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空之神降世 （二）
哀嚎之人中，没有“雪爵”肯尼斯，也没有泽维尔大人，更没有肌肉紧绷的威。当然，也没有格洛里。 在这座鎏金的平顶式宫殿里，仅是大厅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建筑面积。六百平米的长方大厅除了宝座之外，就剩下白银支柱。一句话，即便是自言自语，也能让回声清晰。 与其他人一样，瓦恩也想看到亚历克斯王国被重建。当然，前提是不要遵循维纶国王的意志。如果按照维纶国王的意愿，亚历克斯王国当人人平等，所以瓦恩在迟疑。打量着眼前，瓦恩有个自私的想法。 用魔力威压，把大厅内的整只陷阵队伍摧毁，再独自解开神诺魔石中的秘密。然后，拿着金色盟约，前往神迹。 计划，确实很不错。想要摆脱天空之神的束缚，瓦恩没有办法做到。不过，折腾一下，瓦恩是有办法的。那就让魔力的威压稍微增强一点，让格洛里等人继续双膝在地。直到看到某个家伙肯对自己求饶，或者看到某个家伙肯对命运服输，瓦恩才会罢休。 “以前，有些人欠了我不少东西。诸如，家人、本应幸福的幼年，还有那棵被我当做乘凉的白桦树。有些人，因为时间，而把罪责抛在了一边，成为了繁花之地的魂灵。可惜，总有些人得为之前人们的错误而负责。瞧，你们，真够倒霉！” 瓦恩一边念叨，一边向前走。 那是一种挪步的姿态，每一步都艰辛。天空之神，正在压制瓦恩的脚步。但是，天空之神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瓦恩是自己的分身。如果一个知道自己是神明分身的人觉醒，那么一定会发现自己拥有神明的部分能耐。 抬起手，瓦恩在尝试。之前，瓦恩没敢僭越，才没想过借用神明之力。现在，瓦恩越来越胆大了。仇恨在前，狭隘之心促使瓦恩越发凌厉。在瓦恩右手心托举中，一团光魔力的魔法球在形成——一番魔力的凝聚之后，魔法球散发的耀眼白光，渐渐变成了七彩色调。 如果能让魔力的显现呈现出七彩，除了借用祈祷引发神明的怜悯，就是神明自发的魔力挥洒。 “那是七彩魔光！” 泽维尔大人，看得出来，瓦恩的魔力属性在本质上发生了改变。甚至，泽维尔大人可以用学者的方式，将眼前的事情称之为奇迹。 那些七彩的光线，是令人着迷的。多少年，泽维尔大人没有为魔力的事情而感兴趣了；现在，泽维尔大人算是找回了当初研习魔法时的享乐之趣。 “那种七彩魔力，与祭司们祈祷来的魔力，都是来自神明。可是，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眼前这个叫做瓦恩的人，没有念祈祷咒语。” “泽维尔大人，我们都看出来了！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把重点放在怎么战胜魔力威压上？您，有什么办法吗？”肯尼斯问。 “你得问蓝色星辰。” 泽维尔笑了笑。转眼，他去看格洛里，格洛里正在让手掌缓缓离开地面。 如果一个人想要战胜魔力威压，那么就让内心平静。再者，就让意志力来做支撑。格洛里把关于克服魔力威压的做法，叫做“千羽心得”。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格洛里让手掌离开了如镜面般光滑的岩石地板。咬了咬牙，直至一丝血从口中流出，格洛里才让脚跟有了牢固的支撑。 从过去，到现在，格洛里算是头一回体验到让身体沉重到内损地步的魔力威压。他拿着当前所承受的魔力威压，与德拉贡所用的魔力威压相比。瓦恩所用的魔力威压，显然没有与德拉贡一样，保留给人喘息的机会。 当初在飞天镇，如果德拉贡所用魔力彻底发挥，那么房屋倒塌已然不算大事。如果发挥全部所能，那么瓦恩的魔力威压与德拉贡的相差甚远，但也比千羽所用的强大得多。 在艾贝尔大陆，有关于魔力评定的事情，各种族之间是不相同的。也并不是说，人族的大魔法师与守序族的大魔法师，在实力上就一定相差无几。比如泽维尔，甚至堪比守序族的某些贤者，当然人族的某些高级魔法师也比不过守序族的某些高级魔法师。人族没有贤者职业称谓，守序族却有贤者一说。甚至，在守序族，贤者之下是大魔导师，其次是魔导师，再者才是大魔法师。 如果把瓦恩与守序族中的魔法师相比，那么瓦恩凭借天空之神所赐魔力已经抵达了守序族的贤者高度。