有什么呢？比起维纶国王征战之时所遇的困难，眼前的麻烦相差太多了。别追了，你的朋友，有神诺之王在，不会有事。” 当肯尼斯话落，格洛里下意识地活动了下手臂。当时，格洛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用右手摸了下左手臂。一股黏糊糊、滑溜溜的东西，就在左手臂的护甲上。拿开右手的时候，那股腥味就钻入了格洛里的鼻腔。 “血迹？公爵大人，您干了什么？” “我？那位假男爵，被我亲自处置了，”肯尼斯说话倒是直接，“你忘了一件事情，作为一名公爵，所拥有的可不只是富贵。我有权，审判一个偷窃会议秘密的卑鄙小人。” 对，公爵可不只是富贵，还有平民无法触碰的权力。 格洛里如梦初醒，即使自己不对指挥权感兴趣，但也明白贵族们不可能把真正的指挥权交给一个平民英雄。因为，权贵们，不也在这里吗？格洛里所说的，确实不单是探索天空城之事的指挥。当然，还有那两万名勇士！ 于情于理，探索天空之城与对抗帝国军团的指挥权理应被分开。格洛里已经知道，探索天空之城的指挥者是泽维尔大人；对此，格洛里很满意。 如果威召集了队伍，那么谁担任了那两万名勇士的指挥者呢？在奔赴会议的时候，格洛里可没有从头到尾把会议内容经历一遍，而是迎接了一个会议的末尾。 仿佛，所有的人都在闪避关于万人军团指挥者的问题。在会议上，格洛里出于礼貌，没有特意询问，但为什么没人告知呢？甚至，在格洛里参加会议之后，仍旧没人对自己提起指挥者是谁的事情。而且，泽维尔大人不是奔赴战场前线的那一人，而是与格洛里探索天空之城的那一人。 前往天空之城的时间，所剩不多。那么，那位专门为了抵抗帝国军团的所谓的战场指挥者是谁？ 终于，格洛里忍不住问了。他以为礼貌一些，不会冒犯到公爵大人的权威。“公爵大人，我还不知道谁是指挥者。” “你说天空城的事情？当然是泽维尔大人，他不是要跟我们一起作为陷阵队伍的成员吗？” “泽维尔大人，可那是天空之城。”格洛里为难地补充道。 “嗯，一个不喜欢权贵的家伙，怎么突然想起权力这种东西了？在飞天镇的北边，也就是对付帝国军团的那些人，领导者是加布里埃尔。他是巴德大人的养子，你应该知道这一点。”肯尼斯浅笑道。 “这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为什么没人在会议上提起？”格洛里想不通。 “你最好永远都别知道原因。探索天空城的指挥者，不也没有听取你的意见吗？如果要责怪，就好好成长吧？成为一名让贵族们，不得不畏惧的存在。那些贵族中，最好也包括我。兴许有一天，那些关于权威的东西，人们也就乐于博取你的意见了。”肯尼斯诚恳地说。 不得不畏惧的存在，是在哪一个层面上？ 毕竟，站在格洛里面前的人，是诺顿公爵。既然是一名公爵的解释，那么就是说的权威吧？可是，眼前的人，不也是“雪爵”肯尼斯吗？肯尼斯，是一名拥护维纶国王的人，怎么会单纯地谈及贵族们拥有的东西呢？况且，那些权威可是对格洛里极其不友好的事物，也是不现实的东西。 明摆着，肯尼斯的谈论与支持维纶国王平等计划的意志不相符。换句话说，作为支持维纶国王平等计划的其中一人，肯尼斯不应该说一些违背自己良心的话。 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格洛里听到肯尼斯做了一个补充。 “你可以不把贵族手心里的东西当做自己的争取目标，但你得记住一件事情——想要赢得公正对待，就得做到强大这一说，别等别人给你争取公正。即使你不要贵族手心里的东西，至少得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被人拥护的人。欧文，出身自平民之家。巴德大人，也出身自平民之家。你应该明白我说的。单是被人记住是一个希望，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