如果把瓦恩与当初的索恩相比呢？在公平的环境中，现在的瓦恩可与发挥实力的索恩比个高下。 格洛里之前的敌人，索恩是大师级魔剑士。在魔力的运用上，效果过于单一。体魄的强大，受魔力的影响不算奇怪。关键在于，索恩的魔法单一却也成为了一种优势，历经两千六百多年，把单一魔法的运用发挥至极，就让索恩的魔力抵达了守序族贤者的程度。652文学网 在面对索恩的时候，已然艰难，何况是面对一个懂得空间魔法的瓦恩。另外，人们还没站起来呢！ “站起来啊！你们怎么了？所谓的命运，你们不是想要改变吗？亚历克斯王国的命运呢？艾贝尔世界的命运呢？” 瓦恩把视线挪开，用了近乎哀嚎的声音。 遥看四周，除了白银支柱，还有什么？那座孤零的宝座，尽管镶嵌着宝石，还是被辉煌的金色包裹，但又有什么用呢？ 瓦恩改变过命运，甚至用尽了小人的做法，成为了一个看似成功的人。在尤拉大人的命令下，他除了刺杀那些亲近维纶的王国大臣，还伤害了不少平民。一些平民，他根本不认识；那些人，有的死在车轮之下，或是被打斗拉扯成为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亡魂。 有时候，瓦恩曾因为手中洒落的毒药而颤抖。他在完成自己愿望的同时，造成了另一出悲剧的诞生。结果呢？他在高德佛里的指引下，看到的那些花卉，都成了丢失美好的凋零之物。 花瓣，在一片一片的掉落，就在瓦恩的心中。命运的改变，却让瓦恩从一个深渊进入到了另一个深渊。有时候，瓦恩会冷不丁地自嘲。甚至，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逆天改命，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引发一连串的悲剧发生。 饱含疑惑，瓦恩就问了眼前即将起身的人们。第一个回答的人，他希望是蓝色星辰，因为蓝色星辰一直走在改变命运的道路上。 “我是说，改变命运到底会令人得到什么？”见没人理睬，瓦恩就补充了一句。 “命运，你也想改变吗？”格洛里正色道。 看着瓦恩冷笑，格洛里觉得瓦恩确实悲剧。但是，命运道路的选择，不该是由本人意愿吗？要走好的道路，还是要走坏的道路，皆由己——这就是所谓一入江海，成由已，败也由己。如果一个人生来富贵，固然好；如果生来贫困，就好好努力吧！ 在江海，随波逐流，不是一种失去自我选择权利的做法吗？奋力伸展手臂，摆动双脚，在海浪来之前挣扎一番，才应该对啊。瓦恩，重新看着格洛里的坚定双目——回想过去经历的海浪，那些大大小小的阴谋，已经令自己迷失了。所以，瓦恩又冷笑了一番。 “尔等，挑战命运的勇者们啊！你们想要找到天空之城的秘密，就把你们的意志力展现出来吧？让我看看，谁才是这里的强者！甚至，谁才是制定规则之人。” “拔剑吧？” “拔剑吧！” 跟随格洛里，肯尼斯已然挺立身躯。他信奉神明，自然是信奉光明之神，而不是诺顿王国的骑士教会所拥护的太阳之神。不过，当他意识到光明之神赐予人族的龙神之剑不再庇护人族之时，就把更多的念想用在了探寻公正上。他跟随维纶国王，并且凭借英勇获得了与维纶并肩而战的资格。 向入侵亚历克斯王国的残月族挥剑，肯尼斯可以毫不留情。遭遇路过的难民，肯尼斯可以向维纶国王那样，下马，再送上一份关怀与祝福。与维纶国王一起，肯尼斯见证了难民因为战争而迁徙，还见证了一些勇者陨落他乡。 公正，对于神明来说，算是什么？或者说，对于神明存在着真正的意义吗？那些正义勇敢的人，不应该得到神明的公正对待吗？究竟为何，那些勇者要陨落他乡？难道，是因为那些勇者的命运如此。 “呵，是否公正，也在于我们自己。当然，也包括在对待命运的事情上，”肯尼斯笑着对格洛里说，“过去，没有勇者会因为陨落他乡而怨恨命运的不公平，现在也不应该有勇者这么做。毕竟，勇者就是勇者。勇者们，懂得命运是可以被选择的。” “命运，可以被选择？但是，真的能做到公平吗？” 瓦恩愣了。他傻傻地看着站直了身体的肯尼斯与格洛里，还看到肯尼斯与格洛里迈出了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即使口中流血、步伐艰难，格洛里还是与肯尼斯并肩。然后，格洛里就伸出右手，挡住了肯尼斯。 格洛里不想谈论有关命运是否公平的事情。可是，他可以给予瓦恩一场一对一的公平战斗。在心中，格洛里把一对一的格斗选择，也叫做对于命运的选择。 “一对一！”